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直麵真相時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有被撕扯得碎的時候。
段天華的眼底劃過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將這抹黯然掩去了。
過了一會兒,段天華扯了扯角,冷笑道:“傅家的兒被段家人訓練冷殺手,傅家人卻把段家丟失的兒訓練會出賣父親的不孝,真是諷刺。”
不得不承認,命運是如此的奇妙,人們常說的因果循環,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況吧。
先是段家了傅家的兒,剝奪了的正常生活,並在的心裏埋下仇恨的種子。
無奈命運弄人,傅家的兒子居然會娶了段家的兒,讓為揭發父親罪行的主要參與者。
段天華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似乎兩家之間的牽絆永遠會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發展下去。
傅正南聞聽到他這麽說,心裏很不是滋味,很替妙雨到委屈。
努力說服自己將父親的罪行昭告天下,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又經曆了怎樣的掙紮,恐怕段天華從來不曾想過,更不會理解兒的良苦用心。
聯想到這點,傅正南的麵逐漸沉下來,鄭重其事地說:“正因為妙雨孝順,才會堅持一查到底,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繼續做一個殺人兇手,希你能及時懸崖勒馬,放下心中的仇恨。這麽做,難道有錯麽?”
“傅正南,不要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段天華挑眉鄙夷地看著他,角浮起幾抹嘲諷,“你是為了維護傅家的利益,才教壞我的兒,鼓勵做出背叛父親的事!傅正南,說白了,你也是個利用別人達到目的的偽君子!”
聽到這話,傅正南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帶著些許失之意。
他以為到了這一步,段天華多會稍作反省,哪怕是看在家人的份上,也不應該再做出讓他們傷心難過的事。
隻可惜,人的複雜注定會造行事作風的多樣,勢必會造價值觀的巨大差異。
想到心的妻子遭的折磨,傅正南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他沉甸甸著聲音說:“你總覺得做什麽都是為了段家,其實是在用親綁架妙雨,期待能不分是非黑白就站在你這邊!可是,妙雨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並且願意為此忍難以想象的力。在我心裏,你的兒是值得疼惜和尊敬的人!”
說罷,傅正南不等段天華出口反駁,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麵前,隻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段天華不屑地冷哼一聲,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自己隻不過栽了個小跟頭而已,傅正南就想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對自己指手畫腳,他有什麽資格這麽做?
先不提他跟自己有仇,就算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他作為一個晚輩,也沒有教訓自己的權利!
段天華心中的怒火久久未能平複,在心裏用所有的髒話把他罵了一遍。
看守所外麵。
段妙雨看到男人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馬上猜出兩人的談話不太愉快,甚至充滿了火藥味。
走到傅正南的邊,輕輕地抱住他,聲說:“我去看看他。”
傅正南點了點頭,目送走進看守所裏,男人神俊朗的麵容上,是琢磨不的清冷。
須臾,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房門。
段天華抬起頭看了一眼,臉上的不淡定地跳了幾下,隨後避開的目,似乎不太想和說話。
扶著腰,慢慢地在他的對麵坐下,神複雜地看著父親,過了一會兒,開口喊他:“爸。”
這個稱呼曾讓段天華覺得非常幸福,能夠找回失而複得的兒,是他此生最開心的事。
然而,得知兒參與到揭發他罪行的活中,這聲“爸”突然變得有點兒刺耳,令他的心沉重了幾分。
段天華的角扯出一抹充滿冷意的譏笑,淺哼一聲:“這聲‘爸’,我可不起。”
父親的話讓頓覺心頭一刺,一聲歎息卡在了嗓子眼裏。
曾無數次想象他知道實後的反應,可是真的麵對他的冷漠和疏離,隻到心口像被人狠狠地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髒都一一的疼。
在父親的心目中,已被定義為一個背叛者,因為是一直在暗中調查,配合正南將父親送進了警察局。
從理的角度來看,的行為無可厚非,任何人做錯事都要到懲罰,也不想讓父親一錯再錯。可是,從的角度來看,被家人出賣的滋味並不好,父親必然會傷心難過。
如果說沒有半分愧疚是不可能的,即使的選擇完全正確,但是畢竟對家人造了傷害,這個結果使無法輕易原諒自己!
隻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唯一能為父親做的就是勸他早日認罪,爭取寬大理,至也要保住這條命。
想到這裏,斂下心裏的悲懷,認真地說:“開庭在即,我希您可以主坦白一切,這樣刑罰也會輕一些。”
段天華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著兒,黑漆漆的眼眸裏翻湧著不知名的緒。
他心裏清楚,兒來看他的主要目的是勸他認罪,給所有人一個代。
正因如此,他的心愈加糟糕,無盡的悲痛湧上心頭,這種苦的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沉默了片刻,段天華哀傷地凝視著,用略顯傷的語氣問道:“妙雨,你到底有沒有真正把我當父親?哪怕隻有一瞬間也好!”
“有!一直都有!”沒有半點兒遲疑,毫不猶豫地答道,目執著而堅定,“即便您以後陷囹圄,我也是您的兒,永遠都是!”
聞言,段天華繃的表緩和了一些,兒的話令他稍欣,不枉他們相了這麽長時間,知道的心裏有自己的位置,讓他不免到慶幸,濃於水,絕對不是句空話,他倆隻是立場不同罷了,誰也無法割斷他們之間的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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