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州下意識想并攏雙,奈何下肢癱瘓,不了。
他聲音里難得帶著點抖:“你,你要干什麼?別來!蘇南星,我下半輩子的福要是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話沒說完,蘇南星把針舉起來,銀閃閃,看上去兇殘可怖。
傅延州真怕了:“南星!南星!南星我錯了!我以后肯定清心寡,修養!”
“哦。”蘇南星垂下眸子看他:“能做到嗎?”
傅延州忍辱負重,點頭:“能!”
“那就好。”
蘇南星本來還想說一句“這才乖”,好歹顧忌著自己的份,又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合適,只好閉。
看見蘇南星把針收起來,傅延州才松了一口氣。
他這輩子沒怕過什麼人什麼事,可剛剛,他是真的害怕了。
萬一蘇南星一針下去……他不行了,可怎麼辦?
傅延州想想就想咬人,他兇盯著蘇南星:“你是不是故意的?”
蘇南星收拾東西,不看他:“怎麼可能,我是為你好。”
“我要真是不行了,下半輩子讓我怎麼過?”傅延州依舊盯著:“你負責嗎?”
蘇南星一本正經道:“我只負責你的。”
傅延州心想,那是我第三條。
這麼說,你也要負責?
當然,這麼不要臉的話,他只敢在心里想想,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
針灸做完了,蘇南星拔了針,傅延州還不忘給陸北淵上眼藥。
“陸北淵和孟家關系是不是特別好啊?”
蘇南星聽到他問這話,作頓了頓,接著道:“我不清楚。”
“唉,照理說,你給我治病,我多要給陸北淵一些面子。”他裝模作樣嘆口氣:“可我搶孟家的項目,和他有什麼關系呢?他非要手保孟家,你說我該怎麼辦?”
蘇南星垂下眸子:“你們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也不管。再說,我是我,他是他,你沒必要給他面子。”
傅延州笑笑:“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說完又搖搖頭,狀似無意地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家和孟家是姻親呢。”
蘇南星把東西收拾好,面無表跟他道別。
傅延州又道:“蘇醫生啊,老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肯定是有道理的。”
“傅先生。”蘇南星回頭看他:“難為你還心我的事,謝謝了。”
“不客氣。”傅延州說:“防火防盜防渣男,人人有責。”
蘇南星:……
于故照舊把蘇南星送到門外,自然也看見了陸北淵。
這幾天,因為港口那個項目,兩家明爭暗斗,算是第一次有了鋒。
如果之前還是因為孟家,鬧到現在,已經和孟家無關。
畢竟,陸、傅兩家從未合作,可也沒有競爭過。
現在搶一個項目,是頭一次。
誰要是輸了,那可就丟大臉了。
傅延州倒沒什麼,陸北淵不止要和他搶項目,自己老婆還要給他治,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想想這個競爭對手兼敵日后還能站起來,陸北淵就覺得更糟心了。
更別說,他能站起來,還都是自己老婆的功勞。
綜合種種,陸北淵更不可能把項目讓出去。
但這種事,他也不會在蘇南星面前說。
牽著人上了車,他拿出一個首飾盒:“星星,送給你的。”
蘇南星奇怪地看他一眼:“怎麼好好的要送我禮?”
“七夕要到了。”他笑笑:“這不是我們國家的人節嗎?當然要送禮了。”
蘇南星也笑:“那謝謝了,我還是第一次收到七夕禮。”
陸北淵的笑僵住了,接著他了眉心:“以后,以后我每年都送。”
說完又補一句:“這輩子,只給你一個人送。”
蘇南星打開看了看,是個鉆石項鏈。
鉆石很大很閃,看著就很值錢。
“我幫你戴上?”
蘇南星搖頭:“我是醫生,有時候還去手室,戴這個不方便。”
陸北淵知道針灸止的事,嘆口氣道:“別累著了,知道嗎?”
“知道啦。”蘇南星把項鏈塞自己包里,問他:“你聯系韓元嘉了嗎?他有好好吃中藥嗎?”
那天見面之后,第二天齊煜就人去了二院找蘇南星,開了中藥,又找了代煎,給韓元嘉送去。
蘇南星自己不好去問,只好讓陸北淵打聽一下。
畢竟這都過去快十天了,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陸北淵聽問起這件事,臉上有些為難。
蘇南星奇怪:“怎麼了?”
開了半個月的中藥,想著半個月之后,再重新把脈換方子的。
陸北淵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當時韓元嘉聽了蘇南星的話,心里不免會犯嘀咕。
主要是蘇南星太年輕,上來就說他有可能得肺癌,是個人都會質疑。
韓元嘉家里也有關系,回去之后就托人找了不老中醫,聞問切之后,沒有一個說他肺不好的。
就算是腎,也只說是勞累過度,讓他多休息就好。
肺癌?
那是沒邊的事,誰這麼造謠?
連著看了幾個中醫,韓元嘉又去醫院做了檢查,確定自己是真的沒事。
齊煜也不放心,跟著去見了幾個老中醫,聽了他們的話,也不免對蘇南星的話產生質疑。
本來韓元嘉還吃了幾天中藥,這幾天,連中藥都不吃了。
因為,他咳嗽好了。
不止咳嗽好了,這幾天沒有通告,也沒有拍戲,休息得好,他覺得自己強力壯,能打死一頭牛。
蘇南星那話,他就更不信了。
現在蘇南星問了,哪怕陸北淵不好說,也只能跟實話實說了。
蘇南星一聽就急了:“把藥停了?”
陸北淵道:“星星,韓元嘉的……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他之后找了好幾個老中醫,都很有名氣……”
“你又不信我?”
陸北淵倒是想信,可好好的一個人,被診斷出肺癌來,正常來說,有點質疑才是正常的。
何況,看了那麼多家醫生,也做了檢查,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偏偏蘇南星一個人說有問題。
陸北淵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騙說自己是信的。
他只好道:“星星,有沒有可能……是你診脈的時候,哪里出了差錯?”
蘇南星認真看著他;“你把韓元嘉電話給我,我跟他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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