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最後的餘暉罩下來,將父兩個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姬星和康星瀾小的時候,姬無鏡把每年九月初七那日當他們的生辰,也讓他們在那一日祭拜「生母」。
事實上,姬崇的祭日是八月二十四,而姬星的生辰也是八月二十四。姬無鏡為了遮掩,將日子推到九月初七,而九月初七其實是康星瀾的生辰。
九月初七這一天,康星瀾白天請了些好的手帕來家中小聚,晚上和家人一起吃飯。姬無鏡和顧見驪親自下廚給□□吃的菜,雖然兩個人的廚藝並不算好。
瀟瀟盤坐在椅子上,一雙小手捧著一胡蘿蔔往裡送,一口一口清脆地咬。
「小公主,您不要生吃這麼多胡蘿……」
瀟瀟起眼皮冷冷瞥了一眼,娘立刻住了口,什麼都不敢再說了。
瀟瀟這兩年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染上這個嗜好,總喜歡捧著一胡蘿蔔生啃,小牙飛快。每日都要啃著吃。有時候會啃著睡著。
「瀟瀟,給姐姐嘗一嘗這個甜不甜。」康星瀾將蓮花糕遞給瀟瀟,瀟瀟這才扔了手裡的胡蘿蔔,懶懶趴在姐姐的肩上,等著姐姐喂給吃。
瀟瀟一點都不乖巧,可是很聽康星瀾的話,喜歡黏著姐姐。
「喏,給你。」瀟瀟從袖子裡了,將一個小盒子塞到姐姐手裡。
康星瀾驚喜地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隻草螞蚱。
康星瀾一下子歡喜地笑了起來,認得出來這是瀟瀟親手編的,還是教給瀟瀟的。
當天夜裡,姬星風塵僕僕而來。
「這麼晚了……」康星瀾驚訝得很。
姬星不僅來了,還將沒理完的奏摺一併搬來了。他重重歎了口氣:「當皇帝可真煩,你得陪著我。」
康星瀾便什麼都沒有說了。
姬星坐在長案後,擰著眉頭看奏摺。康星瀾坐在他側,一手提袖,一手磨墨。
慢慢的,姬星的目從奏摺上移開,看向康星瀾。他看了康星瀾好半天,康星瀾才覺察出來,轉過頭向姬星,問:「哥哥,怎麼了?」
「累了。」姬星說。
康星瀾怔了怔,急忙放下手中的事,起去吩咐敏兒到廚房端夜宵來,又親自去尋了靠枕,放在姬星的後。
一眼長案上的奏摺,擰著眉說:「怎麼還有這麼多的?」
姬星問:「那你要不要幫我看?」
「我?」康星瀾忙搖頭,「這是奏摺,我看不得的。」
「哼。」姬星不高興地冷哼了一聲,「你就是不想幫我。」
「不是的……」
「那幫我看啊,幫我讀也行。」姬星理直氣壯。
康星瀾勉強點了下頭:「好,我幫你讀。」
這才拿起一道奏摺來,著頭皮讀出來:「今日趙山瀾賑災途中出了紕,按律該降職,可朕直接革了他的職不準他再在眼前晃。哼,那麼醜的一個老頭名字裡居然有『瀾』字,『瀾』這個字是這老頭能用的?」
奏摺從康星瀾手中掉落。
哪裡是奏摺,分明是姬星的筆跡。
姬星臉上沒什麼表,十分隨意地說:「哦,可能是拿錯了。要不你幫我看看我手裡這封?」
康星瀾看過去,卻見姬星手中攤開的奏摺上麻麻都是的名字。
康星瀾檀口微張,想說什麼,卻也不敢說什麼,怕一開口,那顆跳的心會跳出來。
敏兒從外面進來,頓時讓發怔的康星瀾回過神來。
「……廚房裡還在準備著。夫人說原本準備的夜宵不和陛下的口味,所以給更換掉,還要再等一會兒……」敏兒絮絮說著。
康星瀾心裡糟糟的,本沒聽進去敏兒都說了些什麼。
姬星忽然出手,在桌子下面握住康星瀾的手。康星瀾的脊背頓時僵住,放在膝上的手也僵僵的,任由被姬星翻過來,又掰開手指,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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