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禾玉的視線看向鬼怪離,笑了笑:「棗子了,很好吃。」
鬼怪離周圍的黑氣散開些,專註地看著禾玉,聞言,出燦爛笑容。
離湛站直,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頭。
——這些傢伙都是他,他能覺到這些傢伙的所有緒,也能會到禾玉對他們的緒。
——但是,這些傢伙獨立出來的時候,就各有些小心思。
畢竟,為了讓驗更好,他只保留這些傢伙當時的緒,又填補給他們一些關於自己的記憶,不至於讓他們自己打起來。
也就是說,他們就是大貓、鬼怪離、小綠、小黑、小藍。
當離湛不到禾玉旁邊的時候,這種詭異更加強烈,他撓了撓頭,突然覺得好像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他不會給自己製造了一堆敵出來吧?
晚上。
這群傢伙為了誰與禾玉睡覺,打了起來。
都是群可怕的傢伙,都是離湛用能量出來,這一打起來,滿地掉落的棗子和樹葉,棗樹瘋狂抖。
離湛怒了:「住手!」
然而……
沒有一個搭理他。
自己當然不會怕自己。
離湛:「??」
他深吸一口氣,冷漠道:「今晚我與禾玉睡,你們都離遠些。」
雖然這些傢伙是他自己,知也一樣,可這些傢伙都各有心思,導致他們的心思不一致,也就有了區別。
有了區別,那他們與禾玉睡覺,還能等於自己與禾玉睡覺嗎?
離湛不願意了。
然而,這些傢伙還是不搭理他,繼續往禾玉邊蹭,各種各樣的形式賣萌。
離湛:「……」氣河豚!
他影一閃,消失在原地,一個個將這些傢伙抓起來,憤怒地塞進。
都是能量,如何被拿出,也就如何塞進去。
全塞進去后,他蹲坐在樹上,抿著,自己和自己生氣。
——所以,他到底在自找什麼麻煩?
——哪有自己給自己添堵的!
正在憋悶時,一隻手落在頭上,輕輕了他的腦袋。
離湛怔住。
禾玉無奈:「自己和自己較勁,你可真是……」
離湛委屈地在他手上蹭了蹭,和大貓一模一樣,嘀咕一句:「我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我還以為你可以喜歡我六倍……」
哪知道是五個敵!
好不容易趕走敵、獲得二人世界,他竟然又製造五個。
離湛氣呀。
他不僅有無數敵,自己竟還是自己的敵……
這什麼悲催人生。
禾玉笑出了聲,離湛多數時候都很帥,也很有氣場,但偶爾在他面前,又會顯得有些——可。
他拍了拍離湛肩膀:「睡吧。」
禾玉躺下,離湛期期艾艾蹭過去,著他,還在自己與自己生氣。
月明星稀,月如流水灑在樹上。
「離湛,我你。」禾玉突然開口。
離湛僵住。
那一瞬間,他的腦袋像是被糊住了,嗡嗡直響。
心口怦怦直跳,卻又心花怒放。
他們躺著的棗樹突然暴長,還結著果子,卻又開出了無數的花,強大能量波,暗夜中,地面百花盛開。
他陷暈乎乎狀態,沒注意到自己頭頂冒出兩隻耳朵,抖了抖。
沒注意到自己指尖冒出芽,開出小花花。
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臉頰像黑湯圓一樣通紅,麵皮都在發燙。
他想讓禾玉再說一次,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禾玉。
禾玉也正看著他,月照耀在臉上,他輕笑:「不所起,一往而深,離湛,你在我心中,比你想像中重要。」
說完,他轉,耳有些紅,淡淡吐出兩個字:「睡覺。」
禾玉從來不說這些。
但今天見到離湛的另外五個份,見到離湛自己與自己較勁,他說了出來。
無論是大貓還是魔鬼枯藤,那些他曾經給予過禾玉的溫暖,並不會隨著時間過去而消失,那時候的禾玉四面楚歌,步步維艱,那些溫暖就像是雪山的、荒蕪世界的綠,十分珍貴。
就像是禾玉不會忘記昭、西雅、萬人斬、趙憑棄、雷、莫爾、希森……一樣。
他從來也不會忘記曾經的藍眼睛。
那些刀鋒上相見的歲月已經過去,記憶卻依舊鮮活,記憶不是用來沉溺,而是帶著那份記憶,珍惜未來,珍重當下。
生命不易,他與藍眼睛經歷生死、時錯,終於走到一起,更該珍惜。
餘生常伴,不離不棄。
「啊——」
離湛撲向禾玉,像是大貓一樣,狂喜地又蹭又親,抱著他在樹上興打滾。
月亮雲層,棗樹枝丫微微蜷曲,像是在捂眼睛。
滿地剛剛開放的花朵抖了抖,同綠草咬耳朵——
嘖,這的稚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