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文蘇頂著眾人的目，心裏七上八下的，但還是道：“我有點接不了……讓我緩一緩。”

回來的路上，景若曦已經告知最壞的可能。步文蘇的哥哥步文禮早已經死了，眼前這個人，是另一個人，一個有年紀的人，裝扮步文禮的樣子，一直將他瞞在鼓裏。

而這個人是誰，景若曦思來想去，雖然很荒謬，但還是覺得這個人是最可能的，於是告訴步文蘇，你一直認識的哥哥，很可能是你所謂的父親，步碾。

如今人就在麵前，捆的嚴實，景若曦出手，可能就能將他的臉皮撕下來。

如果撕下來了，這一層臉皮可不是用什麽皮做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步文禮的皮。

“若是這樣，其實也是件好事。”景若曦安步文蘇：“如果這人不是步文禮，雖然你哥哥已經害，但你總還有一個你的哥哥。可他如果是步文禮……那你就真的沒有兄長了。”

一個要殺自己的，算什麽兄長。這才是真正的孤一人。

步文蘇苦笑了一下，景若曦這子真是，就連安人的話也不能說的委婉一些，雖然是對的，但真是傷人。

葉長安拍了拍步文蘇，沒再說什麽，隻是道：“若曦，開始吧。”

步文蘇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是個堅強豁達的人，要不然的話，也不能扛著恩的枷鎖還有如此開朗玩笑的子。相依為命的哥哥可能早已經被害，這打擊對他可能是大了點，但沒有什麽是抗不過去的。

景若曦在步文禮麵前蹲了下來。葉長安和燕名一左一右站在兩旁，雖然綁的結實，但這種人指不定有什麽險招數，景若曦畢竟一點武功都不會，還是小心些的好。

秦瑤也不放心，本來在一邊看著的，突然走過來，從腰上出個布包，布包裏出一銀針來，毫不客氣的紮進步文禮的耳朵後麵。

步文禮本來尚且小幅度的作一下子頓住了，景若曦出手來，現在他的臉上按了按，又了，翻了一下眼瞼，敲了敲顴骨，又一下子住他的下。

這行為若非配上景若曦這麽嚴肅的表，簡直就像是調戲姑娘一樣，景若曦仔仔細細的把步文禮的臉給了一遍，甚至連發際線都沒有，還喊秦瑤來研究了一下。

半晌，搖了搖頭，表也有些詫異：“不是。”

“不是？”眾人都不解：“不是，是什麽意思？”

“他的臉是原裝的，沒有過。”景若曦道：“竟然沒過，奇怪啊，沒有整過容，也沒有換過臉。”

“那……”步文蘇這一口氣憋著差點憋死：“那他……是……”

“他就是你哥哥，不是我們之前想的人。”景若曦道：“不過你們兄弟倆確實不一樣，你很正常，他就……有一點不正常。”

如果之前是易容或者帶了人皮麵，那是這行為不正常。看如今看來完全沒有，那就是人本不正常。

“既然沒有易容，那為什麽會讓人覺得蒼老呢？”景若曦陷了一個科學的迷中，自言自語道：“莫非是一種病？”

步文禮從被控製一直到現在都非常冷靜，話也說了沒幾句，要不是有紅婆，隻怕是連景若曦在什麽地方都問不出來。但是此時，臉突然變了一下。

這一下隻是輕微的角，但是怎麽逃得出景若曦的眼睛。

“果然是一種病。”景若曦這下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然後還有些疑道：“莫非是一種衰老癥，讓一個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像是七十歲？”

步文禮死死的盯住景若曦的眼睛：“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又不認識你。”景若曦好笑：“不過我知道早衰癥是一種傳病，就是父傳子，子傳孫的病，十分罕見，千萬人裏可能有那麽一個。但我以為早衰癥是十歲看著像五十歲，你這五十歲看著像七十，應該病的也不是那麽嚴重。”

早衰癥是一種基因突變，直到景若曦的知識終結時間，人們依然沒有找到切實可行治療的辦法，更不用跟他們說明太多，說也說不清楚。

步文禮顯然在意的也不是這個，而是道：“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是十歲看著像五十歲呢？”

這話真是心酸，步文禮麵上盡是自嘲苦神，讓站在一旁的步文蘇心裏咯噔一下。他和步文禮雖然是兄弟但是年齡相差很大，他記事起，步碾已死，步文禮已經是一個非常穩重的穀主。至於是多歲又像多歲，他還真沒有太在意過。

“你十歲的時候就像是五十歲麽？”景若曦不由得來了興趣，而且想的更深：“那為什麽無塵穀裏沒什麽人知道這事呢？為什麽步碾還要將穀主的位置給一個隨時可能衰老病死的人繼承呢？這難道不奇怪麽？”

麵對敵人，再可憐也沒有什麽好同的，景若曦雖然看著純良，但確實並非對誰都純良的起來。

步文禮被問的一愣。

景若曦盯著他的眼睛：“我早就發現你有問題，不過之前還以為你被老穀主害了天換日呢，如今看來，這一點上我冤枉步碾了，其實步碾……是你殺的吧。”

“你說什麽？”步文蘇被刺激了，一把去抓景若曦的手腕，卻被葉長安擋開了。

“別激。”葉長安淡淡道：“二公子，事到如今，無論發生什麽事，我覺得你都應該可以冷靜才對。”

意外多了，不是不意外，而是麻木了。

步文蘇定了定神，自知失態，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失禮了。”

不管什麽事，大庭廣眾去抓一個子的服，這顯然不妥。何況人家相公在一邊，還有一堆手下在，再不是兩個外地人在這裏忍氣吞聲的時候了。

景若曦沒當回事，不在意擺了擺手：“二公子，我們畢竟隻是外人，無塵穀的恩怨仇，跟我們沒有關係。不如你和你兄長好好談談。”

步碾殺了誰，誰又殺了步碾，歸到底是別人的事。若非因為步文禮要殺他們掩蓋真相，景若曦他們本就不會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