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修羅場

轉眼年關將至，由於很多人都開始休假了，他們這邊鎮上西山有一片梅花山，就在談越上次說的那個月老廟下面，雖然面積不大，但也有一定的名氣，會吸引多本市甚至外地的遊客來參觀。

農家樂的生意一下棚。

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農家樂跟許晗這邊訂的蔬菜驟然增多，以前三天送一次就夠了，現在一天一送，還滿滿的一大袋。

「你們家菜怎麼種的，怎麼這麼好吃？」農家樂的老闆了之後會發現人不錯的，完全沒有了一開始那副吊炸天的態度，看到許晗也會笑臉相迎了。

許晗呵了一口氣熱凍僵的手，說：「就是用農家，不用料農藥，用心種，就好了。」

老闆小聲說：「你這話騙騙別人還行，別騙我，你是不是買的現在新聞上在說的什麼轉基因種子，才種的這麼好。」

「怎麼可能，」許晗被老闆的腦給逗笑了，說，「你要是不信，改天親自去市場上買一把菜籽，撒在我家園子裡，我保證種出和我送來一樣好吃的菜。」

老闆擺手說：「算了算了，我就說說，反正你種的好，我賣得好，我恨不得你能種出帶味的菜來。」

「蔡老闆，你現在農家樂生意這麼好，有沒有想過不但賣的蔬菜，也賣生的蔬菜啊？」

「嘿，我又不傻，如果我賣生的蔬菜，的那麼貴，誰還來吃？」

哦，你也知道你賣得貴啊。

這時，他們店裡一個幫工倒了一杯熱水出來，遞給許晗，靦腆地笑了笑說：「晴姐，喝水。」

「謝謝啊。」許晗剛騎了那麼久的車，確實冷極了，喝口熱水都覺得心舒暢。

接老闆剛剛的話說：「這可不一定，會買你家菜的，一定是吃過了覺得好吃才買的，你賺的其實是雙份的錢啊，而且，等口碑好了，很多不來吃飯的人，也會慕名來買菜，買菜的同時說不定還坐下來吃個飯，生意都是互相拉的，是不是？再說了，我家蔬菜好吃，你可以賣貴點啊，以稀為貴嘛。」

「嘖，你這樣一說，還有道理的啊，果然你們讀過書的，更有生意頭腦，那明天你給我多送點過來，我賣著試試看。」

許晗見有戲，輕聲笑了笑說：「可以的，不過老闆，還是那句話，以稀為貴，這回我是會提價的。」

蔡老闆笑了：「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吧，反正我先試試，如果真可以，我們再商討價格。」

許晗表示可以等，不過這樣一來，的電瓶車估計送菜是不夠了，估計要那種三小貨車，估計要雇村裡的三車主幫送了。

告別蔡老闆，許晗騎著車回家，經過集市街道時，許晗看到有新鮮的鴨和鴨下水賣，便停下來想買回去晚上做鴨吃。

正在付了錢等攤主給理裝袋時，忽然聽到一個遲疑的聲音：「晚、晚晴？」

嗯？許晗好奇地抬頭看，只見一個50歲上下的婦，提了個有點舊的帆布包，看到的臉，眼睛一亮，說：「真的是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許晗在喬晚晴的記憶裡刨了半天，沒有任何關於眼前人的記憶，略帶疑地問：「請問您是……」

人攏了攏頭髮，有點拘謹地說：「我是你二舅媽，鐘秀，你還記得嗎？」

二舅媽？

由於喬晚晴高中開始就去外面了，鮮回來，和家裡親戚來往不切，兼之喬媽媽生前和喬存在不小的婆媳矛盾，喬媽媽過世後，和娘家就沒有來往了。

所以喬晚晴對這個二舅媽的記憶，十分淡薄，經這麼一提醒，許晗倒是想起來了。

「原來是二舅媽，」許晗從攤主手中接過理好的鴨下水，和一盒鴨，和舅媽往旁邊馬路牙子上站了站，客氣地說，「不好意思我真的一時間沒想起來，二舅媽放在心上。」

「這幾年你爸媽過世，兩家沒有來往，你不記得我很正常，」鐘秀笑了笑，說，「你是回來看家裡人？」

「沒我現在住家裡呢，種了點菜。」

「住家裡種菜？」鐘秀一愣，隨後滿臉震驚地問，「你不去外面工作了嗎？」

「暫時不了，」許晗不想繼續這個說來話長的話題，轉而問道，「二舅媽這幾年家裡怎麼樣了？」

「就那樣，你外婆去年走了，你大舅他們一家，因你大表哥有大作為，已經搬到市裡面去住了，我跟你二舅守著家裡，種點地養點鴨，就那樣過。」

許晗點了點頭，隨後笑道：「二舅媽，都上了，索去我家坐坐吧，您也好幾年沒去過我家了吧。」

「今天估計不行，我等下回家還有點事，等下次吧，我跟你二舅一起過來，你們還住在原來那地方吧？」

許晗點了點頭，又和鐘秀換了聯繫方式，才騎上電瓶車回去了。

家裡來客人了。

「喬小姐，別來無恙啊。」

許晗剛走進院子，看到喬正在屋簷下納鞋，口口坐在嬰兒車裡，談越正在逗他，見到許晗回來，談越微笑地跟打招呼。

跟在一起的，是位元不認識的姑娘，長得十分好看，一頭褐的頭髮微卷，垂在前，化著淡淡的妝，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拿了小樹枝逗正在睡覺的黃大仙，黃大仙掀起眼皮子懶懶地看了一眼，轉了個，把屁對著，繼續睡。

「談先生，您怎麼來了？」許晗把車推進院子，說，「您怎麼不提前跟我說要過來。」

談越淡笑：「提前說不就沒驚喜了麼。」

許晗不能理解所謂的驚喜是什麼，口口看到，「啊啊」地朝手要抱，許晗停好車，把他抱了起來，口口把頭埋在懷裡咯咯地笑，許晗輕笑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您是又過來買蔬菜麼？」許晗拍了拍口口的頭，對談越說。

「嗯，眼看接近年關，事比較，就過來買點，順便散散心。」談越淡淡地說，又給許晗介紹，「對了，這位是我的妹妹，談歆。」

「你好，喬小姐。」

許晗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子：「……」

這尼瑪什麼神展開啊。

許晗心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努力不和原著的人扯上一錢的關係，但原著裡面出現的人卻一個個地往邊湊。

沒自帶香妃質賊吸引原著人吧？

許晗抓住口口往臉上拍的手，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沖笑了笑：「你好，談小姐。」

「這是你的孩子嗎，」談小姐看著懷裡的口口，「長得真可。」

可不可是一回事，許晗覺得肯定不是為了誇口口，口口小盆友和顧晏卿長得太像了，對方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不定今天會來這裡，也是看了和聞瑤發生矛盾那新聞，發現個和自己喜歡的人長得像的小孩，剛好談越和認識，借著買菜的名頭過來探虛實呢。

畢竟顧晏卿把孩子的事捂得很，估計他們去查也查不到蛛馬跡。

不過許晗明磊落，也不怕被知道，大方地點頭承認：「對啊，我的孩子，口口，的口。」

「口口，好奇特的名字呢。」

「babababa。」

口口聽到有人他的名字，開心地道，他最近解鎖了「ba」的發音，特別喜歡發這個音，每次他的時候許晗都覺他像是在爸爸。

小沒良心的許晗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到這麼大，從沒聽到他喊媽媽。

談小姐奇道：「咦，他這是在爸爸嗎？」

「他才7個月不到呢，哪裡會爸爸，都是無意識的發音。」

「哦，這樣。」談小姐一副教了的表。

口口興了一會，就開始往的前一直拱，這是小崽子了想吃的表現，許晗抱著他，說：「兩位先坐會，我抱他進去餵個。」

說著，許晗抱著口口進了房間，關起門來，邊給口口餵，邊把之前顧晏卿的手機號碼找出來，準備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把他的暗者領走。

可剛要撥出去，許晗又覺得不對勁，這一顧晏卿來，就等於暴了孩子是顧晏卿的，談歆和顧夫人關係那麼好，知道了顧晏卿在外面有個孩子，十有八九會跟說。

顧晏卿有底線不會用強把孩子搶過去養，不代表顧夫人也這麼好說話。

書裡面並沒有關於顧夫人的品描寫，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像霸道總裁文裡面的媽一樣，給你一百萬把孫子給我，許晗把口口養到這份上，已經捨不得了。

想到這裡，許晗放下手機，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許晗低頭看正喝喝得正歡的口口，出手蹭了蹭他的臉，小傢伙就邊吸邊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許晗沖他笑，他還把頭吐出來，給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後繼續吸。

「小麻煩。」

「ba——ba。」口口拉長了聲音回應。

「不是baba，是MAMA。」許晗教他發音。

「babababa！」口口聽到許晗在模仿他的聲，得更開心了，興地手舞足蹈，連都不喝了，被他吸出來的水流了一襟，許晗趕扯了面巾紙。

口口喝的時候一有分心的事，就開始不老實，要邊玩邊喝，喝飽之後開始吐，許晗不逗他了，把頭塞進他裡：「不許鬧，喝你的！」

口口現在聽得懂人話，知道自己被媽媽說了，委委屈屈地含著吸起來。

許晗手了他的頭。

口口喝完，就睡覺去了，許晗把他放在小床上，蓋好喬給他新的小被子，頭疼地出去應付外面的那位。

談小姐似乎對黃大仙很有興趣，鍥而不捨地逗它，黃大仙不堪其擾，順著院子的圍牆，跳上院子門的屋頂，繼續睡了。

談小姐：「……」

「你們家寵好高冷啊。」談小姐著睡在屋頂的黃大仙，憾道。

許晗說：「它只是比較慢熱。」

談小姐：「……」

也有慢熱一說？

不過談歆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整理了一下微的髮，淺笑地問：「口口呢？」

「吃飽睡了。」許晗見總把話題往口口上扯，知道是想借題問口口的爸爸是誰的問題。

看了下手機時間，才10點多，沒那麼快做午飯，問一直在旁邊看手機的談越說：「談先生，您上次買了那麼多回去有比較吃的蔬菜嗎，我現在去地裡給您摘。」

談越抬頭微想了一下，說：「就多摘點西藍花和櫻桃蘿蔔吧，別的看著摘，可以多摘點，我今天特地開了輛suv，容量大。」

許晗笑瞇瞇：「好的，那您和談小姐再坐一會。」

談越似乎在忙，微點了下頭，又低頭看手機了，談小姐卻很閑，表示要跟著去看看，許晗一萬個不願意，做最後的掙扎說：「菜地裡有蟲……」

「沒事，我在外國讀書那會兒，經常去農場，那種拇指大屢屢乎乎的蟲子都不怕。」

許晗：「……」

怕！

許晗見過那種蟲子，上次去李嬸家摘梨吃的時候，那種蟲子噁心壞了，被說的渾的，到了菜地都不太敢下地，老覺得會到那種蟲子。

談歆不像談越，看著一園子的菜能發散出一堆生意經，看著滿園子翠綠滴的菜，心棚：「喬小姐真厲害，種的菜又鮮又可，真漂亮。」

許晗遞了個小的籃子和剪刀給：「談小姐喜歡哪個，可以自己摘。」

「謝謝，」談歆眼神清亮，接過籃子，眉眼彎彎地說，「剛好摘點回去送人，親手摘的，比較有心意。」

許晗知道要送給誰，不接的話：「那談小姐小心手。」

「好，」談歆應該屬於比較健談的類型，邊剪皇冠南瓜，邊說，「說實話，我真的很嚮往喬小姐這種簡單閒適的田園生活。」

「有什麼好嚮往的，」許晗給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告訴自己自家菜園子沒有蟲，才開始上手拔蘿蔔，「看的人覺得很舒適，其實自己做起來很累的，特別是種菜，除草澆菜常常腰酸背痛。」

「你先生不幫忙你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許晗嘆了口氣，帶著淡淡的憂傷說：「不怕談小姐笑話，我先生在我懷孕的時候出軌，導致我們婚姻破裂，現在已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談歆：「……」

「抱歉，我不知道。」

「沒事，都過去了，早不在意了，一個人過也好的。」許晗說得那麼豁達，其實口氣都要哭出來了。

如此一來，談歆也不好意思再深究了。

許晗默默地為自己機智點了個贊。

許晗鬆了一口氣，拔了一籃子櫻桃蘿蔔，正準備去剪番茄時，下面的路上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許晗這地方獨踞一邊，最近的李嬸家離他們家也有100多米的距離，平時是沒車開過來的。

難道是……許晗心生出不祥的預來。

走到園子旁邊，往下看了眼，只見談越兩米多高拉風的suv後面，又停了一亮轎車，車門打開，戴著墨鏡的顧晏卿從車上下來，還從後座抱下了裹一個粽子的男主淵淵。

許晗：「……」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顧晏卿談小姐淵淵顧思喬，得，這一桌麻將齊了。

因年關將至，顧晏卿家裡來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顧家是豪門世家，不人趕著這個時候來結送禮，十分擾人。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顧晏卿便會躲出去，等到過年那天清淨了才回去。

今年也依舊如此，顧晏卿好不容易工作上清閒點，被這些個人盯著，煩擾得很，心裡惦記喬晚晴和口口，乾脆帶了淵淵一起，驅車到了東村。

他看喬晚晴還喜歡淵淵的，說不定可以以此作為突破口。（許晗：？？？）

結果沒想到喬晚晴家裡這麼熱鬧。

「顧、顧先生？」

看到顧晏卿出現，談歆提著采了有小半籃好看鮮的瓜果蔬菜、準備送給顧家去的手一鬆，番茄茄子小南瓜滾了一地。

談歆看到了那條視頻新聞後，見那個小孩和顧晏卿長得有點像，而且很巧事發生的地方就是在本市的一家母嬰店，這讓不得不起疑心，是不是顧晏卿真的已經在外面有了。

一方面相信顧晏卿的人品，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一方面又總覺得有點膈應，想要知道事的真相。

剛回國不久，跟顧晏卿只見上了一面，以前就認識顧晏卿，只是顧晏卿不理，對態度一直很冷淡，年輕心高氣傲，又出國了，就沒再有後續了。

可在國外這麼多年，卻再也沒到過像顧晏卿那種男人，等回來，得知顧晏卿沒有結婚，心思又開始蠢蠢。

顧晏卿確實是那種會讓人再見傾心的男人，談歆不否認自己心了，是個獨佔比較強的人，一旦確定自己心有所屬，就不會容忍有人與一起分。

談越見心神不寧的，一下看破了的心思：「想知道真相，自己去問不就得了？」

「顧先生肯定不會說的，說不定還會惹怒他。」談歆不會去冒這個險。

「不是說問顧晏卿，我是說問那個孩子的媽媽。」

談歆不解地看他。

談越把自己和喬晚晴的那點說了，談歆沒想到自家友廣泛的哥哥能泛到這種程度，驚喜之餘，兄妹二人便以購買蔬菜的名義，再次踏進了許晗的家門。

本來聽喬晚晴說老公在懷孕期間出軌，談歆已經有一點點釋然了，畢竟顧晏卿肯定不是那種不負責來的男人。

況且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偶爾撞臉真的是常事。

誰知道顧晏卿本尊親自把真相呈在了面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顧晏卿看到他們，當即冷下臉。

比起談歆，談越倒是一派淡定，挑眉道：「怎麼，這塊地姓顧？」

顧晏卿面無表地看了談越一眼，談越回以他似笑非笑的表，顧晏卿又冷冷地看向談歆。

談歆避開他的目，說：「我們過來買菜的。」

「所以談小姐的意思是，這些只是巧合？」

「不然，」談越接話說，不屑地一曬，「你覺得是特地過來逮你的私生子呢？顧晏卿，不要對自己太自信。」

顧晏卿冷笑：「我的自信來源於對談總人品的不信任。」

談越嘲諷道：「顧總倒是好人品。」

「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

「你！」

談越臉因為這句話也難看起來，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許晗扶額，這發展太狗了沒眼看。

不過反倒淡定了，甚至心暗地很高興，恨不得拿個小彩旗，吶喊打起來打起來。

咳咳。

算了，如今是主角和配角們的巔峰對決，這個真·炮灰就不去湊這門子熱鬧了。

許晗琢磨著他們一時半會估計說不完，便穿了手套，去院子另一邊水池上洗剛拔的櫻桃蘿蔔，把空間留給他們談。

顧晏卿拍了拍淵淵的頭，讓他跟著許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