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烈廟中的柏木森森,諸葛亮緩緩踏廟中,著香案上供奉的劉備畫像。
他閉上雙眼,只覺得劉備的照正在昭烈廟迴響,「朕本想與卿等共同滅曹賊,匡扶漢室,不幸中道而別如太子不才,君可自立為都之主!」
想到這裡…..
諸葛亮驟然的搖頭,他輕聲自言自語道:「主公,亮錯了麼?五年來,我夙夜興嘆攢下的益州家底與曹魏抗衡,可陛下走了,雲長走了,翼德走了,孝直走了,長走了…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都走了,隴上多有戰死之骨,田間儘是思親之婦…」1
言及此…..諸葛亮眼眶中的淚水一滴滴的落。
「主公,亮輔佐你起兵時,為的是天下太平,是一統,是萬萬黎庶過上有穿,有飯吃,可誰又能料到,竟事與願違至此真正讓天下過上太平日子,讓天下一統是曹魏,是曹羽啊…亮越是鞠躬盡瘁,黎庶越是痛苦,長此以往…蜀漢早晚被魏吞併。亮日日夜夜,未敢一刻鬆懈,主公,你九泉之下能告訴亮,亮做的這些是對的?還是錯的?」
諸葛亮凝著香煙中的畫像,畫像中人好似也沉默而悲憫的著他,淚水從諸葛亮的雙目中流出,他向畫像跪下,深深扣首。
就在這時…..
「丞相,丞相…」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此間的氣氛,魏延匆匆闖了進來。
「文長,先帝面前不可放肆!」諸葛亮帶著淚腔低。
魏延連忙退了一步,「培水關了…了」
諸葛亮一,他連忙站起,示意不要在先帝面前說,他與魏延一道走出了這昭烈廟。
「丞相,魏軍昨夜突然發奇襲,培水關雖是守住了,可損失不小,還有…..還有….」說到最後,魏延語氣磕絆了起來。
「還有什麼?」諸葛亮急問。
「將士們發現丞相不在培水關,軍中謠言四起,有的甚至說丞相是故意如此,丞相暗中已經投投敵了!這幾日,軍中每日都有人逃出,三軍將士士氣低落,有嘩變的風險!」
「大膽!」諸葛亮沙啞的聲音出。
罕見的,這一刻的諸葛亮顯得極不淡定
他意識到,他又被曹羽給算計了。
司馬懿高掛免戰牌,甄榮與黃皓蠱陛下傳他回朝,這些…這些頓時,諸葛亮心頭充斥著的是無限的悲鳴。
戰事而言,大國對小國可以有無數次的失誤,可小國對大國,只要失誤一次,那就將是萬劫不復的!
「丞相,現在…」
「備馬,點兵,即刻返回培水關!」諸葛亮吩咐道。
「那陛下…」魏延提醒道。
「事不宜遲,讓陛下去城門,我與他最後囑咐幾句!」
….
….
宮殿中站立著的劉禪驚了。
他的雙幾乎完全了,整個人像是一灘泥一般癱坐在地上。他的瞳孔幾近出,這一刻的他驚慌失措、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因為,從甘父口中,他聽到了那條能夠讓他驚愕到無法呼吸的「巨大真相」!
「阿翁,你是說…我娘還活著,…就住在鄴城的銅雀臺,我爹不是先帝是是魏國的太上皇——曹…..曹?」
哪怕是一句話,劉禪幾乎磕絆了三次。
他還是覺很錯愕,這太離譜了他,蜀的皇帝,竟然是…是是曹的兒子。
那麼….那麼….
頃刻間一個巨大的事實砸在了他的腦門。
「那豈不是說….我…..我….我這個季漢的天子才是…才是大魏最大的細作?」
劉禪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
甘父沒有回答劉禪的問題,而是把整個事件娓娓向他講述。
「劉備屢次三番拋下你娘,最後一次,是在徐州時,他倉皇逃往河北投靠袁紹,而關雲長帶著你娘被曹接許昌!」
「之後,便是一次偶然的邂逅,你娘與那時尚為司空的曹愫暗生,秋波流轉一個是敢敢恨,真的男子,一個是拋妻棄子,懦弱無能的偽君子,你娘很難不對曹心…這一切都是在關羽不知的況下進行,擒良誅文丑,不過是曹羽施計調開關羽,幫助你娘與你親生父親相會!」
那…..
經過了一陣漫長的腦迴路,劉禪反問道:「那為何,我會在蜀?我會為這蜀的皇帝?我不應該在曹魏麼?不應該為曹魏太上皇的一個公子?盡榮華…」
不等劉禪把話全部說出,甘父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這是你娘主要求的!」
「啊…」
「這世上哪有不勞而獲的榮華?」甘父語重心長,「哪怕是曹的兒子,阿斗你豈不知?曹丕、曹彰的下場還不夠慘烈麼?若無半分功勞,你如何在曹魏自?如何當個太平的侯爺?所以…」
甘父加重了語調,「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時,你娘已經懷上了你,且有一個多月將你送到這邊,讓你一步一步的為蜀漢的王,這是曹羽的計劃,也是你娘、你爹對你最好的安排呀…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阿斗,你娘是把一份天大的功勞到你的手裡,讓你唾手可得你可能會到的苦心?」
——轟…
——轟隆隆!
甘父的聲音不大,可傳劉禪的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鳴。
他睜大了眼瞳,他抿著,他像是還深陷於那巨大的驚訝之中。十息,二十息,三十息
足足百息的時間,劉禪不出一個字。
這一宮殿的氣氛也變得寂靜且詭異,整個空氣彷彿都停止了呼吸讓人室息一般!
終於…..
在良久的沉過後,劉禪張開,他想要說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
「陛下…陛下」
蔣琬那急沖沖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
看到甘父也在行宮,蔣琬連忙行了個禮,卻又急忙轉頭向劉禪「丞相…丞相要回培水關了,請陛下去城門,他還有些話…要囑咐陛下。」
原本對諸葛亮奉若神明,膽怯且懼怕的劉禪,驟然間,他的眼芒呆住了一下。
他竟然反問蔣琬,「丞相不來覲見朕?反倒是要朕去尋他麼?」
呃…..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直接讓蔣琬怔住了。
他的瞳孔中流出來的是巨大的不可思議。
不等他再度開口。
劉禪的聲音已經傳出,字正腔圓——「擺駕去城門,朕去見丞相!」
….
….
都,酒肆的地窖。
宦黃皓被趙雲的人押解於此而在這邊,等待著他的是姜維。
「黃公公…」
「閣下是?」
「大魏特種軍團校尉——姜維。」姜維自報家門,連帶著還不忘招手,示意為黃皓鬆綁。
幾名特種兵士解開了黃皓的繩索。
姜維則引黃皓坐到了上桌。
黃皓的面前擺滿了味佳肴,還有大魏沛國譙縣的特產——九釀春酒。
姜維親自為他打開,為他斟上滿滿的一碗。
這些作罷,姜維再示意,「黃公公驚了,請…」
黃皓
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是自己人!
連帶著,他意識到了一個更驚怖的事實。
「原來,常山趙子龍也是大魏的人,哈哈…那敢好,咱們都是自己人哪!甘國丈、姜校尉、子龍將軍,還有咱家如此算來,那大魏一統不是唾手可得嘛!啊….哈哈哈….」
黃皓爽然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如釋重負的滿飲了面前的一萬酒。
姜維為他再度斟滿…慨道:「黃公公委屈了…第一杯酒是為黃公公驚,這第二杯酒則是陛下有旨,讓我替他向黃公公賠罪…
「這哪裡敢當?」黃皓連連推遲,「無論是諸葛亮還是李嚴,這些…都是益州外來的,幾十年了,益州本地的氏族被他們死死的制,無論是劉璋、還是劉備,大家苦這些漢室宗親久益,就等著大魏英主來一統,來帶著咱們益州本地人過上好日子呢!」
說著話,黃皓提起酒樽,「咱家當初聽說了那銅雀臺里有一位甘太妃?再算上大魏陛下那攻心的妙,咱家其實已經能猜出個七七八八甘國丈又對咱家推心置腹,咱家豈敢不按照陛下的旨意辦事兒?陛下讓咱家引甄榮宮,咱家就引甄榮宮,陛下讓咱家與甄榮配合教唆劉禪召回諸葛亮,咱家就教唆他陛下要借劉禪失去甄姐姐的痛苦,將所有的一切向他坦白,咱家豈能不知道陛下的這份苦心?這杯酒,不是陛下向咱家賠罪,而是咱家向陛下效忠、推心置腹罷了。」
黃皓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姜維始終再堆笑。
待得黃皓這一碗飲吧,姜維笑的又斟了一碗….「來,這一碗,姜維敬黃公公…」
這….
黃皓眼珠子一轉,「姜校尉說,這第一杯酒是驚,第二杯酒是賠罪,那這第三杯酒是什麼?」
這一刻的黃皓好奇極了…
「是….」姜維頓了一下,繼而眼眸幽幽的抬起向黃皓,他語氣淡定且從容,「是送行!」
啊…..
這下,黃皓本端起酒碗的手,其中的酒水「嘩啦啦」濺了一地。他渾抖了起來,他登時察覺…這裡的氣氛有點不對了,有些森可怖!
「姜校尉是…是什麼意思?」
「呵呵…」姜維笑了,「陛下有旨,向黃公公借一,作為臣子,姜維不敢不借。」
「何….何?」
「黃公公的項上人頭!」姜維冷冷的出。
這下….
懵了,黃皓整個人都懵了。
姜維的話還在繼續,「黃公公是聰明人,益州本地人的確被那群東州人、荊州人得不過氣來,可不到萬不得已,不到火燒眉,益州本地人不會反抗不過,若是黃公公被諸葛亮毒殺,那可就不一樣了!益州本地的氏族會對諸葛孔明同仇敵愾,進而聯合起來投誠大魏,這對大魏好,也對益州的百姓好!」
「可…可我沒罪啊!」黃皓苦苦哀求「我…我是心向著大魏國這邊啊!」
「抱歉了…」姜維轉過,「不過,黃公公放心,陛下說了,黃公公死後你會被加封為侯,你的老母,陛下會當做自己的老母一般去贍養,你的義子,陛下也會視如己出,若是黃公公在宮中還有『對食',不妨一併告訴我,陛下不會虧待!」
「我…」黃皓還想說話…可驟然卻發現肚子里疼了起來,先是疼然後五臟六腑像是在劇烈的翻滾。
他捂著肚子,痛苦不能自已。
他張大了,可一個子也說不出來。
姜維與一干特種兵走出了酒窖,鎖上了門窗。
今日晴空萬里,沒有烏雲的涌翻滾,多出的…卻是這酒肆地窖的鬼哭狼嚎。
走出了地窖,姜維迎面
上趙雲…
姜維本要拱手,趙雲示意他不用多禮。
「都辦好了?」
「辦好了!」
「黃皓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趙雲慨一聲。
姜維頷首,「陛下素來看不上這種自作聰明,又兩面三刀、朝秦暮楚的小人,不過念其有功,陛下贍養他的老母與義子算是仁至義盡了。」「是啊!」趙雲又是一聲慨,「有的人,特別是干佞,死了或許比活著更有用,更能流芳萬世!」
….
…
昭烈廟中的香煙,正隨著時間緩緩蒸騰而去。
站在都郡大門前的諸葛亮出了巨大的疲憊儘管年齡不大,可看起來,他已經蒼老了許多。
他著那昭烈像的方向,口中輕:「臣今再度赴培水關,定然竭盡全力,收復失地,恢復中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罷他莊重的扣首三次。
環城門的道,喃喃道「陛下還沒來麼?還在因為那甄家子,生臣的氣麼?」
這一刻諸葛亮頭頂的樹梢上,春日的黃鶯兒鳴著在枝丫上跳來跳去,淺淺的春草掛著快要在朝中消失的珠唯獨,一陣悶重的鐘聲,這一刻響的格外沉重。
與此同時….
道的盡頭,劉禪的馬車正迅速的駛來。
在旌旗飄飄中,在蜀軍將士一起的擂鼓聲中,劉禪快步的下了馬車,行至諸葛亮的前。
諸葛亮要行禮,劉禪連忙攙起要拜辭的諸葛亮,還做出巨大傷的表。
「相父此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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