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早就盼著家里開食肆,聽得這話,越發不喜娘家嫂子多。
家里要留著賺錢的方子,憑什麼要告訴一個外人啊。
姑嫂說了幾句話,王氏就出去忙了。
一頓酒席,吃了大半個時辰,賓主盡歡。
不說村人們吃的肚子溜圓,就是貴客們也是酒足飯飽,帶了微微的醉意,紛紛踏上歸程。
王氏惦記先前之事,洗刷碗筷,收拾桌椅,一直搶著干活兒。
趙金蓮就是有幾分不高興,見兒媳這般也把話咽了回去…
工匠們也喝了酒,今日就徹底歇工了。
等待明日繼續收尾,安裝門窗,吊棚,蓋瓦片。
照舊是方老大和山叔守著工地,方圓兒給他們留了骨頭湯和饅頭做宵夜。
一家人就用牛車拉了東西,往家走。
王氏心里,湊在方老二邊,把酒席之上的事說了。
方老二也是臉不好,低聲說道。
“你家大哥居然也問了小妹年紀,我不準是有心還是無意。
你也知道,咱們家對小妹看重,的親事要千挑萬選。
三弟這一兩年簡直拼命在讀書,也是為了這個。
他怕是有心要在同窗里,給妹子挑個合適的。
你家大哥和嫂子若是有打算,還是要讓他們徹底歇了心思。
否則惹惱了家里,以后走起來尷尬。”
王氏趕點頭,“那我明日就回家一趟,同娘說一聲,讓娘收拾大哥大嫂。”
王家老太太是個明的,方老二還算放心,也就應了。
第二日一早,王氏就說要回一趟娘家。
趙金蓮猜到幾分,也聽說王老太太染了風寒,就沒攔著。
末了,又喊了方圓兒幫忙準備東西。
方圓兒給嫂子準備了一只籃子,里面裝了一條瘦相間的五花,六個大紅果子,還有一包喜餅,一罐子秋梨膏。
王氏激小姑子這般細心,謝了又謝就走了。
是吃過午飯之后才回來的,王老太太也疼閨,東西留下了,又回了滿滿一籃子。
有街里流行的新繡線,有一套胭脂水,還有兩包好點心。
顯見,這些東西都是給方圓兒的,也算晦的替兒子兒媳賠罪。
王氏主示好,同婆婆仔細說了幾句。
原來,娘家嫂子有個外甥,今年十六了,讀書不,也不愿殺豬賣。
家里就打算給兒子開個小飯館,算作營生。
原本,娘家嫂子只是聽說方家發達了,惦記方圓兒能多帶點兒嫁妝。
不想吃了酒席,知道是方圓兒的手藝,就越發上心了。
琢磨著,方圓兒若是嫁過去,簡直廚子的工錢都省了。
趙金蓮再好的脾氣,聽了這些也是忍不住開罵了。
“瞎了的狗眼,真是誰的主意都敢打!
這是娶媳婦兒,還是找不要錢的廚子呢!
誰給他們的膽子,咱家圓兒就是一輩子不嫁,也不能嫁去這樣的人家啊!”
方圓兒瞧著二嫂子臉尷尬,趕笑著上前解圍。
“哎呀,娘,不過是個外人胡打算盤,和咱家沒關系。
您氣這些做什麼,有這功夫,不如做點兒正事兒。”
拿起那些繡線,又道。
“嫂子帶回這繡線真好,我瞧著三哥帶回的賀禮里,有塊寶藍的料子。
不如拿出來,給三哥做個夾棉的長袍。
用這個海藍的繡線在袖口領口角繡些花紋,一定襯得我三哥更俊朗。”
趙金蓮心里,最疼的是閨,最看重的就是三兒子了。
聽得這話,也就轉了心思,應道。
“夾棉的袍子一定要做,還要再兩雙鞋。”
王氏趕就道,“小妹的秀活兒好,做夾棉的袍子吧。
我手腳笨,鞋子就讓我來做吧。”
劉氏也是笑道,“都是當嫂子的,我也不好懶。
分我一雙,好不好都是咱們的心意,盼著三弟金榜提名。”
果然,趙金蓮被哄得眉開眼笑。
很快,就開了箱子,找舊布納鞋底。
先前因為王家夫妻的這點兒事,也就過去了。
不過,王家嫂子的小算盤被攔住了。
旁人的心思,可是攔不住啊。
方家這大院子眼見就蓋完了,大西山也了自家地盤兒。
梨樹種了,魚塘挖了。
但凡不缺心眼兒,都看得出,方家以后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啊。
于是,不知道多人想著分一杯羹呢。
方玉要繼續讀書考學,以后必定也要找讀書人家的小姐。
但方圓兒可還沒定親呢,上梁那日的玩笑話又被傳了出去。
人人都知道方家不舍得閨遠嫁,要在近擇選。
于是,南北二屯,左鄰右舍,家里有后生小子的,都開始蠢蠢。
有人子急,仗著趙金蓮心好說話,就直接找到方家。
有些聰明的,就通過王氏和劉氏往家里傳話兒。
甚至還有尋了借口,請方老漢回家喝酒。
盤算趁著他酒醉,許下婚約的。
總之,手段是五花八門,也讓方家不勝其煩,更是惱怒。
趙金蓮氣得咳嗽都犯了,在家里拍著桌子大罵。
“真是閻王爺不在家,妖魔鬼怪都跑出來稱王稱霸了!
也不看看他們家里的小子什麼德行,不說聘禮多,上來就要一百兩的陪嫁!
真是好大一張臉!”
劉氏和王氏也是生氣,這幾日們簡直不敢出門了。
只要出門就要被拉著說起小姑的親事,若是當真有心,后生也出,們也愿意回家說幾句。
但是,連隔壁村的地都敢問到跟前,他們也要拎菜刀砍人了。
方圓兒心疼老娘,也不好勸,就道。
“娘,不如我出去避避風頭吧。”
“避風頭?”
趙金蓮立刻搖頭,“不,咱家沒什麼可靠的親戚,萬一人家也起了壞心,豈不是更把你害了?”
“是啊,小妹,在家前日好,出門萬事難啊。
“你一個姑娘家,輕易離家,被傳出壞話,就不好了。”
王氏和劉氏也是勸說,無奈方圓兒早就琢磨這個主意。
如今機會難得,也不想放棄。
抱了老娘的胳膊,央求道。
“娘,我也沒想著去旁人家里啊。
三哥馬上就要去府城考秀才了,來回路上五六百里。
三哥要吃住,還要刻苦讀書,實在太辛苦了。
雖然說二哥要跟著過去,但二哥跑跑兒還行,論起做飯洗涮就不了。
我記得,前年不是還有人說,一個秀才去考試,結果吃壞了肚子,剛進考場就被抬了出來。
還有同窗互相嫉妒,下藥的,簡直太兇險了。
最好就是食住行都有自家人照顧,這樣才放心啊。
我別的幫不上,二哥陪著三哥考試。
我留在住,給三哥做飯洗涮,總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