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恨鐵不鋼，暗瞪了一眼。

大人讓這位主子來這里，是為了讓在陛下心中留一個好印象，如今好了，陛下還沒多看一眼，先心了。

府里也不是沒有其他姑娘，大人做什麼選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去爭圣寵。

盛允策自從出了酒樓，就不大提起來神，整個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跟在后。

他已經沒了游玩的心思，心下祈禱著不要再遇見相識的人才好。

坐上了回宮的馬車，他反倒是松了口氣。馬車還沒，盛允策就聽到吩咐影三，“去吧，理干凈。”

影三近馬車，隔著馬車上的布幔低聲問：“是否查清是誰派來的人？”

對誰派來的不興趣，總歸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人，那位姓謝的姑娘能準確無誤找到，太師府自然也是不了干系。

“不用，理干凈。”

“是。”

影二架著馬車晃晃悠悠往皇城走。

對上盛允策探究的目，姜茶茶揚眉，“怎麼？好奇？”

盛允策垂下眼，“草民不敢。”

“朕還是喜歡你有什麼說什麼的樣子。”姜茶茶卻自顧自說道，“讓影三理掉幾個膽大妄為的小嘍啰，朕最近就是脾氣太好了，什麼人都敢騎到朕的頭上來，窺探朕的行蹤，也不知道幾個腦袋夠砍，這次朕只讓影三理掉跟蹤朕的人，再有下次，朕非要揪出幕后之人，誅他九族。”

有人跟蹤他們？

盛允策愣住了。

他忽視前面的話，在想后半句。

自己竟然沒有察覺。

他之前分明是十分警覺的一個人，如今竟然連人跟蹤都察覺不到了，盛允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被灌了毒藥，一的武功被廢，這雙手如今真的只能拿的住筷子了。

他角出一抹苦笑，曾經還想著，有朝一日定要馳騁疆場，這個夢該醒了。

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只白的手，勾著他的手心，不滿道：“怎麼在朕跟前總是出神。”

盛允策：“草民只是在想自己真是無能，竟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陛下。”

靠在馬車上，懶洋洋道：“你的武功還是朕讓人封的，你若是能夠察覺到，是該說那些人糊弄朕，還是那些跟蹤朕的人無能。”

盛允策聽如此驕傲的提起這些，心更是如同被人用刀子絞著一樣，他的痛苦，對這種人來說，只是生活中平添了一份樂子。

“你若是討了朕歡心，朕說不定一高興，就讓你恢復你的力。”

盛允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霍然抬頭，難以置信盯著。

姜茶茶挑眉，“不信？朕只是讓人在你里下點毒，既然是毒自然就有解藥。”

盛允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可能恢復武功。

他連帶著看姜茶茶都不覺得那麼可憎了。

當然，這份激的心只維持到就寢，等要近自己，再好的心也沒了。

理智告訴他該討好。

就是上還是突破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防線。

好在也只是手腳，有一些肢接，并沒有強迫他做什麼。

兩人之間維持著良好且清白的“室友”關系。

姜茶茶也沒多心思調戲盛允策。

實在是沒什麼力，整天被那些朝臣吵得腦殼疼。

影三解決掉跟蹤的人，太師他們倒是老實了兩天，員補缺一事沒有再步步，但也沒停止上奏，其他芝麻蒜皮的小事更沒說道。

姜茶茶恨不得把空缺的位子都安排上自己的心腹，但手里實在是沒什麼信得過的人。

春闈還有三個月，自己現在就算真定下什麼人，那些看著老實，事實上一個個老巨猾的朝臣，只怕也會跳出來反對。

不需要說反對，隨便挑幾個病出來，就能把人換下去。

像是被吵的煩了，干脆把這個權利給了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和太師以及齊國公等人負責商議，選拔這次替補員。

最終的名單到姜茶茶手中，再由過目。

不管他們私底下怎麼明爭暗斗，反正結果是他們商討過后呈上來的，只需要點個頭就行了。

要是還有意見的，被罵了一頓就老實了。

這麼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看看他們自己行不行。

一個位子上待這麼久，沒做出什麼政績來不說，屁事還不多。

被罵的狗淋頭的大臣大氣不敢一下。

陛下最近脾氣愈發捉不定。

之前陛下頂多拿侍撒氣，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有氣當場就撒，半點都不顧念朝臣面。

他們心知肚明天子沒有什麼實權，可是，掌握不了話語權又如何，到底是天下之主，為臣子，天子別說是罵他們兩句，就是想揍他們了，他們也得跪在跟前把臉過去。

更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齊國公怎麼就莫名其妙了圣上跟前的紅人，風頭還要太師一頭。

上次一武將失言，眼看著陛下震怒要發落，結果齊國公一句話，陛下愣是只是不輕不重罵了幾句。

私底下那些人不停的打聽消息。

還真嗅到了一不對勁。

選秀的日子定在了來年七月份，來年的選秀，太后三天兩頭召齊國公的千金宮，只怕齊國公家的閨要在選秀一事上拔得頭籌。

所姚家的姑娘真了后宮之主，只怕姚家真的就權傾朝野了。

一時間齊國公是風頭無兩，不同僚想辦法和他打好關系。

被架在枝頭上的齊國公可沒有飄飄然，先有陛下撞見過他兒與人私會，但凡是個男人，心里就不可能做到毫無芥。

陛下還能準許他閨進宮已經是天大的恩寵。

即便有太后娘娘在，他不敢再奢求什麼后位，再者，親眼見過寧遠侯和肅親王是如何落馬的，他那幾日連著做噩夢，就怕一覺醒來，被抄家的就是他了。

如今陛下對他如此重，他反而是惶恐不已，總覺得陛下憋著一肚子壞水。

姚小公子半點都不見當初一句話被嚇得站不起來的糗樣。

還能吊兒郎當地說，齊國公就是憂思太多。

他姐長得九天仙下凡似的，就我那些同窗，看到他姐都走不道，圣上是個男人，對他姐姐不一樣那也正常。

“拿陛下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相比，陛下貴為天子，豈是好之徒。”齊國公念叨完，見他不著調的模樣，忍不住又罵道，“小侯爺和肅親王世子的下場你又不是沒看到，出去鬼混一些別再給家里惹麻煩！”

姚小公子撇，“我和他們又不一樣，頂多就是斗個蛐蛐，和人約著多喝幾杯，能惹什麼麻煩。”

氣得齊國公想上腳踹他，這小兔崽子真敢說，合著帶人要去打斷卓瀟的人不是他。

看出他臉不對，姚小公子連忙又道：“對了對了，陛下對我姐心，也是有跡可循的，上次我姐出府散心，遇到個討飯的小乞丐，好心給了他一些碎銀，恰巧被微服私訪的陛下瞧見了，陛下還邀我姐去茶樓吃茶了呢。”

齊國公頓時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都不知道。

“就前幾日啊，我親眼所見！不過我姐不說，肯更是不想臉皮薄，不想讓我們知道，別說我和你們說這些了啊。”

姚小公子說完就溜，留下齊國公夫婦二人面面相覷。

齊國公夫人小心翼翼道：“會不會陛下真對蕊兒……”

齊國公眸中閃過深。

若真是如此，那他就放心了。

齊國公在朝堂上橫著走，一些人實在是坐不住了，往太師府遞了一道又一道拜，太師都謹慎地回絕。

自己手下的人折在陛下的暗衛手中，陛下到底知不知，他不清楚，但小心行事總是沒錯的。

謝琳瑯是按照他的意思在陛下跟前了臉，但并沒有照他的念頭展開，陛下不為所，小姑娘春心萌。

他都不反思，這一步棋是不是下錯了。

不管是不是錯，人既然來了京城，斷然沒有送回去的道理，總歸，人一定是要送進宮里的。

謝琳瑯府也不出了，整日在家學習禮儀規矩。

姜茶茶得了空還會帶著盛允策出，每次都是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湊。

沒有了跟蹤的人，但京城里的眼線可不，尤其是那些花街柳巷之地。

圣上逛花樓，太師聽到風聲，但誰敢說什麼，事關天家面，他就是知道也得裝作不知。

可聽到陛下點的不是娘，而是一些貨真價實的男兒郎，頓時就冷靜不了。

“你再說一遍？！”

下屬頭皮發麻，只能又重復一遍，“那位每次去那種地方，點的確實都是一些貌的小倌，而且……聽那里人說，那位邊總是跟著一位戴面的男子氣概，男子也是如冠玉，與那位瞧著甚是親。”

他也不敢相信，可事實擺在跟前，由不得他不信。

太師端著茶盞的手有點抖。

真是年齡大了，驟然聽到這些，有點承不住。

“有沒有查到是何份？”

“屬下無能。”

“繼續查！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是。”

絡腮胡男人退出去，太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端著茶杯哆哆嗦嗦往里送。

京城里是有一些富貴子弟好男風，在后院豢養男寵。

男通吃的不在數，不是什麼稀罕事，關鍵這要發生在那位上，可就是天大的稀罕事了！

難怪陛下正是貪的年齡，卻未寵幸任何人，兩位妃子都不得圣心。

難怪姚家小姐了選秀的名冊還與人私會，陛下沒有追究。

難怪放著如此貌的姑娘在他跟前晃悠，都不為所。

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

陛下本就不喜歡人。

想到近些日子，齊國公的眼睛長恨不得長在頭頂上，太師頓時嗤笑不已。

一個迷世人的幌子而已，他有何懼。

齊國公那個蠢貨，怕是還做著要當國丈的夢呢。

為今之計，重要的還是查清陛下邊的人到底是什麼份，是平民百姓，還是哪家的公子哥。

若有份的話，那就要想辦法收為己用。

小九九幾乎在太師府安家落戶。

他這邊讓人查，姜茶茶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查吧，查吧。

都好好的查吧。

也不枉隔三差五帶人出去了。

但凡有一個要搞事的，都能以此為借口，把盛允策從牢籠里放出去。

查探消息的可不止他一個，將軍府的人也參與其中。

盛云菀自從上次見了盛允策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當天晚上就派了信得過人快馬加鞭往渠州跑一趟，就在前天，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小公子并未去渠州。

盛云菀又翻出他之前寄到家中的書信，字跡和允策的一般無二。

之前沒放在心上，細細一想，那混小子真到了外面，天高皇帝遠的，只怕早就樂不思蜀了，怎麼可能老老實實一個月往家寄兩封書信。

盛家有一些產業。

盛云菀上頭兩個姐姐都嫁了人，盛允策對做生意不興趣，家里的產業都是盛云菀扮男裝出面打理，結識了不能人賢士。

托人查來查去，線索都指向了皇宮。

盛云菀甚是都懷疑是不是哪里出錯了，可事實擺在眼前……

還沒等想清楚要不要告訴家里人，與父親商議，盛將軍已然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將軍夫婦讓下人將盛云菀請到書房。

父母倆一核對自己查到的東西，對視一眼，隨即就一擺手，張口就否認道：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他兒子怎麼可能了陛下邊的男寵！

弟弟怎麼會了勾引陛下的狐男寵！

一旁的將軍夫人看著兩人自欺欺人的模樣，頓時就紅了眼眶。

一甩帕子，拭著眼角的潤，痛心疾首地哭訴：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不可能，我們全家都正常，怎麼會出來一個斷袖。

我讓你父親給他安排個通房丫頭，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還說不喜歡！

要給他相看姑娘，他上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呢，連夜背著包袱跑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大的兒子啊，還想著抱孫子，現在別說抱孫子了，兒子都別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