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長公主是先帝的第一個孩子，又是當今聖上的同胞親姐姐，若想隻手遮天，也不是什麽難事。堂堂嫡長公主，隻不過是與戲子有段水姻緣，生了一個私生子，殺了一個無關要的人，這看起來似乎真的不算是什麽大事，但是聖上的意思，卻是要清算。

為什麽呢？

李蠻兒想起前幾天祁奕寒和自己見麵時，若有若無地提及了幾句，說是長公主最近與三皇子走得非常近。而三皇子的母親是宸妃，相比於一直久病的皇後，這位宸妃嬤嬤明顯更得聖寵。

太子雖占著嫡長之位，可是心弱，多年來不得聖心。太子妃藍玉蝶囂張跋扈，還教唆家奴為其斂財，也為太子樹敵頗多，聽聞這麽些年，東宮裏的幾位娘娘天天爭寵鬥氣，把好好的東宮鬧得烏煙瘴氣的，讓聖上對太子以及東宮一係頗為不滿。

連家裏的後院都掌控不住，何以掌握天下？

祉，福也，䘵也。

難道……

李蠻兒抬眼朝祁奕寒看過去，卻見他微不可見地朝自己點了點頭。

兩人心照不宣，都收回了目。

“都起來吧！”

“謝聖上。”

眾人這才起，隻有長公主跪著沒，長公主還拚命替自己洗白，“聖上萬萬不可聽信讒言，臣，絕沒有草菅人命，更沒有丟皇家的臉麵。”

直到現在，人證證俱在，可是長公主依舊不承認。不僅如此，還把矛頭指向了祁奕寒和李蠻兒，“是他們無中生有，汙蔑本宮，為的是離間聖上與臣的姐弟之，聖上明察秋毫，還臣一個公道。”

長公主還是比較了解化帝的，這個弟弟，疑心病重，最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耍小心思，這麽說，是當著化帝的麵給李蠻兒和祁奕寒上眼藥。www.x33xs.com

化帝十分穩得住，他現在看著，比之前生病的時候胖了一些，氣也不錯，眼中鋒芒不減，對待長公主的態度卻讓人覺得有些玩味。

“你說他們冤枉你？”

長公主心中忐忑，可是事到如今，隻能死磕到底。

“是，臣沒有做過，自然不會承認。崔氏是安寧郡主的祖母，自然是要替安寧郡主說話的。往日外界有傳聞，說們祖孫二人不和，依臣看來，這是們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撇清關係，好讓人相信崔氏的證詞。”

化帝朝崔氏看了過去，直接點名，“老夫人怎麽說？”不管崔氏做過什麽，隻要一天沒有獲罪，就一天還是鐵膽侯府的老夫人。

崔氏走上前，老老實實地跪下，“臣婦有罪，所言之事，句句屬實。”

“崔氏！”長公主差點咬斷一口銀牙，“當著聖上麵前，你還敢撒謊？”

崔氏卻很老實地道：“臣婦所言，句句屬實，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聖上，臣婦得了重病，時日無多，想起往日裏做的那些錯事，心中愧疚難安，這才全都吐出來。當日長公主派人找到臣婦，以老侯爺死得蹊蹺一事要挾臣婦對寧氏手。長公主恐人知道這其中有的手筆，所以找的人並非是公主府和國公府的下人，而是莊子上的仆婦。”

長公主心中大驚，萬萬沒有想到當年傳遞消息的人也被了出來。也怪一時心，想著那人對忠誠，絕對不會背叛，就讓出京回老家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想找應該也找不到了吧！

“哦，那仆婦如今何，可能出來指證。”

祁奕寒隻道：“聖上，不僅是那仆婦，當年替長公主接生的產婆也找到了。”

“不可能！”長公主頓時喊出了聲，眼中出驚恐的緒，那兩名產婆明明被滅口了，怎麽可能還能找到。

“長公主似乎有些心虛啊？不可能什麽？”

長公主鎮定下來，暗想當年那兩名產婆皆是意外亡，十多年過去了，骨頭渣子都爛沒了，哪裏還能把人找來。

“一定是他們汙蔑本宮。”長公主信誓旦旦地道：“哪裏有什麽產婆，我看就是他們隨便找兩個人過來冒充，想要陷害本宮。”

李蠻兒似笑非笑，“我們可沒說找兩個人過來啊，長公主怎麽知道是兩名產婆呢？”

“你……”

“聖上，當年兩名產婆離開別苑不久，就遭到了暗殺。一名產婆被人推進了湖裏，窒息而亡。還有一名產婆在雨夜之時，被人推下了懸崖，誰知道命大，被一棵長在山腰的鬆樹掛住了，又被采藥的郎中所救，這才保住了一條命。那產婆回到家時，才發現家裏被付之一炬，全家十二條人命，皆死於火場之中。”祁奕寒道：“那產婆也知道是自己惹來的禍事，對方明顯要殺人滅口，所以當下姓埋名，離開了故鄉，前幾日才被臣弟找到。”

長公主差點繃不住了，萬萬沒有想到那產婆的命居然這麽大，被推下山崖都沒死！一群廢，不是說過死要見嗎？他們是沒長腦子嗎，居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誰知道你們找的人是不是騙子。”長公主這會兒氣焰囂張，幹脆也不跪了，直接起，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哪個阿貓阿狗都能來證明本宮的不清白，你們還真是好算計。”

化帝隻道：“即便人來了，便宣上來問問吧！”

夏公公立刻去辦，沒多時，有侍衛帶了一個毀了容的婆子進了暖閣。

那婆子看起來快六十了，臉上好大一塊疤，進門就跪，“草民張紅棗，叩見聖上萬歲。”

“你抬頭回話。”

那婆子抬起了頭，也不敢瞅，不過眼角餘看到長公主的時候，眼中立刻浮現出濃濃的恨意，的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咬著牙道：“兇手，還我家十餘口命。”

“放肆，你是誰指使，竟敢胡攀咬本宮，簡直找死！”若不是化帝在此，長公主隻怕會立刻讓人把拖下去，杖斃。

“你看看我，你不認識我了嗎？朱夫人？”那老婦惡狠狠地道：“或許，草民應該您一聲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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