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以前,秦醒這麼駁面子,讓下不來臺階,肯定指著他狂懟一通,甩臉就走人。
但今晚沒有。
儲冉雙手抱臂,環住自己。
不知道是冷,還是難。
秦醒倒了支煙含里,出打火機的作頓了下,兩指夾了煙拿下來,瞧一眼,“找我就為這事?”
儲冉沒說話,沉默的表就是答案。
秦醒點頭,表示什麼都知道了的意思,“我對你的那點喜歡,你不用放心上,都過去了。現在我跟你只是老板跟藝人的關系,給你資源,替你挑劇本,那也是因為我自己要賺錢。沒別的。”
他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還對有,亦或是擒故縱。
儲冉從來沒有如此卑微過。
“樓上一屋人還在等我。”秦醒略抱歉的點點頭,往會所走。
“秦醒。”一道溫的聲從后面響起。
儲冉和秦醒齊齊回頭,儲冉認識那的,是秦醒前友。
趕轉過頭去看秦醒什麼反應,他立在大門邊,點上剛才拿在手里的那支煙,等著他前友。
兩人并肩,邊聊著一塊進了會所大門。
不知道前友說了什麼,秦醒角帶著笑,跟先前和說話時的態度天壤之別。
儲冉長長呼出一口氣,吐出的全是玻璃渣子。
再一次,儲冉夜里失眠了。
凌晨三點半,心煎熬,開了燈,起來背臺詞轉移注意力。
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妝時鋪了一層又一層來遮黑眼圈。
造型師從鏡子里一直看,“冉姐,是不是最近力大沒睡好?這樣可不行,眼里沒神。”
儲冉順著造型師的話,“這幾天都是重頭戲,怕拍不好,昨晚被臺詞背的有點晚,后來怎麼都睡不著。”
說著,又去翻劇本。
劇本快被翻爛了,造型師沒有毫懷疑儲冉撒謊。
這個狀態,連造型師都覺得不行,就別說周明謙了,恰好這幾天拍的戲份是主最幸福的一段時。
臉、眼神,怎麼看都跟幸福搭不上半點邊。
即便再努力去演,也演不出想要的效果。
連著NG了三條。
周明謙單獨找儲冉過去聊天,“今天怎麼回事?”
儲冉兩手捧著檸檬水,低頭沉片刻,“我個人原因,抱歉,耽誤大家了。我盡快調整。”
曾經飛揚跋扈的人,現在主示弱,周明謙也不好再數落,他喝口水,“一個小時時間夠不夠?”
儲冉愣了下,忽然反應過來,周明謙給一小時的調整時間,忙點頭,“夠了,謝謝周導。”
周明謙先拍其他人的戲份去了,儲冉在原地站了會兒,問助理要手機,憋了一夜,再不問個清楚遲早要憋出病。
【你跟你前友復合了?】
秦醒反問:【你今天不用拍戲?】
儲冉:【在片場呢,今天一共六場戲。】
以為秦醒是想打岔過去,可執著于那個問題,于是又問一遍:【你是不是跟你前友復合了?】
如果真是,就沒必要再去自取其辱。
秦醒打了一段字,后來全刪了,重新編輯:【什麼時候老板的私事要跟藝人匯報個一清二楚?】
儲冉好聲好氣道:【不是讓你匯報,是我吃醋吃了一晚,沒睡好,今天影響了拍攝狀態,我就想弄個明白。】
秦醒:【我和昨晚只是巧遇,去另一個場子,分手時也沒有撕破臉,打個招呼很正常。你怕是不了解我,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前面一部分是解釋,后面那一句那就是特意說給聽的。他不吃回頭草,其實就是告訴,沒戲。
沒復合就行。
至于后面那句,儲冉自眼瞎忽略。
回到片場,儲冉角微微翹著,神采飛揚。
跟十分鐘前的,判若兩人。
周明謙蹙眉,這是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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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秦醒是在隔周,慈善晚宴上。
常青集團一年一度的慈善拍賣會,如期舉辦。
作為曾經常青娛樂的藝人,收到了邀請函。
應該是趙馳意看在跟儲家還有肖真的面子上,也許是看在沈棠面上,才不計前嫌給了邀請函。
儲冉心準備,盛裝出席。
聽園園說,秦醒也過去。
紅毯候場區,儲冉看到了自家公司新簽約的兩個年輕藝人,兩人是要結伴走紅毯。
自忽略了那個男演員,視線落在許愿上。
滿滿的膠原蛋白,略施黛,青春氣息人。不愧是才,氣質都與一般人不同,正應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
也不老,也才24歲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許愿,竟生出一種學渣的滄桑。
按理說,以許愿目前的咖位和資歷,本收不到慈善拍賣會的邀請函,不用想,是秦醒給爭取來的臉機會。
儲冉問遠在倫敦的堂妹:【許愿這個人,你知不知道?】
儲肖悅:【知道啊,棠不是簽了嗎?】
也對,但凡跟沈棠沾邊的,儲肖悅就是信號塔,沒有檢測不到的信號,沒有掉的消息。
儲冉問:【你覺得許愿長得怎麼樣?】
儲肖悅:【只要是棠看上的,我就覺得好。你不就是個例子?(狗頭)】
儲冉氣得心口起伏,不跟這個小屁孩一般見識。
拿出大人的架勢教訓堂妹,【你好好說話,別沒大沒小。許愿到底怎麼樣?我眼也花了,看不出到底好不好看。】
儲肖悅心中了然,堂姐是把許愿當了假想敵,開始不信心。
客觀評價許愿:【八分,九分才,英語說的那一個溜。不過也許在秦醒眼里,再再才是最最好的那個。】
儲冉心里咯噔一下,【再再是誰?秦醒前友是嗎?】
原來再再。
可這是個什麼名字呀!
忍住了沒吐槽。
儲肖悅:【被捋順、下了囂張氣焰的‘冉冉’,就是‘再再’。】
儲冉:“......”
儲肖悅:【我上課了,勿擾。】
退出聊天框,滾蛋。
儲冉并沒生堂妹的氣,反而把堂妹的消息從頭認真看了又看,為才,大概是不可能了。
至于英語,口語也不錯啊。
只不過一直沒展示的機會。
儲冉突然想到園園,大概也許可能園園看上了沈棠的保鏢,于是拿學英語當借口來接近保鏢。
這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反正學渣的人設,已經深人心。
儲冉問園園:【英語學得怎麼樣了呀?】更想問問園園,靠這個小算盤,勝算多。
園園:【早就不學了,改學西班牙語:)】
儲冉:“......”
堂妹的消息又進來一條:【棠今天去沒去慈善晚宴?】
儲冉:【沒來。聽園園說,蔣城聿怕沈棠坐飛機累著,舍不得累。】
什麼時候,秦醒才能有這個覺悟。
馬上就要挨到走紅毯,儲冉將手機和羊披肩遞給助理。
到了場,儲冉四下尋找秦醒,他不走紅毯,應該早就到了。找了一圈才看到他人,坐在邊角一張桌上正跟幾個業大佬聊天。
旁邊坐著一抹悉的影,正是許愿。
許愿像個小孩子,正襟端坐,兩手搭在膝蓋上,認真在聽他們聊天,不時附和兩句。
肢語言和表管理到位。
讓人一看就是乖巧聽話的孩子。
儲冉鼻尖卷著一濃濃的醋味,像從自己的鼻腔里竄出來。
他是老板,帶著公司的新人在大佬面前混個眼,這再正常不過的事,不然他也不會費那麼大周章給許愿和另一個藝人弄來邀請函。
所以,到底在介意什麼?
儲冉找到自己位子坐下,離拍賣會還有二十多分鐘,這是主辦方特意留給嘉賓的私人社時間。
場三五群,忙著自拍,談笑風生。
唯獨,一個人坐在那閑著沒事干。
以前的那些惡劣行徑,簡直罄竹難書。
就算改過自新,可還是顯得格格不。
沒朋友,沒人跟主搭話。
儲冉拿了今晚的拍品資料,假裝認真研究。
忍著沒回頭再去看秦醒。
直到宴會結束,也沒跟秦醒打照面。
回酒店路上,儲冉問堂妹:【你說,我要是去好好表白,秦醒還會理我嗎?】
儲肖悅:【鬧半天,你還沒開始追啊?他那顆黃花菜怕不是早就到別人盤子里了?】
儲冉沒回堂妹,而是讓司機去秦醒公寓。
下一個路口,司機改道。
儲冉去過秦醒公寓樓下,那時他們還沒鬧翻,到上海來參加活,司機先把秦醒送到公寓,再送去活現場。
到了樓下,儲冉做個深呼吸才給秦醒打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陣吵吵,還有清脆的麻將聲。
“什麼事?”那些嘈雜的聲音漸遠,隨后是關門聲。
看來他到了房間里接電話。
儲冉:“我在你樓下。”
電話里突然沒了聲。
秦醒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也許,不知道要說什麼。
當然,不排除用沉默來拒絕。
儲冉積攢的勇氣在這幾秒沉默里泄了氣,他本不需要好好的表白,應該說是不屑。
“半夜你不回酒店,在我家樓下干什麼?”
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
“喝醉了?”
他聲音隔了幾秒又傳來。
儲冉:“沒喝醉。你...家里有客人?”
“嗯,幾個圈子里剛認識的朋友,還有許愿他們。”
儲冉‘哦’了聲,“我想當面跟你說幾句話。”
“不方便。”
儲冉心里一疼,“那打擾秦總了。”
剛要掛電話,“等我。”掛電話的是他。
所以,他還是不忍心,對還是有點的是不是?
儲冉靠在車門上,茫然無措。
凌晨一點鐘,在這里等著跟他表白。
很快,秦醒的影出現在視線里。
天冷,他在襯衫外面罩了一件深風。
儲冉站好,調整呼吸。
秦醒語氣并不溫和:“儲冉,你今晚最好是有正兒八經的事,要再像前幾兩次那樣,話都不會說,我直接拉黑你,以后你的資源你的劇,你有本事你自己找。我不會再管你。”
儲冉拿下口罩,態度從未有過的虔誠,“我知道我以前不是個好東西,把你給傷了。能不能原諒我?”
秦醒看著,一言不發。
儲冉跟他對視:“秦醒,我喜歡你。從哪天開始喜歡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突然有一天覺得,再也沒人能像你那樣對我那麼好。看你對別人好,我特別難過,今晚難過了一晚。我一直在那等著,等著你會不會過來找我,也給我介紹幾個人認識。你一直都沒來。我前幾次跟你表白,不是拿你尋開心。”
語無倫次。
不知道自己說到了哪兒。
手,手指進他大的扣眼,手指頭打了個彎兒,拉著他風擺,晃了幾晃。
儲冉啞著嗓子:“原諒我吧,好不好?”
秦醒別過臉不看,著迷離的夜。
站在那不,也不說話。
儲冉不確定他是不是心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給我追你的機會。”
秦醒終于把臉轉過來,“儲冉,我......”
剩下的話,被儲冉給捂了回去。
冰冷的手掌捂住捂住他的,他溫熱的鼻息噴在手上。
“你別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不許你說話。”說著,儲冉哽咽了下,眼淚掉下來。
這次,換扭過頭。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
儲冉松手,干眼淚。
秦醒垂眸,把大扣子一個個扣上。
儲冉打破沉默,“我打算學英語。”
秦醒頷首,“行啊,我跟財務那邊說一聲,到時相關培訓費用,公司給你報銷。你把票據留好了。”
儲冉:“......”
沒回懟。
“你快上去吧,別讓你朋友等太久。”
臨別,儲冉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包東西塞他手里,“晚安。”
拉開車門坐上去。
秦醒看了看手里的東西。
一包新口味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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