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冰咖啡喝完,沈棠心里的火氣還是沒下去。
寧寅其陸知非公司如此順利快速,寧董不會不知,卻也是肖董和陸知非的包庇者。
在寧董那,自己孫子創業的公司遠不及肖寧集團的利益重要,犧牲小利益保全大利益,怎麼都是劃算。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會不顧一切像毀了樊玉和陳南勁那樣,毀了肖寧集團。
陸知非又替沈棠點了一杯冰咖啡,沈棠如此憤怒,正驗證了寧寅其在心里的重要。
當初釜底薪的那步險棋,賭對了。
“沈小姐,寧寅其我的公司,不虧。我給他的回報率在投資界找不出第二份,只要你不背后使招,他穩賺不賠。”
沈棠端起第二杯冰咖啡,做了個舉杯作,“恭喜陸總。”
陸知非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假笑,“承讓。”
抿了一口。
苦味、酸味,盡在了這杯咖啡里。
“跟蔣城聿現在怎麼樣?”問道。
像是朋友間閑聊,無關痛的一句話。
只有自己知道,每個字都心肺。
蔣城聿那麼驕傲的男人,徹底斷了半年后,竟然還會在夏威夷跟沈棠面。
“你這麼好奇我的私人,滿足你一下。”沈棠放下咖啡杯,從手包里小心翼翼拿出那枚鉆戒放桌上。
陸知非愣了愣,將心底翻騰上來的想法給下去。莞爾,不吝嗇贊:“眼不錯,漂亮。”
不問是誰送的戒指,明明答案呼之出,在這里掩耳盜鈴。
能自欺欺人一刻,便是一刻。
“蔣城聿給我的求婚戒指,電話里求婚,我拒絕了。他臨走又把戒指塞我口袋。”沈棠把戒指套在無名指,“指圍是他看著戒指圈目測,比測量的還準。”
陸知非也放下手里的咖啡,給自己點了一杯冰咖啡。
心頭那塊被沈棠的鈍刀一寸寸割著,臉上依舊保持微笑,“你肆意踐踏著我求而不得的東西,很有就吧。”
輕輕呼氣一口,真是連呼吸都疼。
“上你贏了,恭喜。”
“陸總,這話你說的不對。”沈棠拿下那枚戒指,“我從來沒跟你爭過,什麼我贏了?”
陸知非冷笑,“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也許在你眼里是,不過陸總,你好好回想一下,我什麼時候跟你爭過他?”
冰咖啡上來,陸知非拿咖啡擋住了沈棠那句質問。
沈棠問服務員:“有冰淇淋嗎?給我們兩份。”冰咖啡不足以澆滅憤怒,不管是還是陸知非,急需一盒冰淇淋。
服務員微笑:“什麼口味?”
沈棠:“榴蓮。”
問陸知非要什麼。
陸知非也懶得再掩飾得知蔣城聿求婚被拒后的失態,“跟你一樣。”
兩份榴蓮味冰淇淋。
恨得要死的兩個人,還能心平氣和坐一塊吃冰淇淋,陸知非覺自己被沈棠帶偏,離瘋不遠。
服務員很快送來冰淇淋。
沈棠接著剛才被打斷的話繼續說:“我只會跟蔣城聿爭取我跟他的未來,爭取不到那就好聚好散,但我絕沒那個時間和興趣去跟一個人爭他。”
沈棠這是在涵不擇手段爭取男人。陸知非的驕傲和自尊被沈棠碾碎,像極了冰淇淋上面撒的繽紛堅果仁,稀碎稀碎。
“沈小姐,別太作,蔣城聿既然向你求婚了你就好好珍惜。不管真不真心,說句祝福的話我還是能做到。”
陸知非舀了一大勺冰淇淋放里,冰冷刺激著胃,卻不住火。“生意上我不一定有底線,弱強食的地方,底線是笑話。”
“不過上,蔣城聿要是非你不可,我不會死纏爛打,我還是能做得到我名字的最后兩個字。”
知非是爺爺給取的名字,知道是非。
邊說,邊吃著冰淇淋,“以后你好好過你的日子,我安安穩穩做我的生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沈棠覺得好笑,“你利用我,把生意建立在我痛苦上,你說井水不犯河水,就井水不犯河水?天底下便宜都被你占盡。”
把冰淇淋舀了一大半放咖啡杯里,混著冰咖啡一起喝。
陸知非勸:“生意上你已經無路可走,那就好好抓住你的,別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棠拿起那枚戒指晃晃,“給你看戒指是想告訴你,我都不會為蔣城聿讓步,就別說是你。”
午后的從窗戶傾斜進來,正好落在沈棠上。
影里,在明,陸知非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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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棠盤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把這段日子里發生的所有事都在腦海里細細過了一遍。
忽的,起去書房拿來平板打開。
那天在夏威夷游艇派對上,幾個名媛上傳當時的狂歡照,因為在C位的旁邊,基本每張合照上都有。
把幾張照片傳給謝昀呈:【幫我查查照片上這些名媛不喜歡的或是不對付的人都有哪些,最好是商圈里的人,越詳細越好。】
謝昀呈:【你要干什麼?】
沈棠:【有用。我在陸知非那栽了一個小跟頭,見面說。晚上要是有空到公寓來吃飯,我下廚。】
謝昀呈不敢恭維沈棠的廚藝,不過還是勇敢赴約。就算是黑暗料理,他也打算瞇著眼吃下去。
沈棠放下手機就去準備晚餐,會做的有限,只能勉強湊合吃。
上次下廚還是去年除夕,和爺爺兩個人的年夜飯。
只為兩個人下過廚,一個是爺爺,另一人便是蔣城聿。
不到半小時,家里門鈴響了。
沈棠去開門,謝昀呈帶了幾瓶紅酒來。
“酒柜里的酒快被你喝了吧?”
“還有半瓶。”
沈棠關上門,跟在他后進了廚房。
廚房有兩面大落地窗,通敞亮。
一邊做飯還能一邊俯瞰這座繁華之城,奢侈又愜意。
“陸知非給你挖了什麼坑?”謝昀呈倒了半杯紅酒。
沈棠將下午跟陸知非的見面詳細說了說,毫無保留。
謝昀呈拿著酒杯坐在中島臺前的高腳凳上,長支地,盯著酒杯里浮上來的冰塊看。
他考慮半晌,“我怎麼覺得陸知非早就開始布局?”
“本來就是。”沈棠從冰箱里拿出黃油待用,“陸知非曝你跟我的關系,看似幫我澄清了進娛樂圈不是想要靠陳南勁的關系撈錢,實際上是幫了肖董大忙,著呢。”
停下手頭的活,“陸知非料定我有實錘來證明我跟肖真的關系,遲早著肖董承認,于是先下手曝我和你是男朋友,還要結婚的那種。你后可是強大的M.K集團。”
后邊肖董公開后,肖寧價沒跌,反倒因為無形中綁定了謝昀呈和M.K集團,投資者都看好肖寧集團未來能和M.K合作聯手,于是肖寧集團價持續上漲。
不然陸知非這次找肖董幫忙,肖董也不會那麼痛快。
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誰都不傻。
謝昀呈點了點頭,“這次肖寧集團價不跌反漲,是得謝陸知非。”
陸知非當初走了曝這步棋,怎麼都不虧。
最好的一個結果是,沈棠和蔣城聿鬧翻后,也許能跟蔣城聿,同時不耽誤發展事業。
最差的一個結果,就算沒得到,可事業上有了肖家的支持,在歐那邊會如魚得水。
謝昀呈嘬著涼涼的紅酒,“那樣的人,沒了能活,要是沒了事業,生不如死。你跟在商場上斗,暫時可能斗不過。”
他問:“我免費提供咨詢服務,你要不要?”
“不要。”沈棠有自己的打算,“你幫我查清照片上幾個人的對手就行,其他的,我自己來,不然不痛快。”
做生意還真的欠缺,特別是在資本市場。
“我想跟蔣城聿學,讓他帶帶我。”
“什麼?”謝昀呈驚愕時吞下一個小冰塊,梗得他心口疼。“你終于想通了?”
沈棠點頭,“他現在對我的好不是那種居高臨下,我能接得了他現在的態度,也愿意給我自己一個跟他相的機會,如果最后還走不到一起,我至不再憾。還又不耽誤我收拾陸知非,好。”
謝昀呈擱下酒杯,拿過一條圍系上,“你歇著吧,我給你做西餐,你回頭是岸,我也得有點誠意。”
沈棠不客氣,換坐回中島臺前。
眼前璀璨的夜景屬于,落寞是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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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北京,又是一個冷的早晨。
前幾天氣溫到了十幾度,今天來了場倒春寒。
蔣城聿出門前收到侄消息:【小叔,我去年給你的那套化妝品,你還給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
出了門,寒風凜凜。
他單手住風擺,語音回復侄:【我留著給棠棠,你缺了自己買。】
侄:【小叔,人要有底線,沈棠人家有男朋友了。你還是再找個小姐姐吧。不管怎樣,我都你,也盡量去嗑你的CP。你不知道我有多盼著有個弟弟或是妹妹,等我跟傅凜結婚正好能給我當花。就是傅凜尷尬了,三十多歲的人還要抱著弟弟或是妹妹。】
蔣城聿:“......”
聊天無法繼續,他關了手機屏,坐上車前往公司。
半路,接到謝昀呈電話。
這是謝昀呈第一次主給蔣城聿打電話,兩家集團即將聯手收購一家公司,收購標的公司在北京,M.K項目組的人從總部這邊調。
“蔣總,到時還要麻煩您多多照顧。”
看在沈棠面子上,即便那晚在夏威夷派對上,謝昀呈對他各種刁難,蔣城聿依舊客氣道:“應該的。”
項目組的人下周就到京,謝昀呈問蔣城聿:“不知道京旭那邊此次負責項目的是哪位?”
“只要涉及并購項目,都是我親自坐鎮。”
聽后,謝昀呈放心了。
只是京旭那邊是蔣城聿這個老板擔任項目負責人,M.K也不好隨意派個副總過去,到時各自爭取利益時,沒有蔣城聿有話語權。
“M.K這邊我負責,項目組的其他人先過去,我理一些事,隨后去北京。”
“那我們北京見。”蔣城聿掛了電話。
此次收購的標的公司,保守估值在一百二十億。
接下來將有數不盡的工作等著他,他去看沈棠的時間,之又。
還不知道又要怎麼嫌棄他追人沒誠意。
一周后,京旭集團和M.K合作并購的消息,即便全項目組都簽了保協議,依舊擋不住在圈不脛而走。
遠在倫敦的肖董也有所耳聞,他剛開過早會,今天寧董也在。
“聽說沈棠去了北京。”寧董在看今天的財經報,提了一句。
肖董笑笑,“你消息還靈通。”
寧董的視線一直在報紙上,眼鏡下的目波瀾不驚,“沒辦法,誰讓事關肖寧以后在國的版圖擴張。”
頓了幾秒。
“沈棠這是打算認輸,跟蔣城聿去結婚?”
肖董在燒水泡花茶,他這一輩子只紅酒和花茶,如今年紀大了,紅酒不敢天天喝,只好泡花茶。
“結婚不是沒可能。以的子,不反殺陸知非,那就不是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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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北京下了一場雨,氣溫驟降十多度。
園園今天臭,來機場前,花好幾個小時收拾一番,化了的妝,穿了剛手的春款長,外頭罩一件最新款風。
剛從車上下來那一剎,凍得直哆嗦。
看見悉的人出來,激揮手,“棠姐!”然后也看到了沈棠后的推著行李的那人。
沈棠看著昔日小助理盛裝打扮,無奈搖了搖頭,這是為悅己者容。
“棠姐,想死你了。”園園一把抱住沈棠,得知沈棠要來,失眠了兩宿。越過沈棠肩膀,看向后面戴著墨鏡的保鏢,“好久不見。”
保鏢很意外小助理跟他打招呼,點了點頭。
“棠姐,家里我已經收拾好了,你那個房間還是當初的樣子,床單都沒變,綠植長得更茂盛。”園園絮絮叨叨說著這七個月里,北京和那套公寓的變化。
沈棠不知道在北京住多久,到時跟蔣城聿又會是怎樣一個結果,沒租房子,打算住酒店。
圓圓知道后不肯,非讓回公寓住,說那里曾經也是的家。
兩居室的房子,足夠跟園園住。
園園十分熱,代勞替保鏢在隔壁樓棟租了一套。
離開七個月之久,沈棠快忘了公寓里什麼樣,看到臥室茶幾上一把五彩的記號筆,還有那一摞摞被翻爛的劇本,記憶被喚活。
《笙簫之緣淺》、《那年初夏》,就連退圈前拍的最后一部《大夢初醒》的劇本,園園也給帶了回來。
沈棠翻開《那年初夏》,蔣城聿吃醋拍吻戲的畫面還在眼前。
手機有消息進來,謝昀呈:【晚上十點半左右,會所。】
給截圖發來會所的定位。
沈棠放下劇本,把行李箱放進帽間,打開來找了一條的長。穿好,對著鏡子照了照,突然失笑。
跟園園一樣。
十點四十五,幾輛奢華的汽車依次開進會所院子。
這是蔣城聿今晚的第二個場子,不來都不行。
“蔣哥,支煙再進去。”同行的人要扔煙給他。
蔣城聿擺擺手,從車里拿了一瓶冰水喝。
有人憋不住,問道:“你真要跟謝昀呈合作?”如今在這個小圈子里,已經是半公開的。
蔣城聿:“嗯。”
“...你瘋了?”說這話的人,那晚也參加了夏威夷派對,親見謝昀呈和沈棠還沒分。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他就要跟人家正牌男友合作?
以前他們不信什麼一葉障目,現在見識到了,兩朵海棠花讓他看不清自己在干什麼。
蔣城聿懶得搭理,那晚他在游艇上解釋過,他們不信,怪誰。
他喝了半瓶冰水,擰上瓶蓋,朝會所里走。
“蔣城聿。”一道冷冷的還帶著點高傲的聲音穿破耳。
蔣城聿腳下一頓,他確定自己沒喝醉,不是幻聽。
他猛地轉,沈棠就在幾米外。
路燈和,襯得沒那麼沒良心。
蔣城聿將手里的冰水瓶遞給保鏢,大步走向。
他什麼都沒說,彎腰將一把抱起來。
已經很久,他沒有好好抱抱。
“哎!你干嘛!”沈棠被驚到。
院子里還有好幾個人,他怎麼就直接抱起。
就是他們在一起的那三年,他也從來沒這樣激地將抱起來。
“放我下來。”
蔣城聿放下,不自低頭在上親了下,嗓音有一點點沙啞,“謝謝你回來。”
從見面到現在,他只說了這一句。
隨后,雙臂環在懷里。
那個冷靜自持又一向對比較寡淡的蔣家二公子,今天讓在場的幾個人,心口了好幾把刀。
他們煙還沒,直接丟了進會所樓。
到了二樓,幾個人挪到了窗口煙,他們從樓上看院子里站著那麼近,含脈脈的兩人,不嘆,“知道沈棠為什麼能把蔣哥拿的死死的嗎?”
“漂亮,有個。”
“這不重要。主要是,沈棠從小生活在海邊,什麼魚都見過,有海王的潛質。”
“......”
沈棠讓蔣城聿抱了幾秒,等他平緩,輕輕推他,“蔣總,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答應你求婚,我是M.K項目組的一員,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抱歉,剛才...”有點失態。蔣城聿松開,“不管是什麼原因,至你愿意回來了。”
沈棠直白挑明:“我雖然暫時在M.K上班,但我還是沒放棄對付陸...”
蔣城聿知道要說什麼,“沒關系,你不懂的,我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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