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正駕著馬車前行，卻被從天而降的人擋住了去路。

“不想死就滾！”夜璟瀾負手立在路中央，神郁。

車夫哪里敢惹崇王，立刻嚇得屁滾尿流棄車逃離。

凌雪掀開馬車的簾子瞪著他，大聲問道：“夜璟瀾你有完沒完，好狗不擋道你懂不懂？”

“放肆，給本王滾下來！”他怒喝。

“我說了，我要去聚龍閣。”

“不準去！”

“我就去！”

“車夫都跑了，本王看你怎麼去！”

“我自己駕車……”

話音還沒落，就看到夜璟瀾大手一揮，冷等人便立刻上前將馬車的馬給卸了。

真的是……煩死了！

凌雪怒不可遏，帶著錦茹跳下馬車，然后對說道：“你回府吧，我自己去聚龍閣。”

“小姐……”錦茹猶豫地看著。

“放心，你若是一直在，他待會兒準拿你威脅我。”

“好吧，那奴婢就先回去了。”錦茹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于是點點頭也不再磨蹭，轉朝丞相府走去。

凌雪轉冷冷瞪了夜璟瀾一眼：“不讓坐車，我就飛過去！”

說罷，一躍而起直接沖上了旁邊的屋頂，朝著聚龍閣的方向而去，夜璟瀾擰眉，顧不上多想，便也抬飛躍而上，隨其后。

這個人未免也太犟了，他偏要讓學會服不可。

想他夜璟瀾在朝堂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王，深得皇帝信任和重用，哪個人見了他不是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哪怕是在魚龍混雜的江湖上，他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逍遙王，掌握著整個明洲大陸的報網，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誰不知道他為人事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目前為止，不管在哪，都沒人敢輕易得罪他。

但是凌雪呢？

一個從前對唯命是從、慕癡的人，轉眼變了現在這般目中無人、對他毫無畏懼、毫無尊重的樣子。

任誰，心里都會非常別扭。

他一定要拔掉這個人上所有的刺，然后將拆骨腹，看著跪地求饒！

……

凌雪剛到南華街的口，便聽到有瓷破碎的聲音，接下來便是孩的啼哭聲。

忍不住駐足停留，往街道上看去，只見人群中央一個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正兇神惡煞地抓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旁邊還跪著一個小男孩。

凌雪見過那個男孩子，就是之前在聚龍閣二樓看到的那個討飯的孩子，不過那個被男人拎在手里的瘦弱孩兒倒是第一次見。

遠遠過去，注意到，那個男孩兒破舊的布棉襖上沾滿了臟兮兮的泥土，一雙黑黑的小手上有好幾道傷口，鮮順著手腕滴在地上，格外顯眼。

不過，他也顧不上去看自己手上的傷痕，拽著男人的，睜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哭喊央求著。

“大爺您饒了我妹妹吧，不是故意的，求您了、求您了，我給您磕頭還不行嗎，求求您了，饒了吧……”

面對男孩兒的痛哭和求饒，滿臉絡腮胡的糙漢子沒有一容，反而指著那孩子破口大罵。

“真特娘倒霉，一出門就遇上你們這兩個小乞丐撞壞了老子的花瓶！你知道老子的花瓶有多貴嗎？把你倆賣了都賠不起！”

小孩兒膽子小被嚇得不輕，臟兮兮的小臉煞白，滿臉的淚痕也不敢哭出聲音來，渾瑟瑟發抖。

旁邊的小男孩兒見狀越發心急，忙爭辯道：“不是的，不是我們撞壞的，是大爺你抱著花瓶突然沖過來，然后把花瓶摔在地上了啊，不是我們干的！”

那糙漢子一聽，更加生氣了，兇神惡煞地咧開壯的嗓門吼道：“放屁！你妹妹不長眼撞到了老子的上，害得老子差點兒被絆倒，所以花瓶才不慎摔到地上碎了，還敢狡辯，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說著，他舉起大拳頭想要朝男孩兒打過去，這下被提在手里的小姑娘著急了。

“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我哥哥，你這個壞蛋，我恨你，我恨你！”

小孩兒眼底泛出恨意，抬起小拳頭朝著男人的腰就各種揮打。

“閉！再敢鬧我就摔死你！”男人將小孩兒提起來，惡狠狠地恐嚇道。

“嗚嗚嗚……哥哥救救我……我害怕嗚嗚嗚……”小孩被嚇得哭出聲來，捂著臉不敢再去看那糙漢子一眼，好像生怕被一口吃掉似的，渾栗。

看到妹妹如此驚恐，男孩兒撐起瘦弱的小，瘦小的臉頰上滿是倔強和不屈。

他一把拽住了那強壯高大的男人，鼓起勇氣沖著他喊道：“不許你傷害我妹妹，快放了，否則我就殺了你！”

那糙漢子一聽，頓時嘲笑起來：“就憑你？還想殺老子？滾一邊兒去吧！”

說完，他抬起一腳將男孩兒狠狠地踹飛了出去，里還罵罵咧咧道：“害得老子花瓶碎了還敢囂！找死呢？”

男孩兒被踹得五臟六五幾乎都移了位，疼得險些昏厥過去，可妹妹還在那個人的手里，他不能倒下！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和毅力，他吐了口便撐著墻又站了起來，強忍著抖如篩糠的雙，沖過去一把抱住男人的。

“不要傷害我妹妹，我賠你的花瓶，我賠！”

“什麼！賠？一個破乞丐好大的口氣啊！”那糙漢子不耐煩地質問，“老子的花瓶可是高價淘換來的古董！你賠？我呸！”

男孩仰起頭出的小臉，害怕地問道：“多錢，我一定會賠，只要你放了我妹妹。”

糙漢子居高臨下地瞥著腳邊的小男孩兒，如同在看一只螻蟻，齜牙咧地出五個手指來：“五十兩紋銀，你賠得起嗎？”

“五、五十兩！”男孩兒嚇傻了，低頭忙在上索，最終只要掏出來三文錢。他雙手捧著遞給那男人，可憐兮兮地說，“大爺，我只有這麼多錢，能不能……通融……”

話還沒說完，又被男人一腳踢開了，那三文錢掉在地上，無足輕重，連聲響都幾乎沒有。

可是，男孩兒顧不上疼，像反彈似的蹲起來就去撿起來，還捧在手里吹了吹塵土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