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瑤的局已經布好了。
雖說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人心素來復雜,尤其疑心生出的暗鬼,才最是折磨人的東西。
孟亭從孟青瑤這邊得到了‘消息,’很快重新返回城外的四方軍營,這里駐守的軍隊,是主要護衛京城的。
雖說京城多年無事,但四方軍營卻依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也是藍忠如此被各方看中的原因。
下午,孟亭剛匆匆回到軍營,就聽他邊的親信兄弟,過來小心翼翼的通風報信道。
“方才將軍將薛副將到營帳,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別看軍營里都是男人,可京城到底不是邊關寒苦之地,這里的軍人,心里多半都有自己的前程小九九。
而且平日各自派,孟亭為副將,加上還是藍老將軍的婿,邊自然不了追隨者。
原本這樣的小道消息,孟亭平日多半不會在意,可現在不同,他一聽到薛副將這三個字,就有點眉心跳。
抬眸,也正好看到,薛冰正從主將的營長走出來,一臉的欣喜,旁邊立刻有人去問怎麼了。
那薛冰謹慎,只笑不說,很快眾人就散了。
而這樣的一幕,馬上刺到了孟亭的眼,腦子里也不想起孟青瑤的話,將軍府更中意薛冰?
憑什麼?
一念至此,孟亭便心郁到了極點,藍忠這個老匹夫,他也算給籃家當牛做馬十幾年了,竟是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欺人太甚。
“孟副將?”
此刻薛冰走了過來,因為二人出生不同,孟亭鄉下來的,平日都是一副耿直武夫的人設,為人也是熱豪爽,在軍中的人緣自不用說。
而薛冰因為出生落魄的名門,雖從了武,但依舊風度翩翩,有種儒將的覺。
“薛副將,方才看你一臉笑意,可是有什麼喜事了?”
薛冰一笑,“自然是有好事。”
此言一出,孟亭的口都要氣炸了,難為他臉上還笑的熱,“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我夫人剛給我添了個男丁,孟副將也要努力啊,聽說你掌中只有一位千金,孩子太,總要有個伴的。”
竟是這個好消息?
孟亭覺的薛冰狡猾,肯定是不愿給他,當即隨便與他扯了幾句就散了。
但軍中,薛副將可能即將升遷的消息,卻是莫名的不脛而走了起來。
孟亭雖表面上大仁大義,一點都不曾在意,其實心里已經驁到了極點,一面是不服氣薛冰,一面便是痛恨藍忠了。
導致回到孟府,孟亭的一張臉也是云布,看到陳氏也沒什麼好臉。
甚至他覺的,這次升遷的機會不是他的,與陳氏之前鬧出的丑聞也有關系。
一家子人是有苦說不出,反倒藍氏與孟青瑤,每日只過自己的安穩日子。
孟亭也沒臉來跟他們鬧,畢竟跟他們鬧,便是跟將軍府鬧。
孟青瑤看在眼里,只心中冷笑。
第二日,還沒等啟程前往將軍府,徐氏那邊就迫不及待的將孟青瑤接了過去,孟青瑤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不想一到將軍府,就迎面看到藍玉滿面又是痛苦,又是歡喜的表。
“舅舅你這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原來,昨日用過藥后,到了夜里,藍玉的雙就開始刺痛了起來,而刺痛的同時,骨骼竟是有種在生長的覺。
痛,并重生著,這樣的比喻在恰當不過了。
就連上過去一條條難看的經脈,也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這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過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恢復如常了。
這如何不讓人激。
“若在用一次藥,說不定他真的就可以……”徐氏也激的道。
“哪有那麼快,能在父親壽辰那日在有起,我就心滿意足了,”藍玉慨了一句。
孟青瑤聞言卻是心頭一,沒錯,外祖父的壽辰。
前世,那場壽辰可是相當驚心魄呢,若是今世小舅舅的能恢復如常,不知又要給那場壽辰,添加怎樣的味道呢。
孟青瑤心中想著,眸中卻是一片冷然,隨即,很快又給藍玉用了藥,似乎這藥效,必須到深夜才能發揮作用一般。
只能明日再來看效。
回到孟府,家里因為孟亭的事,依舊死寂死寂的,偏偏兵部不發通知,這事便不能輕易拿出來說。
孟亭的心猶如火灼一般的難。
而孟青瑤則仿佛一名耐心的垂釣者,因為以對孟亭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準許,到手的被旁人吃了。
不然他會瘋的。
“今日你又去了將軍府?”
孟青瑤剛回來,就冷不丁遇到了孟亭的那張黑臉。
對此也不覺的有什麼避諱的,點頭道:“是啊,外祖父不是快過壽辰了,各方面都要準備,舅母讓我趁此多學著點。”
畢竟孟家太小了,也學不出了什麼。
這話合合理,但落孟亭的耳中,就又覺的將軍府看不上他了。
“你在將軍府,可聽你舅舅說了什麼?”孟亭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孟青瑤搖頭:“舅舅子悶的很,沒說什麼,哦對了……”臨了,孟青瑤又忍不住填了一把火,道。
“倒是上次提到的那個薛副將,去了一趟將軍府。”
“你說什麼。”
薛副將的確去了,卻是公事。
看著孟亭蹙的眉頭,孟青瑤假裝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問:“爹爹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
“無事。”
孟亭拂袖而去,心中也越發肯定,定然是薛冰從中作梗,而將軍府居然真的偏心外人了。
二人不歡而散后,孟青瑤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想還沒進門,就見藍氏邊的婢,紅袖姑姑走過來。
小聲道:“小姐,今日玉珠小姐出門了。”
孟青瑤聞言一愣。
紅袖自從上次的事后,也看明白了,覺的小姐是個可堪大任的,所以才會幫在府里留意著。
孟玉珠自從被罰,搬回孟府后,日日也算循規蹈矩,今日卻突然出門了一趟,不得不人多了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