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猜得不錯,的確是汾公幹的。他的手都到賑災兵中了,不知還會到哪裏。”
孟庭語調平淡,說出的話卻雷霆萬鈞:“說不定會到庶人魏慍那裏。”
祁臨帝臉一凝。
庶人魏慍,便是從前的梁王。
梁王事敗後,被祁臨帝剝奪了爵位和封號,貶為庶人。祁臨帝仍允許其住在原梁王府中,也允許其自由出府邸。魏慍的暗衛們雖被發配,但如今魏慍若要瞞著祁臨帝做些小作,祁臨帝也未必能事事都了如指掌。
孟庭所言,雖然隻是這麽一說,但無疑給祁臨帝敲了警鍾。
祁臨帝沉默半晌,把庶人魏慍這個話題帶過,隻說道:“破壞賑災資,不顧百姓死活,汾公真是膽子太大了,不懲不行。”
孟庭沒接話,上次他來告狀的時候,祁臨帝就和他說過的,哪怕是懲罰汾公,也不是傷筋骨的懲罰,誰汾公是祁臨帝上位的功臣?總是要留些麵,小懲大誡。
不過沒關係,他會努力找到汾公府的破綻,讓汾公府數罪並罰,再無可逃。
祁臨帝說完這事,才開始斥責孟庭。
孟庭承認自己毆打了曹元亮,非常坦,但就是不認錯。
祁臨帝捫心自問,其實孟庭本也沒什麽錯。
妻被人非禮,為丈夫一時激憤將人打傷殘,雖然有損朝廷命的份,但起碼是個合格的丈夫。
所以這件事的結果就是,孟庭挨了祁臨帝一個時辰的訓話,然後被罰半年俸祿,打發回家了。
韓嫣因是正當防衛,不追究責任。
為了堵住汾公一家的,祁臨帝撥了好多賞賜給汾公府、給莊敏翁主、給崇靜大長公主,並說已經罰過了孟庭。
他們當然不服氣,才罰孟庭半年俸祿,連職都沒降,這他們怎麽甘心?
然而收了那麽多賞賜,也知道是曹元亮作怪在先,怨不得別人。
最終這群人隻能作罷。
這還沒完。
接著關於破壞賑災資的罪名,就被祁臨帝擺在明麵上,早朝時當著文武百的麵,扣給了汾公。
祁臨帝親口下令,看在汾公之前還算兢兢業業的份上,就不降他的職了,卻將他爵位降等為侯爵。
汾公又了汾侯。
至於曹元亮,因著已經請封過世子,世子的爵位不撤,跟著降等為汾侯世子。
躺在床上的曹元亮得知此事,一個難以接,又是腦袋一歪,暈過去了。
第140章大鬧黎府(加更)
孟庭平安歸家,韓嫣鬆了口氣。
罰俸半年,這個懲罰對富豪般的兩人來說,就和沒罰一樣。
滿京城都在議論汾侯府和江平伯府,雖也有人提及曹元亮非禮韓嫣的事,但並不占言論主流。韓嫣倒是在府裏清閑了幾天。
這幾天,韓嫣相繼聽說幾件大事。
先是崇靜大長公主病倒了,據說已是快到大限,皇室已經先行為其準備後事。
韓嫣對這位老人沒什麽覺,隻是也不免想著,來日崇靜大長公主一去,汾侯府的庇護便了大半。
接著又有老人病倒,是董太君,被韓茹給氣病的。
韓嫣才懶得回去探董太君,隻命紫巧封了份禮送去江平伯府。
董太君剛病倒,春闈就放榜了。
江平伯府的嫡長子韓雲鑒落榜。
韓嫣想,這下董太君要病得更厲害了。
接著韓嫣又聽說了尹詞賣畫的事。
也不知尹詞為何突發奇想,突然就拿著他近來一幅畫,跑去鬧市競拍。
不用說,以世人對畫中仙的追捧程度,好不容易見他想開了要賣畫,大家恨不得直接拿著金子往上砸。
韓嫣也不知道尹詞這是轉了還是怎麽回事。
而除了養和關注這些事外,韓嫣一直掛念韓茵。
孟庭告訴韓嫣,尹詞已經在百日宴的時候聯係上了青杏。青杏那邊一旦有什麽消息,會想辦法給尹詞。
韓嫣算了算,距離百日宴過去五天,想來青杏很快就能回複尹詞,或者已經回複了。
恰好這天孟庭休沐,陪著韓嫣出門走走。
韓嫣這幾天都在看孟庭的詩集,這會兒忽然心來,想要去買書局新出的話本子。
試探著問孟庭:“可以陪我去買話本子嗎?”
韓嫣心裏還存了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曾經夢到過孟庭手持話本子,寵溺的為讀睡前故事。而就躺在孟庭邊,頭靠著他的肩膀。
上次韓嫣被從瀛臺放出來後,曾頭腦一熱,詢問孟庭能不能給念話本,結果遭到了孟庭的拒絕。
韓嫣唯有作罷,隻是心裏多多有點失落。盡管,覺得自己這種失落實在太耍小子。
如今和孟庭已經意相通,也不想再難為孟庭什麽,兩個人求同存異就好。所以,今天隻是逛街時順便買話本子,孟庭應該不會不悅吧?
孟庭隻沉默了一瞬,就說:“好,我陪你去。”
韓嫣喜悅。
兩個人就這麽出發了。
街坊鄰居們瞧見孟大人又推著妻子出來散步,紛紛和兩人打招呼,間或誇孟庭真乃京城高寵妻的典範。
兩人一路往書局去,路上也有到私下議論百日宴那事的人,有人向韓嫣投來八卦的眼神。韓嫣不做理會,孟庭則用冰冷視線退某些不懷好意的人。
就這麽到了書局,滿屋的紙香味撲鼻而來。
韓嫣出笑容,開始挑選最近新出的話本,其中言的話本全部都買。
孟庭也在書局隨意轉起來,看看有什麽新書,他也買些放進書房。
夫妻倆挑書的時候,能聽見書局裏的客人有閑聊的。
閑聊的話題基本都是圍繞汾侯府、曹元亮、韓茹,尤以曹元亮居多。
曹元亮簡直了家喻戶曉的人,這讓韓嫣忍不住咋舌。
買好了話本,讓書局老板將話本子包一個包。韓嫣把紙包抱到上,轉著椅來到孟庭邊。
孟庭見狀,趕把紙包拿來自己抱著。韓嫣著脖子向孟庭這會兒正擺弄的一本書,孟庭將書遞到眼前拿著,夫妻倆一起看書。
這時就聽到旁邊兩個十來歲的小孩在一邊挑書,一邊聊天。
那男孩神氣的說:“你知道嗎?我可是把我以後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男孩孩各起了三個!”
孩問:“那又怎樣?”
男孩拍拍脯:“不怎麽樣!就是告訴你,我以後的孩子姓什麽我知道,你就不知道!”
孩嘲諷的哼了聲,怪調道:“那又怎樣?至我的孩子肯定是我的,你的孩子嘛,哼哼,那可就不一定了。”
孟庭:“……”
韓嫣:“……”
他們京城的孩真是了得!小小年紀,說得話如此一針見!
孩用指甲了男孩,哼道:“看看汾侯世子,一妻一妾雙保險,兩個孩子都不是他的!嘻嘻,你以後也要小心喔!”
韓嫣:“……”佩服佩服。
兩個孩子挑好了書,高高興興的跑走了,那男孩還邊跑邊說:“你再咒我,等我弱冠了就去你家提親,看你敢不敢給我戴綠帽子!”
那孩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哼哼,走著瞧!”兩個人的聲音從書局的這頭延去了那頭,漸漸遠了。
韓嫣不知道這書局裏有多人都與一般到無語。
孟庭還舉著書在兩人跟前,韓嫣瞄了他一眼,氣氛有些尷尬。
韓嫣主打破這種尷尬,麵帶豔烈笑容,湊在孟庭耳邊道:“孟郎,以後我的孩子肯定是我的!你的孩子嘛……”
孟庭半轉眸看韓嫣,一張臉板得像是棺材。
“也肯定是你的咯!”韓嫣說罷,扮了個俏皮鬼臉。
孟庭隻覺啼笑皆非,不由無奈的搖搖頭,在韓嫣頭頂了一把。
兩人正打算把孟庭挑選的書拿去結賬,可就在這時,書局外傳來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朝門口去,沒想到竟然看見紫巧一臉慌神的找了過來,紫巧邊還跟著氣籲籲的……青杏?!
一看青杏的臉比紫巧還差,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似的。孟庭趕忙將手中書甩給掌櫃,推著椅轉了個方向,迎上撲來的紫巧和青杏。
“怎麽了?”
青杏惶急道:“孟大人,可算找到您了!求您去黎府幫幫我家小姐還有尹公子!尹公子他、他……”
青杏說到這裏就因氣息太紊而隻能停下氣,可見是狂奔了不知多久的。
紫巧趕忙接過話道:“茵小姐在黎府過得日子不是人過的!茵小姐都不願意說,青杏問了好些天才問出來。那個黎二公子居然是個天閹!”
韓嫣瞬間麵大變。
紫巧聲音得很低,故隻有韓嫣幾人聽得見。青杏找回口氣,接過話快速講完:“昨天奴婢將小姐的境告訴尹公子,尹公子當即就把他的畫競拍出千兩銀子,雇了上百個地頭打手,直接砸了黎府大門要帶走小姐!現在黎府整個都了,黎家派了人去報!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跑出來求孟大人幫忙!求求孟大人救救我家小姐吧!”
韓嫣一時腦子裏如驚雷滾過。難怪尹詞忽然就轉了似的賣畫,原來是要拿著錢買人直接給黎府拆了!
隻是黎家是什麽份?別說尹詞,就是皇族親王也不敢這麽鬧進去!
難怪青杏無論如何都要來求援。
令韓嫣更驚訝的則是尹詞的態度行為。知道尹詞有多自卑、多沉寂,要不也不會無言的選擇退出,把茵妹妹讓給黎睿,更不會在茵妹妹出嫁當天喝得醉倒。
那麽一個自卑沉寂的人,怎麽忽然之間發這樣了?
這是不是說明,茵妹妹的境極端不好,惹得尹詞極必反?
果然就見青杏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嗚咽:“姑爺他、他是個心靈扭曲之人,不僅著我家小姐服給他看,昨天他還讓小姐和他的小廝同.房懷孕,好冒充他的孩子去騙黎首輔!小姐求了他好久才暫時作罷。奴婢隻想著那黎家,小姐是萬萬不能再多待一天了!”
韓嫣麵發白,雙眼中俱是震驚,腦海裏滾過的驚雷變得更加轟響。
做夢也沒想到,韓茵在黎家過得竟然是這樣的日子!
單單是聽青杏的描述,韓嫣就覺得無法承,韓茵又是怎麽熬過來的?
孟庭注意到韓嫣的臉,忙握住的手,給些力量,同時對青杏道:“我這就同你去黎府。”說罷再吩咐紫巧:“你送嫣嫣回家。”
韓嫣下意識反握住孟庭的手,有些擔心他:“孟郎……”
“沒事,你先回去等我。”孟庭極快速的俯,吻了下韓嫣的額頭,然後快速去櫃臺那裏將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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