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能覺錯了。」
林瑯話說的直白的,奈何裴藺就是聽不懂,隨口和周橙靜道了個歉,又去和林瑯掰扯。
說之前那事兒最後還是敗了,但他哥非但沒罰他,反而還把他從他媽那兒保了下來。
要是沒他哥出面,恐怕他媽真的會狠揍他一頓。
「我哥這次居然什麼都沒說。」
裴藺有點納悶。
林瑯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對於他哥什麼都沒說到有點可惜。
說他是個狂都還太收著了。
林瑯其實不太想繼續應付他的廢話,但想到他姑且還算是自己半個上帝,那些稿酬尾款還在他手裏握著呢。
自己最近在找房子,方方面面都得用到錢。
窮人還得先為五斗米折腰,志氣傲骨那都是等吃飽飯了才有力氣去琢磨的。
所以林瑯語氣客氣,詢問他:「您還有什麼事嗎,要沒事的話我就先吃飯去了。」
上帝發了話,說本來這件事是打算等之後在微信里和說的,不過既然今天正好上了。
「我媽知道那些畫都是出自你手之後,讓你去我家給上課,薪資待遇都好說。」
林瑯半睜不睜的眼睛抬了起來,終於開始直視他了:「讓我給你上課?」
「對啊,你要是不樂意也沒事兒,不過我是希你能點頭的。雖然說你死氣沉沉了點,但比起那些迂腐,我還是和你更聊得來。」
林瑯還沒到和錢過不去的地步,問了他時間和地點。
裴藺說:「那肯定周末啊,我可是高中生,平時要上課的。」
林瑯看了眼手機屏幕今天的日期,周四。
裴藺注意到了,嬉皮笑臉往旁邊一指:「今天這不是意外嗎,這姐姐的錢包落我那了,給還回來。」
被冷落半天的周橙靜早就氣到七竅生煙了,問他:「你這小孩怎麼回事,也不說和姐姐說聲對不起,知道因為你,姐姐白了多罪嗎?」
裴藺最拿不穩的就是姐姐,他的擇偶觀就是堅決不和比自己大的生談。
哪怕是大一天也不行。
在他看來,年長的都和他媽一樣,有個非常鮮明的特點,那就是嘮叨。
周橙靜明顯就符合,於是他塌著肩膀求饒認錯,一點掙扎都沒有:「姐姐我錯了,昨天那事兒是我不對,改天我一定隆重登門和你道歉。」
至於改天是哪天,反正他也沒說。
等著唄。
周橙靜也不想繼續為難他,見他認錯態度還行就暫時放過他了:「未年就好好讀書,以後不要再隨便去那種地方了,知道嗎?」
「知道了。」
這邊認錯完,他又恢復最開始的閑散勁,沖林瑯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啊,回頭電聯。」
林瑯點頭,象徵囑咐一句:「路上小心。」
他一樂:「給錢就是不一樣,態度都變好了。」
林瑯說:「是吧,多錢就給多錢的服務,我還是很敬業的。」
待人走遠后,周橙靜好奇湊過來,覺得林瑯最近這些天來上怎麼這麼多。
好像誰都能搭上點關係。
對於的好奇,林瑯簡單的解釋一遍。
兩人認識是偶然,但他和徐初認識。
周橙靜聽完后慨:「世界果然是個圈。」
原本打算一起去吃飯的,但因為中途接到裴清的電話,這場飯局只能稍微往後推。
林瑯沒想到他會直接來的學校,更加沒想到,剛才發現的那一幕,居然全被他看了去。
街對面有家咖啡廳,人不多,環境好,也安靜。所以平時圖書館沒位置了,林瑯會來這裏解決作業。
林瑯過去的時候,裴清面前涼了大半的咖啡卻沒怎麼過。
知道他到很久了。
「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他輕聲笑笑:「看你好像很忙,就沒有過去打擾。」
他笑或者不笑,給人的覺其實都一樣,如同冬日裏初升的太。
有點溫度,但溫度不高。
說得直白些,就是他的緒永遠穩定。不論何時不論何地。
「那裴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林瑯問。
坐下后,包就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約是放的時候沒太注意,有點靠外,總覺得隨時都會往下掉。
裴清心細,將那包拿起來,重新換了位置:「我的聽力還不至於好到這地步。」
他去看,眼底仍舊帶著淡笑,「說了些什麼?」
服務員過來,林瑯要了杯拿鐵,待人走後,反問他:「你想知道?」
他點點頭。
咖啡廳安靜,他的聲音分明不大,卻像是熨帖在耳邊,輕輕傳來。
林瑯早就知道,裴清這個人,沒有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
或許他並不想知道那場對話里,到底說了些什麼。
是想慢慢打開自己,還是希能隨意挑起一個讓二人狀態更加自然的話題。
總之,他順著的話點了頭。
林瑯不太會那些彎彎繞繞,更加不可能去問他,是真的想嗎。
他說想,就直接告訴他。
只不過中間去了裴藺去酒吧的事兒。
等說話,那杯拿鐵也正好端上來。
林瑯道過謝,又抬眼去看裴清。
後者安靜片刻,似在沉思。
林瑯吸著吸管喝了一小口,沒有去問他在想什麼,而是安靜等著。
須臾,他垂眼看:「嗯,知道了。」
清淡的語調,林瑯聽出一抹寵溺來。
那天他們一起去吃了飯,又去看了一場電影。
裴清的確是個非常有分寸的人,這種分寸同樣包括對待林瑯。
甚至好像,在對待林瑯,較之其他人還要更有分寸。
兩人的關係也彷彿一碗溫水,不冷,但也熱烈不到哪裏去。
唯一算得上親的接,就是在電影院,裴清主握住的手,怕打擾到別人,便低下頭,靠近耳邊,輕聲詢問一句:「是不是有點冷?」
林瑯被他握住,第一次到他的手是溫暖的,不再像從前那樣冷冰冰。
有些詫異的抬眸。
正好對上他那雙在暗,也瞧不出什麼緒的眼來。
「在大口袋放了好一會才暖和些。」
他好像總是能輕易就看懂的疑,哪怕什麼都不說。
林瑯還沒回答,冷還是不冷。
他已經從冰冷的指尖察覺到了答案,於是握的手,帶進自己的大口袋裏。
他的手是暖的,大口袋也是暖的。
然後,林瑯冰冷的指尖也在一點一點變暖。
心好像,也是。
-
裴藺的電話越發頻繁,尤其是臨近周末。
他很張,說下午臨時接到電話,他哥會過來這邊小住兩天。
到時候他就是想懶魚都沒辦法了,更加沒這個膽子。
林瑯聽完他的困擾,也不知道該從何安。
最後說出一句:「那你好好學不就行了。」
裴藺沉默了。
他就是沒打算好好學。
最後一聲輕嘆,就先這麼著吧。
次日,林瑯按照他發的定位過去,一路上看著道路逐漸開闊,綠植越來越多,空氣中都夾雜著一海風的腥咸氣味。
除了寫生來過這裏一次,因為風景好。
記憶最深的是畫到一半肚子,放下畫板隨便找了家飯店吃飯,等結賬的時候,才著收據價格發獃。
這輩子吃過最貴的一頓飯。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踏足過這個地方。
因為深知不是該來的世界,對於來說天價的一頓飯,於住在這裏的人來說,可能簡單到,就像下樓隨便吃個早餐。
別人心打扮兩個小時,節省下錢,一年都只捨得來一次。必須拍夠幾百張照片才能算吃回本,到時候再多分幾次各個社平臺發一遍。
而這裏的人,可能穿著個拖鞋就下來了。
這種,大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林瑯看著那棟徽派建築,白牆灰瓦,恢弘而厚重。
上前按響門鈴,頃,有人過來開門。
眉目和善慈祥,看見了,滿臉笑意去問:「是林老師吧?」
對於這個稱呼還是不大習慣,林瑯先是愣了一下,才稍微有些局促的點了點頭。
那位阿姨忙側開子,留出空間讓進來,一隻手還撐著門:「小藺在樓上呢,您直接過去就行。」
進屋之後,阿姨先是詢問喝什麼。
林瑯只要了杯白水。
阿姨笑笑,讓先上樓,待會送上去。
林瑯大約明白了的份,估計是家中的保姆阿姨。
道過謝上樓。
里的裝修和外面沒有太大區別,都是帶點年代的,傢也都是簡約到了極致。
林瑯按照阿姨告訴的位置,走進最靠里的那間房。
門只敲了一下,就打開了。
裴藺穿戴整齊,像是早就恭候多時,只等到。
林瑯還有點驚訝,在的印象中,裴藺並非守時的人。
還以為他最起碼得再拖延個半小時,甚至更久。
房間很符合他這個年齡段。
一整面的模型,還有漫手辦,牆上著海賊王全員的合影海報。
限量版籃球更是整整齊齊的放在防塵鞋櫃里。
簽了名的籃球還有板,規規矩矩放在它們該待的地方。
林瑯找到椅子坐下,打開包,一樣一樣往外拿工:「想不到你學習的積極還很高。」
他回頭看了眼,確認房門是關著的,整個人才鬆懈下來:「不高不行,要是被我哥發現......」
林瑯這才想起,他昨天說過的,裴清在他家。
所以,他現在也在?
見不知道想什麼想的有些神,估計連自己剛才的話都沒聽清。
於是裴藺又喊了好幾聲:「想什麼呢?」
回過神,如實回答:「想你哥。」
「啊?」愣怔過後,他又覺得合合理,畢竟他哥那樣的男人,也很難有人不對他上癮。
「不過我哥沒那麼好泡的,勸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他看著平易近人吧,但對誰都一個樣。」他好言相勸。
林瑯點頭,謝過他的肺腑之言。
「不過你要是想泡,我也能幫你。」
林瑯抬眸,開始好奇,:「幫我,怎麼幫?」
他凈出餿主意,沒想過真的要幫,無非是絞盡腦不想上課。
「我想個辦法把你和我哥關一起,到時候你自由發揮,想幹嘛就幹嘛。最好直接霸王上弓,我哥封建一個人,你要是拿了他的第一次,他肯定會從你。」
林瑯:「他真是你哥?不是你仇人?」
「你要是能拿下他,你就是我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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