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笑嘻嘻的上前，一邊幫按太，一邊娓娓道來：

“姨，現在辦公室里就我們倆，我就直說了，也怪我說的不夠仔細，我之前讓您集中懂刺繡的工做樣，目的是讓們共同刺繡出一批樣，然后快速從中篩選出適合的樣品，畢竟每個工的技藝水平，刺繡風格是有差異的.....”

“尤其年紀越大的工，刺繡風格越是保守不符合當前審流，偏偏你還找了三個年紀能當我老娘的大媽，們刺繡出來的樣不出意料的呆板，完全沒有將我設計的那三組漢字的氣勢勾勒出來，這種純粹是思維理念問題，是很難糾正過來的，就好像你永遠無法醒一個裝睡的人，同理年齡大了思維固化，你再怎麼強調，幾個大媽估計只覺腦袋嗡嗡嗡的.....”

蘇錦蕓嘆了口氣：

“好吧，是姨沒考慮到這一層，想著先讓幾個刺繡技藝最嫻的師傅試試，快速出樣品，要是按你說的集中全廠所有會刺繡的工，著實有點勞師眾了，這個事畢竟只是個小試驗，暫時姨還不想驚領導層.....”

說到這里，話鋒一轉，忽然笑道：

“你剛才驢不對馬地貶了一通其他廠家，是擔心們回去故意夸大刺繡難度，引起其他工的畏難緒麼？”

楚昊明白的顧慮，事兒沒做之前，能多低調就多低調，誰蘇錦蕓同志眼下還只是副廠長，頭頂上還頂著兩個大佬。

他笑嘻嘻道：

“有這麼個意思，咱這剛剛起了個頭，不能上來就讓人知難而退，您是副廠長，下面哪個工人不怕您，所以您這態度也得注意些，嚴肅歸嚴肅，太嚴肅了工人們瞧著張，心里頭七上八下的，您沒瞧刺出來的東西都著滿滿一子拘謹死板的味道麼，那三組文字設計要的是藝狂放風格，人太張了可就沒藝創造力了.....”

“臭小子，膽了你，還怪在我的頭上來了？”

蘇錦蕓故作慍怒，手扭住楚昊的耳朵，某人忙哎喲哎喲地小聲討饒起來。

蘇錦蕓冷哼一聲，存著考校的心思：

“你這麼能耐，倒是說說這事接下來怎麼辦”

楚昊早有準備，著泛紅的耳朵開口道：

“姨，我覺得不如這樣，除了剛才的三個大媽年齡段的，您把廠子其他年齡段擅長刺繡的工，每個年齡段各挑選3個工過來試活兒，我算了下18-25,25-30，30-40，一共選9個工過來，這樣各個年齡段都有代表，風格各有不同，基本能覆蓋一些水平比較高的人，能快速篩選出適合的，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您再集中全廠所有工試活兒也不遲！”

“行吧，就按你小子說的試試，中午別著急走了，我現在去找人抓做，盡可能下午出樣，待會兒跟我去廠里食堂吃飯，回來跟我一塊盯進度！”

蘇錦蕓同志在工作上屬于實打實的工作狂，楚昊無力反抗，只好乖乖留了下來。

找工分派任務，到食堂吃飯，完事后兩人重新回到辦公室。

里面有九個工正對著楚昊的三幅設計圖案刺繡，進辦公室之前，里面時不時傳來工們嬉笑打鬧的快活聲音。

進辦公室之后，眾人看到副廠長蘇錦蕓歸位，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紛紛噤聲，默默專注手頭的t恤刺繡。

楚昊心尋思，蕓姨在廠里的氣場好強大啊，嚇得這些個大姑娘小媳婦俏寡婦都不敢多bb了。

這可不行，藝創造可是最需要歡樂氣氛的，繃著臉只能練練字帖學學英語啥的。

瞅了眼坐回辦公桌前，繼續批閱文件的蘇錦蕓，楚昊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小聲道：

“姨，為了咱廠的生產大計，您能先出去上個廁所啥的麼，我幫您活絡下氣氛，順便指導下工們的工作，您在這兒，跟個關二爺似的，多瞧您一眼都怕尿子.....”

“就你小子屁事兒多！”

蘇錦蕓低聲啐了楚昊一口，也意識到了氣氛古怪，咳嗽了一聲，囑咐工們專心刺繡，哪里不懂的，可以找楚昊詢問下意見。

哄走了蘇錦蕓，楚昊笑嘻嘻地走到一個看著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工跟前。

小姑娘臉蛋清純，值能打個8分，穿著工藍的工服，材小玲瓏。

腦袋后面梳著兩又又黑的麻花辮，眨著一雙黑亮有神的可杏眼，地瞄了邊帶著壞笑的楚昊一眼，急忙低下頭去。

這份赧，也只有80年代還能見到了，楚昊看了一圈，發現其他人刺繡得要麼過于。

比如那段宏偉的萬里長城，跟勾勒鴛鴦戲水圖似的，致得過分了，沒了上下三千年文明古國的雄渾滄桑，袖珍得一批。

要麼繡的太偉正了，濃濃的圍墻宣傳標語既視，就差補上一句“計劃生育政策好”了。

唯獨這個小姑娘，繡的是五顆紅星環繞“為人民服務”這串字，五顆紅星采用了跟別人迥異不同的刺繡風格。

首先是大小不一樣，左右兩顆紅星明顯比中間紅星小一些，顯得中心紅星分外醒目。

再其次，五顆紅星沒有公式化地繡得有棱有角，而是顆顆跟秋收飽滿的麥穗一樣，胖乎乎的。

每一顆紅星都像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兵，給人一種別出心裁的俏皮。

五顆紅星環繞的“為人民服務”，更是讓楚昊眼前一亮。

其他人繡的漢字中規中矩，不敢太大，也不敢太小，差不多相當于正常的word字。

這個小姑娘繡的五個大字，異常巨大，差不多接近最大的初號字了，每個字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固執地一板一眼，使用標準規范的楷。

選用了難度最大的偉人，幾乎是高度再現了那位開天辟地第一人的雄渾風采，將“為人民服務”的魅力徹底綻放了出來。

搭配上那五顆胖乎乎仿佛隨時漲破t恤的紅星，一子獨屬于年代赤浪漫的氣浪，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