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

第31章意識

季喬一驚,連忙趕回了宿舍。

宿舍里，錢靜靜正趴在桌上嚶嚶嚶地哭,韓珍妮摟著的肩膀輕聲安。

“怎麼回事啊？

我看看。”

季喬幾步走過去,焦急不已。

錢靜靜“嗚嗚嗚”地抬頭，眼睛紅腫不堪，原本濃的眉變得稀稀拉拉,細的發蹭得到都是。

“你自己剃的？”

季喬嚇了一跳。

錢靜靜搖了搖頭,噎噎地說不出話來。

韓珍妮皺著眉，指了指季喬桌上的染眉膏。

“用了你那個東西。”

季喬心臟一跳,連忙抓起自己的染眉膏,打開放在鼻下聞了聞。

約約有刺鼻的化學味道,細看還沾了點白的東西。

“這味道不對。”

季喬皺眉,大驚失地看向珍妮。

最近忙著搞比賽,這兩天都沒用染眉膏,只用了眉和眉筆。

沒想到卻差錯地被錢靜靜用了。

韓珍妮也嚴肅地點了點頭。

錢靜靜一聽，更加嚇得花容失。

“不，不會有毒吧嗚嗚嗚嗚。”

哭得更加大聲了。

“別哭了！眼淚留到老師那里再哭。”

季喬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低斥道。

緩了緩語氣,安錢靜靜：“是加了膏。

別哭了,這幾天我給你畫眉！一直到它長出來為止！”

錢靜靜抬頭,紅著眼可憐。

“會不會長不出來了啊？”

“不會。

膏這麼有效的話容院的激項目可以關閉了。”

季喬了的頭,“放心吧，最多幾天就長出來了。”

聽了季喬的話,錢靜靜這才稍稍安心。

安頓好了錢靜靜,季喬心里依舊有些煩躁。

坐在椅子上,皺眉沉思。

“你想怎麼辦？”

韓珍妮拉椅子坐過來，認真問。

“先告訴老師吧。”

季喬說。

這事很惡劣了。

今天可以加膏,明天是不是要投毒了？

“你覺得是……”韓珍妮看了眼何繪的位置。

季喬點了點頭。

“這次一定要讓換宿舍！”

忍無可忍地說。

韓珍妮想了想，點頭同意。

“好，那我先和老師說。”

韓珍妮當天下午就去系里找了輔導員反應了這件事。

季喬則出門將自己的洗發水沐浴等全都換了個遍。

等回來時，宿舍里多了輔導員和班主任的影。

輔導員和班主任神嚴肅地坐在凳子上，珍妮站在他們旁邊。

何繪紅著眼睛坐在自己床上，錢靜靜哭唧唧地在一旁抹眼淚。

季喬站在門口，只聽輔導員語氣嚴肅地說：“現在是沒人承認是吧？”

“同學之間，有什麼矛盾需要搞這樣？

我說你是惡作劇呢還是故意傷害呢？”

季喬將東西放下，定了定神走到老師面前。

“徐老師，劉老師。”

哽咽著完，季喬的眼睛一紅，眼淚“唰”一下就出來了。

“老師，我們都被嚇死了……”

一邊說話一邊流淚，豆大的淚珠不值錢似的，嘩啦啦流了線。

不止老師，其他的三位舍友也驚呆了。

季喬平時在宿舍的樣子大家都有目共睹。

這說哭就哭的演技，誰看了不說一聲牛？

老師們互相看了一眼，沉默。

半晌，輔導員嘆了口氣：“季喬，你想怎麼理呢？”

季喬了眼淚，聲音堅定：“我要報警。”

話音落下，何繪的臉“唰”一下變白了。

“報警啊？”

輔導員也沒想到，再次和班主任對視了一眼。

這種宿舍矛盾他遇得多了，一般況下調解調解就過去了。

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哭淚人的小生會強地要求報警。

“季喬，你們這個沒有造什麼實際傷害……”

見輔導員還想著和稀泥，季喬立刻哭得更兇，脊背一一，滿臉淚痕。

“可是沒人承認，這種事說不定以后還會發生。”

泣著說，“警察可以調查搜索記錄，購買記錄，總能找出來的……”

每說一句話，何繪的臉就蒼白一分。

整個宿舍安靜地可怕，只剩季喬一個人的聲音。

老師們都已經是火眼金睛了，幾乎掃一眼就明白了。

“這樣吧。”

班主任抿了抿，“給你們一天時間，做錯事的人自己到我這來坦白。

如果到明天下午放學還沒有人承認，我們也只好按季喬說的，公事公辦了。”

老師們說了些方話，起離開。

季喬吸了吸鼻子，拿紙巾抹掉眼淚，不發一言地坐下。

“季喬，你剛剛真是嚇到我了。

怎麼做到的啊？”

韓珍妮送完老師，迫不及待地走到季喬邊問。

季喬“嗐”一聲，隨意道：“想些不開心的事就能哭了。”

“喬喬你也有不開心的事啊？”

錢靜靜好奇。

還以為季喬的生活一帆風順呢。

“有啊。”

季喬的緒已經恢復過來，瞥了眼坐在床沿的何繪，諷刺道，“是人都會不開心，但因為自己不開心就做壞事就大可不必了。”

何繪低頭沉默，手指互相絞在了一起。

前段時間在網上無意中看了個帖子，樓主說自己和舍友不和，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整一整舍友。

帖子里的回復五花八門，其中有一個人說自己把膏到舍友洗發水里的回復引起了的注意。

不知怎麼回事，這個回復在何繪心里盤桓了好幾天。

甚至還上網查了，膏并不會給對方帶來什麼實際傷害，不至于負什麼法律責任。

當常寧遠破暗的事實時，何繪憤死。

沖之下，將膏加到了季喬幾乎每天都用的染眉膏里。

染眉膏一直覆在眉上，說不定上著課，眉就不知不覺地掉了。

季喬那麼漂亮，到時候一定會覺得很糗。

何繪本是抱著惡作劇的想法，卻沒想到這個染眉膏讓錢靜靜用了，還鬧到了老師那里，現在們還想報警。

的心里一時害怕極了。

只是想讓季喬也嘗嘗出丑的滋味，并沒有真的想害。

鬧上警局更是沒辦法接的。

找老師承認錯誤嗎？

那可能會背分。

何繪心像被火烤一般，糾結又煎熬。

到了晚上，已經想好了。

只要自己打死不認，警察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

認了會有分，不認還有一線生機。

何繪暗暗下定決心，決定按兵不。

舒了口氣，拿好服準備去衛生間洗澡。

“何繪。”

季喬突然住了。

何繪停下腳步，只聽季喬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

“你猜，你的洗發水里有什麼？”

何繪頓時一僵，不可置信地回頭。

季喬對上驚慌失措的眼睛，彎笑了。

“哦我記錯了，是沐浴，也可能是洗面，或者在你的化妝水里，你猜猜呢？”

的聲音輕松愉快，臉上帶著坦然的笑意。

何繪頓時覺得這笑萬分刺眼，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季喬一步步走到面前，微微低頭湊到耳邊。

“如果報警解決不了，我就自己解決。”

季喬的聲音又輕又低，聽在何繪耳中如幽靈的詛咒。

何繪手上的服“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驚一聲，沖出了宿舍。

季喬著空的門口，輕笑著回了自己位置。

“季喬，你真的在洗發水里放東西啦？”

目睹一切的韓珍妮好奇。

季喬搖頭：“還沒。”

意思是現在是嚇的，以后就說不定了。

“哦。”

韓珍妮點頭，“我看嚇得不輕，可能要招了。”

季喬嘆口氣：“希吧。”

不然還真的害怕宿舍有天會發生投毒事件。

*

第二天，當何繪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太意外。

因為這件事，何繪的檔案里被記了個過。

被換到了和件班生一個宿舍，和季喬們一南一北。

兩個宿舍分別位于走廊的兩端，除了查房幾乎是見不著面了。

距離換宿舍也就剩下三個月不到，季喬宿舍便沒有再加人進來。

們三人一個宿舍，相得很是融洽。

季喬給錢靜靜畫了一周的眉后，錢靜靜這個手殘黨在耳濡目染下終于有點上道了。

這天，當季喬像往常一樣給錢靜靜畫眉時，錢靜靜突然出聲：“我覺得我的眉好像長出來好多了哎！”

季喬左看右看，笑著“嗯”了一聲。

“就和你說膏沒那麼大威力嘛。”

錢靜靜歡呼一聲，驀地抱住了季喬。

“嗚嗚嗚謝謝你喬喬！”

季喬每天幫收拾殘缺不堪的眉，畫得極有耐心，每次至要花掉十幾二十分鐘。

畫出來的效果和真眉一樣，連流都十分真，比自己以前在小店里修得還要好看。

錢靜靜簡直得要哭了。

“謝什麼呀？”

季喬笑著的頭發，“說起來你是幫我擋了一刀。”

想到何繪，三人均是片刻的沉默。

“哎對了，你們知道嗎？”

韓珍妮突然想起來，“何繪好像和韓路在一起了。”

“啊？”

“真假的？”

季喬一愣。

何繪不是喜歡常寧遠喜歡得要死嗎？

上輩子大學四年都沒談，一直默默暗常寧遠呢。

韓珍妮聳聳肩，一本正經地分析：“可能現在特別需要安吧。

被常寧遠拒絕，又剛挨了分，肯定覺得抬不起頭來。

這時候有人追的話，是很容易的。”

“啊，對。

上次姚旭問何繪有沒有男朋友，估計就是幫韓路問的。”

錢靜靜聯想起之前的事，恍然大悟。

姚旭和韓路一個宿舍的，應該就是這樣了。

季喬默默聽著，附和著點了點頭。

心想下次和賀時禮見面時找他確認一下。

想到賀時禮，季喬不由又嘆了口氣。

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和賀時禮獨了。

最近的賀時禮簡直忙到上天地的地步。

除了和季喬姚旭一樣準備云霄賽，賀時禮手頭上還有一個智能探測小車的項目在后期收尾階段。

這個小車和云霄賽一個無人車的賽題有共通之，賀時禮對這個項目很是重視。

此外，系里辦的足球賽也在鑼鼓地進行中。

賀時禮和姚旭經常要空和班級其他男生一起練習，培養默契。

在這種況下，季喬見不到他好像也不足為奇了。

正嘆間，季喬收到了賀時禮發的信息，要中午一同吃飯，順便送點資料給。

季喬回了“好”，幽幽放下了手機。

“靜靜，我中午要和賀時禮姚旭一起吃飯，你去嗎？”

錢靜靜搖了搖頭：“不去。

我才不要打擾你們。”

季喬：“……”

“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哪來的打擾呀？”

已經搞不清自己和姚旭誰才是誰的第三者了，反正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卻又因為賀時禮的原因經常在一起。

時間一長，季喬已經默認這樣三人行的活模式了，在賀時禮提出吃飯的時候下意識就覺得姚旭也會一起。

所以當中午下樓，發現在宿舍樓下等待的賀時禮時，驚訝了一下又很快恢復。

“姚旭已經先去點菜了？”

季喬想當然地問。

賀時禮微微一怔，好笑道：“你很想見他嗎？

他和別人一起吃飯去了。”

咦，今天居然是二人世界嗎？

季喬的角忍不住微微上翹，明知故問：“就我們兩個呀？”

賀時禮低低“嗯”了一聲，“我們去江南岸吃。”

江南岸是開在匯同大學部的一家餐廳。

雖然名字很古典，提供的菜品卻是以西餐簡餐為主。

這里裝修致，環境優雅，價格比食堂高出一截。

相對的，人也比食堂很多。

季喬走在賀時禮旁邊，心里暗暗高興。

四舍五一下，這可不就是約會嗎？

到了餐廳，賀時禮將菜單遞到季喬面前。

“想吃什麼？”

季喬掃了一圈：“就番茄意面吧。”

將菜單合上還給賀時禮。

賀時禮低頭翻閱，出聲問道：“再點個咖啡和甜點？”

季喬想了想：“嗯，咖啡吧，甜點就不要了，吃不掉。”

“好。”

賀時禮按照季喬說的點了餐，又點了小份的披薩和翅。

等餐間隙，季喬想起早上韓珍妮的話，忍不住向賀時禮求證。

賀時禮聽完有一瞬間的愣怔。

“韓路和何繪？”

他最近太忙了，沒注意舍友的事。

不過……

賀時禮突然想起姚旭好像是和自己提過這麼一。

說什麼老韓了宿舍最早單的，嘲笑他不爭氣。

“應該是的，難怪看他最近游戲都打得了。”

季喬“唔”了一聲，點點頭。

賀時禮微微皺眉。

如果沒記錯，上一世的韓路并沒有和何繪在一起。

好像自從上了大學，他記憶中前世的事就在潛移默化地發生著變化……

思忖間，對面的季喬突然站起來又挨著他坐下。

“我給你看個東西。”

笑瞇瞇地說。

季喬拿出手機，將自己在工作室拍的照片翻出來給賀時禮看。

“你覺得哪一張最好看啊？”

將手機推到賀時禮面前，托著腮問他。

“你去拍寫真了？”

賀時禮驚訝。

照片里的背景是嶺南路，一片櫻花海中，白貌的清新純凈。

“嗯。”

季喬點點頭，“就是和攝影工作室合作，有空去做模特拍照。”

季喬的語氣無比自然，賀時禮的心卻是重重一。

他側眸盯著季喬白皙致的側臉，半晌沒有說話。

如果問他這輩子和上輩子最大的不一樣出現在哪里，那一定是季喬。

拒絕了常寧遠，對自己很主，做了模特的兼職，還跑來和他一起比賽……

賀時禮回想起上大學后發生的一樁樁事，心神微。

這多骨諾牌效應般的改變，是因為季喬嗎？

“看什麼啊？”

季喬突然出聲，神微惱，“我讓你看照片，不是要你看我。”

“抱歉。”

賀時禮定了定神，目回到手機上。

“快選！”

季喬靠近催促他，臉幾乎靠在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臂上。

孩子的皮著手臂，賀時禮的臉不自覺微微發熱。

他盡量忽略這種接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專心致志地看照片。

“都很好看。”

賀時禮的指尖在手機上輕。

“一定要選的話，就這張吧。”

他笑著將手機推還給季喬。

手機屏幕上，是季喬這套系列里有的大笑造型。

為了配合清新唯的風格，季喬拍照時大部分時候都是笑不齒或者彎微笑的。

像這種張大笑的照片之又。

“你喜歡這張呀？

為什麼？”

季喬好奇。

比起其他，這張的表可以說是有點過了。

當時好像是自己被什麼逗笑，被攝影師抓拍的。

“這張看起來比較開心。”

賀時禮看著，溫聲道。

“哦~”季喬坐回自己的位置，故意逗他，“你是喜歡我開心呀？”

賀時禮頓了頓，“嗯”一聲應了。

季喬本沒想過他會回答的，一時有些愣住。

“你五一有什麼計劃嗎？”

賀時禮不聲地換了個話題。

季喬：“我準備回家。”

要回去好好和媽媽討論下買房投資的事。

話音落下，兩人點的餐也來了。

邊吃邊聊中，時間很快過去。

吃好飯，賀時禮送季喬回宿舍。

臨告別前，他將包里打印好的文件給季喬。

“這是我做智能探測車項目的一些資料，你有空看一看，對無人車的題目可能有點幫助。”

季喬接過文件，應了聲好。

“你現在還要去實驗室嗎？”

抬頭問道。

賀時禮點點頭：“對。

還要去測幾組數據，有些bug也還沒修復。”

“哦。”

季喬點點頭，按捺住心里的一點點失，和賀時禮說了再見。

賀時禮等上樓后轉，走了沒兩步，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他解鎖屏幕，是季喬發來的微信。

將自己剛才挑出的照片發了過來。

照片里，季喬穿著白的吊帶，細長脖頸和平直肩在外面，眼睛彎了月牙，笑得肆意歡樂。

季喬：【不是喜歡嗎？

】

季喬：【送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