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京市某四合院里。

戴淑芳坐在木質沙發上，雙手抓著手臂，指甲幾乎扣進里面。

臉蒼白地盯著眼前打扮登的人，年輕漂亮，一正紅的裝，完彰顯自信的氣質，在的腳下踩著一雙得無比亮的黑高跟鞋。

別的不說，就這一服便是國買不到的！

在戴淑芳打量對方的時候，對面的王安娜也在打量著。

今天過來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顯然效果很讓自己滿意。

對面的人說實話，五長得還算不錯，不過臉太差了，皮更加沒法看，而且還不到四十歲，居然有了白頭發！

早知道對方這麼老相，也不用特意那麼早起來打扮了，真是浪費的時間！

戴淑芳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說……你是霍正琛的老婆？”

王安娜點頭：“是的戴士，我王安娜，八年前和琛哥在米國登記結婚，并育有一一兒，今天是我擅作主張來找你的，琛哥并不知道。”

戴淑芳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八年前，是霍正琛失蹤第四年，也是他們被押到農場的第二年，那時候他們正在經歷水深火熱，而他卻在房花燭夜迎娶妻！

多諷刺啊！

早該想到了，他們分開這麼多年，以他的年紀和能力，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單呢？

之前在生產隊的時候聽他提起失憶那些年的經歷，因為太過震驚和驚喜，以至于沒有想到這一點，后來又急著趕回京市，想要想辦法將兒子給弄回來，所以一直將這個事給忽略了。

其實認真說來，當時他失去了記憶，又一個人在國外打拼，娶老婆重新組建家庭并不能完全怪他，可還是覺得難！

王安娜看對方臉又白了幾分，角往上揚了揚：“戴士，希你不要怪琛哥，那些年他過得一點都不容易！”

戴淑芳握著雙拳依然沒有說話，心里不斷冷笑。

他過得不容易，他們就容易了嗎？

剛被定為壞分子那幾年，他們幾乎天天都要被批斗，那些人如瘋了一般，一批斗就拿石頭往他們上砸，往他們臉上吐唾沫，他們時常被砸得頭破流，要不是為了保住遲兒，和公公早就熬不下去了！

王安娜繼續道：“當初是我爸將他從黑作坊里救出來，也是我爸給他介紹人脈和資源，說句不客氣的話，要不是我們王家，琛哥未必有今天！”

戴淑芳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失態，冷冰冰道：“所以呢？”

王安娜微微仰著下，用篤定的語氣道：“琛哥是個有有義的人，所以就算他心里對你們再愧疚，他也不會拋下我們母子三人！”

其實沒說的是，當初是倒追霍正琛，也是利用了一些小手段懷上了對方的孩子，霍正琛這才答應和結婚。

不過這有什麼所謂呢？

當初爸救他是事實，也是他爸給他資源，要不是他們王家，他可能連命都沒了！

就這點，霍正琛永遠欠他們王家的！

五六十年代，爸在在市大賺了一筆，只是60年代末米國發了經濟危機，市大跌，很多人傾家產，反而是琛哥通過倒賣石油資源而賺得盆滿缽滿。

對自己挑選男人的眼十分滿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退出！

戴淑芳瞪著對方角的笑容，深深覺到被辱了：“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這里不歡迎你！你要是想讓霍正琛跟我離婚，你讓他自己親自過來！”

別躲在一個人后面，像個頭烏一樣，那樣只會讓看不起他！

院子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王安娜眉頭蹙了一下，站起來走到戴淑芳面前，手一把抓住的手道：“姐姐，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霍家這個大家庭的！當初琛哥娶我，也是因為他失憶了，要是琛哥當初沒有失憶的話，他肯定不會拋下你們！所以請你不要責怪琛哥好不好？要怪你就怪我們好了！”

戴淑芳被對方的變臉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因為霍正琛過來了！

霍正琛跑得一頭的汗出現在門口，剛好聽到王安娜說的那番話，他想責備的話頓時便說不出了。

他已經事先提醒過王安娜，讓不要過來這邊，和孩子存在的事，他會找時機跟戴淑芳以及他爸說清楚。

只是每次他看到戴淑芳還有他爸兩人過早衰老的面容，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們在農場罪，他卻在異國他鄉娶妻生子，那些話說出來，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人渣！

只是這一切他也無回天之力。

那十二年里他失去了記憶，一丁點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他在黑作坊三年多，從來沒有家人過來尋找他。

他當時也是很沮喪，以為自己被家人拋棄了，后來王安娜他爸救了他，又幫助他在米國站穩腳跟。

他一步步走來，完全離不開王家的幫助，所以要他拋棄王安娜他也做不到。

夾在兩個人和家庭之間，他一點也沒覺得爽和快樂，每天都覺行走在刀尖上，隨時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碎骨！

若是可以，他寧愿當年自己沒有去送軍需，沒有失憶，他寧愿和妻兒一起到農場去！

可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戴淑芳被王安娜惡心得不行，甩開的手道：“你真讓我惡心！”

王安娜出傷的神：“姐姐……我能明白你的憤怒和心痛，要是換作是我，我也是一樣的，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不過你真的不要怪琛哥，要怪，就怪這老天爺，是他造了如今這個局面！”

戴淑芳不想再看眼前這個惺惺作態的人，怕自己當場吐出來。

扭頭看向霍正琛道：“你來得正好！要不是這人跑過來告訴我是你老婆，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霍正琛蹙著眉頭，腳步沉重地走進來：“淑芳，這事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我原本想找個時間跟你說的，沒想到……”

沒想到王安娜擅作主張跑過來了！

夫妻多年，王安娜當然知道霍正琛此時心里在怪：“琛哥，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擅作主張，可我看你這幾天茶飯不思，我看著心疼啊，還有我們華夏不是有句古話嗎？長痛不如短痛，這事遲早要讓姐姐知道的……”

戴淑芳冷然打斷：“請你像之前那樣我戴士，你這聲姐姐我承不起！”

王安娜臉突變。

霍正琛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戴淑芳道：“這事是我對不起你和遲兒，我會彌補你們母子倆！”

戴淑芳只覺得心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所以你要怎麼彌補？你會跟這位王士離婚嗎？”

“琛哥……”

王安娜聽到戴淑芳的話，張地看著霍正琛，生怕他下一刻會點頭。

敢肯定，要是跟霍正琛離婚的話，這輩子都找不到一個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

而且真的很霍正琛，在當年他一貧如洗的時候就上了他！

要不然當年也不會使手段設計他，更不會未婚就先懷上他的孩子，一切只因太想得到這個男人了！

霍正琛眼底閃過掙扎和痛苦，這個頭卻怎麼也點不下去。

事實上，他兩邊都沒法拋棄。

戴淑芳看他這個態度，心如刀割：“所以你這是想齊人之福了？”

娥皇英都想要，想得真！

霍正琛眉頭蹙了個結：“淑芳，我……”

戴淑芳只覺得眼睛酸楚得難，指著門口道：“你們都給我出去，在遲兒回來之前，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們呆在一個屋子里！

看到他們的臉就覺得惡心，要不是為了遲兒著想，現在就想跟他斷絕關系！

遲兒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父親，不能擅作主張剝奪他的父，所以在遲兒回來之前，會暫時忍耐。

霍正琛著急喊了一聲：“淑芳！”

“滾啊！”

“這是怎麼回事？”

霍華清拄著拐杖從外頭走進來，在看到屋里多了一個陌生人后，心里越發覺得不對勁了。

王安娜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霍華清，可霍正琛跟他的樣子長得很像，所以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的份。

涂著口紅的瓣一勾，笑道：“爸！”

霍華清打量了一眼，冷聲道：“不要，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兒！”

王安娜也沒有急著解釋自己的份，反而直勾勾看著霍正琛。

在這種況下，霍正琛想避過去也不可能，只好將事簡單說了一下。

霍華清知道后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不置信地看著兒子：“所以說，我們當初在農場為了活下去而苦苦掙扎的時候，你在國外結婚生子？”

霍正琛臉一陣紅一陣白：“爸，是我對不起你們！”

王安娜出聲為他辯解道：“爸，琛哥那時候還沒有恢復記憶，他完全不記得你們了！”

“你給我閉！”霍華清冷聲道，“還有你不要再我爸，我承不起，我霍華清永遠只承認戴淑芳這個兒媳！”

王安娜心里氣得要死，指甲掐進掌心里面，只是臉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霍華清虎目瞪著霍正琛：“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立即跟眼前這個人離婚，否則你就別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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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爸！”霍正琛痛苦道。

他真恨不得將自己生生劈兩半！

他對王安娜的始終很平淡，比不上當年他對戴淑芳的十分之一。

只是王家救了他一命，王安娜又陪著他走過這麼多年，他們還有兩個孩子，他哪里能說不要就不要？

戴淑芳看他這個樣子，心里越發絕了，轉過去，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來。

早些年以為他死了，難過得恨不得跟他走，后來知道他死而復生，以為一切苦日子都熬到頭了，沒想到是太天真了！

要是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要回來，至在心里，他還是當初那個霍正琛！

霍華清看兒媳哭了，拿起拐杖就朝霍正琛和王安娜兩人打過去：“孽障，我打死你們！”

王安娜嚇得連連尖，一不小心倒在地上。

肚子傳來一陣疼痛，下還傳來一陣，低頭一看，然后再次尖了起來：“……流了……”

幾人朝看過去，只見王安娜屁下流出鮮紅刺目的鮮。

王安娜已經嚇暈過去，霍正琛著的名字飛奔過去，抱起就往外跑。

戴淑芳看著他飛奔而去的背影，眼淚再次流下來。

之前還存著一的僥幸，覺得霍正琛是出于激才娶對方，可現在看來，他對王安娜未必沒有。

霍華清看著地上的鮮，也是怔愣住了。

難道那人懷孕了？

這麼一摔會不會摔流產了？

霍華清心里也是十分復雜。

兒子死而復生，他驚喜萬分，謝老天爺將兒子重新帶回他邊。

只是沒想到兒子在外頭又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如今這局面可如何是好？

……

第一屆高考是在十二月份，被錄取的學生自然不能等到九月份再去上學，一般的學校都要求他們在三月份之前到學校去報道。

從七里生產隊到京市，要轉車無數遍，總共耗時十天十夜才能抵達京市，這還是喬冬荷第一次出遠門，喬家自然不放心讓一個人去。

喬老大夫婦倒是躍躍試想要送喬冬荷去京市，可他們兩個人都沒怎麼出過遠門，而且兩人都極度不靠譜，要是真讓他們帶喬冬荷去京市，大家只會更不放心。

喬振民倒是見多識廣，可他的工作不能請假那麼多天，于是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決定由喬秀芝和薛川兩人去。

雖然要請假二十幾天，可如今喬家存款還算不錯，并不需要靠那點公分來養活。

喬振國著后腦勺道：“爸、媽，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可以幫忙扛東西！”

他這輩子最遠只去過省城，他也想去京市看看天安門，去長城當一回好漢！

喬秀芝嫌棄道：“你力氣還不如我呢，你要是想去，等以后安平考上大學了，再由你自己帶過去！”

喬振國立即雙眼期盼地看著兒子。

安平：突然力好大。

還有，為什麼大姐是爺爺帶過去，他卻是由不靠譜的他爸帶過去，怎麼覺他這個孫子這麼不值錢呢？

萬春原本想著要是公婆要是答應讓男人去的話，也要一起去，不想希這麼快就破滅了，只好出門，繼續跟大家炫耀有個考上大學的兒。

可喬家還沒有出發，霍遲就突然出現在生產隊里，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喬紅霞一家五口。

喬紅霞當年結婚不到五天，就跟著王炎生隨軍去了，這一去便是快五年。

這五年里，又生了一兒一，最小的兒才一歲。

他們回到生產隊是星期六，大喬和堂姐堂哥等人從鎮上回來，一行人正好在路口撞上了。

安平當時看到一輛吉普車從他們邊經過，一臉羨慕道：“這哪里來的吉普車，看上去比轎車要帥氣多了！”

男孩子嘛，總喜歡這些比較酷比較氣的東西。

大喬和喬東櫻也在打量前面的吉普車，可不等們開口，那吉普車就一個剎車在們前面停了下來，揚起一陣塵土。

接著車門被打開，一個高瘦的小男孩從后座跳下來，朝們揮手道：“大喬姐姐、櫻姐、安平哥！”

大喬等人怔住了，怔怔睛看著眼前的男孩。

只見他剃著一個平頭，長腳長手的，白凈的臉上有著一雙小眼睛，此時看著他們，正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小眼睛太經典了！

安平用公鴨嗓怪了起來：“小一鳴？你是小一鳴！”

“哈哈哈，安平哥，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開口好像鴨子在？”一鳴促狹地笑了起來。

說著他朝他們飛奔過來。

飛奔到大喬面前的時候，突然變得有些扭了起來：“大喬姐姐，你還認得我嗎？”

大喬看著眼前長大了好多的弟弟，覺得新奇極了：“當然記得，雖然你長高了不，可樣子還跟以前一樣。”

一鳴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可下一刻就聽到他大喬姐姐補刀道：“眼睛一樣的小。”

一鳴：“……”

安平再次鴨子般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