夥計理虧一時語塞,顧左右而言他:“姑娘,您看樓下還有位置,看舞臺也很清楚。小店另送您一壺茶,一碟點心,您看可以麽?”
“不可以,我買不起一壺茶,一碟點心嗎?”景若曦道:“你要說沒有包廂,那我也不會胡攪蠻纏。既然有,那就應該有個先來後到。我在前麵,這個包廂就應該給我才對。不能不講道理啊。”
夥計正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燕名從包廂裏走了出來:“怎麽回事,吵什麽吵呢?”
“大人。”夥計一見燕名,立刻就笑容可掬了:“對不起,吵著您了。”
燕名倨傲道:“吵著我不要,吵著我家公子,你擔得起麽?”
“是,是。”夥計卑躬屈膝的,但是景若曦不買賬了:“你家公子是什麽大人麽?”
“不錯。”燕名居高臨下用眼角看了景若曦一眼:“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大人也要講道理啊。”景若曦道:“我是先來的,這個包廂應該是我的。”
“嗬嗬。”燕名隻是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裏說不出的輕蔑:“姑娘,今晚上你的費用我家公子出了,這個包廂,你就別爭了吧。”
這句話顯然一副打發花子的語氣,景若曦不聽還好,一聽更生氣:“那我要這個包廂,今晚上你家公子一張戲票我出錢了,行不行?”
燕名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毫不客氣的道:“我們爺的票,姑娘怕是請不起。我客客氣氣的說話,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燕名往前近了一步,那樣子,似乎要是景若曦再不知好歹,他就要手了。
而景若曦果然怕了,隻是雖然怕,卻還不想示弱,也不願意後退。
“姑娘,姑娘。”景若曦不怕,夥計可怕了,別管是誰,要是在這裏鬧起來,他們今晚生意都別做了:“姑娘,下一場,咱們五日後還有下一場,下一場給您留個最好的位置。咱們也是小本生意,裏麵的公子,惹不起不敢惹啊,您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們,不?”
景若曦還是十分講道理的,不願意在強權麵前服輸,但是也不願意為難夥計,皺了皺眉:“好吧。”
“那您請。”夥計道:“我給您找個視線好的位置。”
景若曦點了點頭,跟著夥計下了樓。
戲很快就開場了,雖然唱的很彩,但確實不是景若曦好的,強忍著無聊看的就快睡著,好容易才挨到了散場。
戲院散場就關門,很快看客就走的差不多了,樓上的包廂裏都是貴賓,不願意在人群中,因此一般都會等人走的差不多再走。
景若曦似乎怕,也不著急,等著人走的差不多了,這才往外去,此時,燕名跟了上去。
天已經黑了,外麵隻有淡淡月。
巷子裏,燕名堵住了景若曦。
但是兩人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牆那邊傳來一聲貓,駱易城來了。這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而他一貫喜歡獨來獨往,即便偶爾出門帶個小廝,也不願與人同行。
景若曦翻了個白眼:“你要幹什麽?”
燕名清了清嗓子,念臺詞:“怎麽,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剛才在戲園子裏的時候,不是很氣嗎?”
“我隻是講道理。”景若曦往後退了退:“你別過來,這裏是天子腳下,你想幹什麽?”
“給你點教訓。”燕名冷笑一聲,又近兩步:“讓你知道什麽是識時務,以後在京城裏看見我,繞著路走。”
景若曦從懷裏出一把刀來:“你別過來啊,你過來我要喊人了。”
“喊人?”燕名不屑一顧:“你倒是喊喊看,我看誰敢管我的閑事。”
說話間,燕名已經走到了景若曦麵前,並且手抓住了的肩膀。
牆那邊的的貓又了一聲。
“你快放開我,救命啊……”景若曦喊了起來,但是接下來便不出來了,因為燕名手捂住了的。
清脆的一聲響,是布帛撕裂的聲音,燕名無奈做了個雙手合十討饒的作,這要命的苦計為什麽要讓他來演,一個強搶民的惡霸,撕姑娘服這種事,他實在是沒做過啊。
然後他指了指自己口,景若曦揮舞著小刀,在燕名心口按了按確認了一下包的位置,一刀刺了進去。
鮮幾乎是立刻就噴濺了出來。
“你……”燕名放開手,捂住口,往後退了一步,不讓那柄已經回去的小刀掉下去。
“啊……”景若曦驚了一聲,轉就跑。
燕名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時間卡的剛剛好,駱易城正轉過來,先聽見了約的聲音,然後便看見了這一幕,一個手上上都是的姑娘向自己撲來,月若若現,似乎就是今天晚上跟誰搶包廂的那個姑娘。
今晚看戲的時候,他的包廂正好在就在旁邊,夥計開門進來送點心茶水的時候,他聽著外麵似有吵鬧的聲音,便順便看了一眼。
“救命,救命啊……”景若曦一口氣衝到駱易城麵前,不管不顧的抓住他的袖子:“救命,我……我殺了人。”
景若曦手上都是,一把抓住駱易城的袖子,將他袖子上也染上了。
但是駱易城顯然是真的冷清的格,若是尋常人到這種事,總會驚慌失措一下,可他卻隻是皺了下眉頭,然後想要回手去,當發現景若曦抓的太之後,冷聲道:“你先放開我。”
“公子,公子救救我。”景若曦一邊慌張的往後看,一邊絕不放手:“我,我好像殺人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要傷害我。”
駱易城就這麽拖著景若曦往前走了幾步,雖然沒有走近,也看見巷子裏一個男人仰麵躺著倒在地上,一把小刀直直的在心口上,從傷口流出來的,將服都染了。
從傷口的位置和刀刃的沒深度來看,燕名確實是必死無疑了。
“你殺人了。”駱易城非常冷靜的指出事實,“報吧。”
“不,不要,不要報,我是自衛不小心刺到他的,我不是故意的。”景若曦一陣慌:“公子,公子你幫幫我。”
駱易城顯然不太願意管這閑事,這是命案,死的人雖然他後來也沒看見到底是誰的人,但顯然是京城裏有些份的人的手下。一旦要是追查起來,很麻煩。
“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景若曦急忙道:“我叔叔是衙門裏的人,公子幫幫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讓我叔叔給你錢……他在衙門裏管很多事,一定可以報答公子的。”
駱易城要往外的手頓了頓:“他在衙門裏,做什麽?”
“啊。”景若曦被問住了,飛快的想了想:“好像是管檔案的,應該是吧,反正他跟衙門的人悉的。”
這話讓駱易城瞬間改變了主意:“你要我幫你做什麽?”
“做……作證吧。”景若曦戰戰兢兢:“我不是有意殺他,公子您給我做個證明,府……”
“不是故意又怎麽樣?”駱易城打斷:“殺人就是殺人,何況這人的主子還有些份。你殺了他,還想善終嗎?隻怕是你叔叔也救不了你。”
景若曦臉驟變:“那怎麽辦?要不趕把他的藏起來……趁著現在沒人看見。”
“藏起來就沒人知道他失蹤了麽?”駱易城剛說了一句,似乎遠有腳步聲傳來,不及多想,他反手下自己的外套給景若曦披上:“把我的服裹好,別讓人看見。跟我走。”
說完,駱易城摟著景若曦就走,別說這個時候街上沒人,就算是有人,也頂多以為是在外尋歡的公子哥,不會想太多。
待兩人走遠之後,燕名慢慢的坐起了,從牆那邊飛下來一個人:“燕哥,沒事吧。”
“我有什麽事。”燕名隨手在袍子上抹了抹手上的:“盯了景姑娘,保護的安全。”
“放心吧。”那人道:“老八老九跟上去了,不過景姑娘也是奇怪,想跟一個男人套近乎,就英雄救來一出就好了,何必弄的那麽複雜?還要你裝死,這弄的一淋淋的。”
“景姑娘說……這什麽來著。”燕名想了想:“同理心,說站在駱易城的角度來看,什麽樣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不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姑娘,而是一個有把柄落在他手裏的人。所以要讓他看見景姑娘殺人,這樣,他就會覺得景姑娘上也有命案,跟自己一樣,就會立刻把警惕心降到最低。而且還很有可能一些自己的,因為他會覺得景姑娘也不敢見人,和他一樣是個兇手。”
“說的也有道理。”那人想想,點了點頭:“景姑娘確實有些本事,若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就好了。”
“越有本事,咱們平時越要謹慎知道嗎?”燕名嫌棄的聞了聞自己上:“趕回去吧,爺還等著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