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后，這間一眼便可清楚全屋布局的小房間，裡面的場景讓保安和開鎖師傅兩個人嚇得都了。夏朗也頓時張起來了，他馬上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杜志山的電話：「老杜，招呼大家來現場吧，第三個害人出現了……」

通達公寓是離火市建時間最長的一所公寓，沒有之一，已經有十二三年的時間了。這裡從最初的一千多元一個月的房租，降到了七百多。十二三年前，月租一千多，租住這裡的大多是社會英。而現在七百多的房租，導致這裡住著的多是一些民工或者是學生。警方在排查住戶的時候，甚至發現了一間二十平左右的屋子住了八個人的況。

在4017室，現場的布置令夏朗覺到脊梁骨竄上了一涼意：死者是一個年近三十的男子，全赤，跪在了地上，腰彎著，兩隻胳膊彎曲，前臂放在了地面上。為了固定住死者的姿勢，上臂與大都被人為綁上了兩三指寬的木板。看上去就像這個人跪在地上道歉一樣。

和前兩件案子一樣，死者死因系被割，死後十指和舌頭被人割去。夏朗蹲下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起去看後面的電腦。電腦的顯示是桌面的狀態，沒有打開任何的網頁或者遊戲。夏朗心中有了第一個疑：這一次的現場與束麗遇害案是一樣的，可是屋裡有電腦，兇手為什麼要把死者擺這樣的姿勢呢？

第一起案子中，死者藉助了漁網；第二起案子中，兇手藉助了電腦；那麼第三起案子呢，兇手藉助了木板？不對，兇手這麼做必定是有所訴求的。王貴才案中，兇手藉助了漁網來表達某種心理訴求，這是沒錯的。但是束麗遇害后，被兇手「強制」擺放在了電腦前，「觀看」著電腦里的AV，夏朗覺得那一段AV才是兇手所要表達的。至於眼前的這起案子，木板只是輔助工，是為了讓死者能夠「跪」在地上。換言之，讓兇手保持這種跪著的姿勢，才是兇手的心理訴求。

死者的服都被扔到了床上，就連子也不例外。無論是葉理還是李忠柳，兩人都忙碌著，夏朗不好在這時候去打擾。

「夏隊，這是房東。」

夏朗看到一個人穿著睡，裹著一床被子，腳上穿著棉拖出現了。他問道：「你是房東？」

那人點了點頭，房東看到眼前的場景，早就嚇得臉蒼白，只知道用點頭來回答夏朗的問題了。

「你什麼名字？」「張大全……警，這裡可沒我的事啊！」還沒等夏朗問他什麼，他自己就急於表清白。

「死者是你的租戶吧，他什麼？」

房東知道這裡出了事，臨來之前把租房合同帶來了，忙不迭地遞給夏朗：「都在這兒呢，還有份證複印件。」夏朗接過來看了一下，死者名傅鍾敏，1989年生人，祖籍安徽阜。「你是住在這附近嗎？」他便看這些資料邊問房東。

「是，我就住樓下，平時就是在傳達室那裡上班。」

「有房間的備用鑰匙嗎？」

「哎喲，警，我可沒有。真的，你們可以派人去搜啊！我租出去房子，就把所有的鑰匙給他了，絕對沒有藏配過鑰匙啊！」

夏朗雖然覺得對方不像說謊，但還是派人跟房東去檢查一下。

在案分析會上，葉理彙報了檢況：死者傅鍾敏，二十九歲，安徽阜人，呈跪伏姿勢，頭東腳西，背對電腦，面對著床。長175厘米，髮長12厘米。死因系頸脈被割斷引發失休克，死亡時間在九個小時左右。死者沒有穿服。在被兇手扔在床上的上，發現了死者的跡。可以斷定在死者遭遇毒手的時候，是還穿著服的。另外同前兩起案子一樣，死者死後被人割去了十指和舌頭。

而李忠柳那邊暫時沒有任何的發現，現場被仔細清理過，而且懷疑兇手作案的時候戴著鞋套和手套，因為不管是固定死者姿勢的木板還是傢布置以及死者的手機（夏朗曾懷疑回復外賣員的信息是兇手使用死者的手機發出去的），都沒有發現指紋或者是腳印。

夏朗在會議開始之前，已經去找過兩人了解況了。他對於這種複述似的結論並沒有認真聽，反而是陷了一種沉思。他在心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如果兇手真的是想通過這種儀式的現場來表達什麼，那麼漁網、AV、跪伏的姿勢說明了什麼呢？

「夏朗！」付如丞直到了第三聲，夏朗才回過神兒來：「付局。」

「想什麼呢？讓你發言呢。」

夏朗低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我心裡有個想法，兇手在殺了人後，大費周章地割去十指和舌頭，這或許是兇手本對鍵盤俠的一種憎恨，但是他（）為什麼還要把死者擺這樣的姿勢呢？從三起案子害人死亡后的狀態來看，兇手逗留現場的時間越來越長。

「第一起案子中，王貴才被兇手殺害，只是套了一張漁網丟在了棠河，我們之前也已經查過王貴才的住了，沒有案發痕跡，也就是說，兇手不是在王貴才的住行兇的；第二起案子中，死者束麗在租住的家中死亡，死後被死者放到了電腦前觀看AV，兇手的作案地點變了，而且開始心布置現場了；第三起案子不用說了。從這三件案子的布局來看，兇手的作案手法越來越練，甚至逗留現場的時間一次比一次強。我們可以視為這是兇手的一種……」夏朗想了一會兒措辭，說出了兩個字，「長。」

杜志山最為老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三個死者既然都是鍵盤俠的話，會不會和某一件事有關，比如說他們曾經噴過某件事之類的？」看來他私下裡補了課，學了一些網路語。

技中隊的隊長姚承發話了：「這一點也不是沒可能，我已經讓關超然、王昭他們去查了。」

夏朗說道：「從這一系列案件的死者遇害后的狀況來看，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兇手與死者結怨甚深，但我們有一點需要注意。以往的仇殺，大部分都是現實中結怨。而這次的案子，起因很可能是網路世界中的發生的，我們要找到這三人是否曾經就同一件事發表過看法。」

「是。」

接下來的日子裡，市局的技中隊在姚承的帶領下日夜不輟，排查三名死者的網路留言，而夏朗也帶領著刑偵支隊坐在電腦前一一篩查。所有人都還是第一次這樣辦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網上找兇手。他們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為工作量太大了，QQ號、微信號、微博、論壇……甚至各新聞的APP，只要是三人曾經留言過，全都要排查一遍。

深夜，刑偵支隊的辦公區里有的人已經睡著了，夏朗還坐在電腦前。顯示出的照亮了他的臉龐，他知道這種方法很笨，但是目前看來，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

「夏隊。」曹妤敲了敲門進來了，端進來了一杯熱茶，這是剛剛給夏朗泡好的。

「哦，放在桌上吧，謝謝了。」夏朗也承認，這個小姑娘做事認真得多。他又問了一句：「他們呢？」

「穆奇和許扛不住了，先睡了。老杜和韓笑還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