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皇上,二姐。臣弟有件事想請皇上皇後示下。過兩我想請太子出宮一趟。太子在東宮讀書,必是疲乏的很,我想帶他出去散散心,趁著大好秋出去賞賞景。不知你們可否應允。”張延齡躬道。
“出宮?”張皇後皺眉道:“厚照怎好隨便出宮,玩野了心可就收不回來了。延齡,你莫要弄這些花頭。再了,太子出宮也不安全。”
張延齡道:“讀書人也會疲乏的,張弛有道才是。再太子現在讀書很用功,自會勤勉用心的。而且我請太子出宮也不全是為了賞景。我西山莊園新建了一座水壩,佃戶們也正要收割稻米。我帶他去我莊園瞧瞧,也能察民,會百姓稼穡之苦。這也是一種曆練啊。對太子也是有好的。”
朱佑樘點頭道:“延齡這話的不錯,厚照應該去察一下民,這對他確有好。厚照最近讀書也辛苦的,出去走走也好。皇後,讓他出宮散散心便是。有延齡陪著,再帶些侍衛跟著,不會出什麽事的,你放心便是。”
張皇後看了一眼朱厚照,見他滿臉期待的表,心中一,道:“罷了,看在你舅舅麵子上,便讓你跟你舅舅出宮玩玩。但要心些,不可出紕。延齡,太子出宮不是事,你當知道這其中的要,可莫要胡鬧。左近走走便回來,更不可做出格之事。倘若被我知道了,我可不依。”
張延齡忙道:“皇後放心便是,我當然知道責任重大,自會心謹慎的。我們隻去西山莊園轉一圈便回。最多兩日,不會走遠的。”
張皇後歎了口氣道:“你明白就好。”
朱佑樘笑道:“皇後,厚照也不了,別那麽嚴厲的管束他。朕知道你擔心他的安全,這麽著,朕讓牟斌派些錦衛隨行保護,讓他帶人將西山左近清理一遍,保證安全便是了。”
張皇後道:“那最好了。”
牟斌是錦衛指揮使,讓錦衛提前將太子要去的地方清察一遍,排除患,做好保護工作,那自然便沒什麽可擔心的了。那牟斌老持重,行事還是能讓人放心的。
聽到父皇和母後都答應了,朱厚照難以抑製的高興。畢竟隻是個虛歲才十三歲的年,便是活潑好之人,能出宮遊玩,自然開心的要命。
張延齡和張鶴齡告辭離去的時候,朱厚照居然提了燈籠送兩個舅舅到後園門口。可見他心甚佳,對兩個舅舅也殷勤了一些了。在此之前,朱厚照對張家兄弟可都是冷淡疏遠的。張延齡當然很高興看到這個轉變。和未來這位正德皇帝的關係的重要不言而喻,必須要理好。哪怕是投其所好,也要給他一個好印象。
……
從宮中出來,城長街上花燈如織,人流如,甚是熱鬧。各家各戶,街邊店鋪門前都掛了各種花燈,流溢彩爭奇鬥豔,很是好看。賞燈的百姓也自不。
張鶴齡對這些沒興趣,先告辭回家和妻兒團圓去了。張延齡左右無事,便帶著兩名廝一路溜溜達達的在街市上賞燈。半個時辰後,才出宣武門抵達外城。
一出外城,街市上便冷清多了,加之夜已二更,街市上雖有些燈火,但卻已然闌珊。行人也已經很是稀。不過月上中,月皎潔,長街之上滿是月。清爽的秋風之中,夾雜著桂花的暗香,此此景,倒是讓人心安神定,甚是。
“侯爺,咱們回府麽?”隨行仆役問道。
張延齡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要辦。”
兩名仆役忙道:“侯爺去哪裏?我們得跟著。”
張延齡擺手道:“不用了。你們回府便是。”
兩名仆役無奈,隻得眼睜睜看著侯爺騎馬沿著空的街道往南邊飛馳而去,也不知道侯爺這麽晚要去哪裏。
張延齡當然不能帶著兩名仆役一起走。因為今晚他要去白紙坊談家大宅去和談如青私會。之所以溜達到現在,那可不是為了看花燈,而是必須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好去竊玉香。
這段時間,自己和談如青雖然靠著竹鴻雁傳書信件來往,但是卻沒能見上一麵。談老夫人不讓談如青出門,兩人便沒有見麵的機會。張延齡對此很是惱火。那談允賢也太過分了,也不知是嗅到了什麽,居然限製了談如青出門的自由了。
幾前竹來張家的時候,張延齡曾讓竹帶話給談如青,希中秋佳節能見一麵。談如青卻讓竹回了話出不來,雖然很想中秋一起賞月觀燈,但是要陪祖母一起團圓,所以十分抱歉。張延齡聽了之後更加的失。於是他決定主出擊。
“竹,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張延齡道。
“侯爺請。”竹道。
“我想見你家姐。你家姐也必是想見我的。你給安排一下。如何讓我們能見一麵。”張延齡道。
“……”竹無語,半晌攤手道:“帶個信傳個話什麽的,竹自然是可以的。但要見麵,竹可沒那本事了。”
張延齡道:“不,你有。隻要你肯便。”
竹很是莫名其妙。
“你家後園有沒有門?”張延齡道。
竹嚇了一跳道,搖頭道:“沒……沒有。”
“那麽你家後園圍牆多高?”
“侯爺,你……你莫非……”竹嗔目道。
“對,我中秋之夜晚上要去見你家姐。三更左右去,你想辦法。既沒有門,我隻能爬牆進去了。你給準備梯子和繩索。”張延齡用不可置疑的語氣道。
“啊,那……那可不。這事兒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侯爺,你半夜去作甚?姐也不會答應的。你饒了我吧。這不啊。”
竹嚇的要命,這位侯爺居然想要當采花賊麽?要自己給他當應?
“你放心,我隻見你姐一麵,不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的。你不用告訴你家姐,給一個驚喜。你隻要做的,你家老夫人又怎會知道?總之,這事兒你必須給辦了。我中秋之夜三更左右到,若是你沒準備好東西,我若進不去的話。竹,那你便完了。到時候別怪我張延齡心狠手辣。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必須出力。”
麵對張延齡的威脅,竹氣的滿臉漲紅,一言不發的便離開了建昌候府。丫頭顯然是氣壞了。
其實張延齡也不知道自己的威脅奏不奏效,但今晚他要來試一試。
進白紙坊,四周一片寂靜。貧民聚集之地,沒有半點的節日氣氛。街巷之中,月皎然,屋影參差,安靜之極。為了不驚鄉鄰和談家人,距離談家大宅外的街巷口,張延齡便下了馬,將馬兒拴在路旁樹下,然後步行來到談家大宅之前。
談家大宅門口倒是掛著兩盞紅燈籠,隨夜風輕輕搖擺閃爍。張延齡沒敢多停留,徑自繞行大宅南側圍牆之外。談家大宅圍牆高達丈許,上有荊棘尖刺之覆蓋,徒手攀爬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有梯子繩索之類的東西協助。
張延齡躡手躡腳的沿著圍牆走了一圈,他沒有看到任何一可攀爬之,更沒有見到什麽繩索梯子之類的東西,不心中惱火不已。
“這竹看來是沒有拿自己的話當回事,本沒有搭理自己。可惡。”
張延齡再走一圈,還是沒見到任何的攀爬之,正要訕訕離開之際,便聽得遠街巷中遠遠傳來三更更鼓之聲。此刻已經是三更了。然後張延齡便聽見悉悉索索一陣聲響,圍牆有了靜。
張延齡忙躲在暗影裏查看,片刻後,牆頭探出一個腦袋來,迎著西斜的月一看,不是竹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