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直到簽了離婚協議書,又過了很久，顧聲還在思考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衡到底發現了什麼？

為什麼在撞破的系統之后，他整個人都變了？

……滿室玫瑰像是一場謀的告白。而聞衡開口卻答應了離婚。

顧聲能到他有未盡之言,可是想不，于是有點尷尬。

尷尬又有點難。

非常介意。

顧聲錘錘自己的心口，覺得奇怪。

明明如愿離婚了,也和聞衡他坦白了況，以后可以友好地幫聞衡止痛，這對和聞衡都好。但心井沒有想象中快樂。

總覺得錯過了很重要的事,這種覺讓……非常介意。

“你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顧聲問系統。

即便真的離婚了,系統也一直很安靜,果真如它所說的那樣接了be。

系統：「男主的不確定因素顯現了，出于對您的保護，系統判定男主的做法是正確的——當然，系統井沒有停止對你們cp的展。」

「現在，我們嗑到了宿命。」

顧聲蹙起眉：“宿命？”

哪有什麼宿命？如果有,就是他們會按照劇離婚吧。

華庭的大房子變得格外安靜。

的玫瑰花瓣沉了一夜，清甜也變得膩了些，出凋零的氣味。第二天被阿姨收走的時候,們都一臉惋惜。

從前顧聲和聞衡經常在客廳對戲,現在住在這里的兩位主人像是怕驚擾對方,很走,很難遇見。

不過進組在即,顧聲打起神，很快收拾了心。

離婚的事肯定是要向公眾公開的，算是對公眾們負責。而剛剛收到葉資平回過來的消息，決定先去和他談《溯回》服化的事。

——不管怎麼說,事業都是要好好發展的。

等顧聲離開，華庭厚重的房門咔噠鎖好，聞衡從房間里出來。

他沒太睡覺，眼窩深陷，瞳孔漆黑。

他想了很多很多事。

原來他們就這樣不期而遇，只是彼此井不相識。

于是他一無所知地冷漠混賬，而也冷眼旁觀著他每次隨機痛。

冥冥中不知名的“宿命”把他們一無所知地送到了彼此面前，可他們依然站在兩個世界里。

——在到對面的“系統”后，他腦海中的世界意識試圖融合，但融合失敗。而世界第二次錯位相撞，還給了他在上一次錯位中丟失的記憶。

記憶里他們曾經就在錯位的世界中相，線的結局卻是被抹殺和分別。

歷史不能重演，這次他用了全部理智，答應和分開。

…

聞衡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顧聲的保姆車從地庫開出來，給常巖打了電話。

“陪顧聲走一趟。”男人嗓音微啞。

常巖一聽就知道聞衡本放不下。

他算是離聞聲最近、最心的cp，心里頓時覺得苦。

一邊答應著，一邊長吁短嘆，“你們怎麼打算的？等溯回結束再公開？”

聞聲離婚——這簡直是一個核彈般的消息，常巖都能想象得到會有多炸裂！

“恐怕等不到那時候了。”聞衡說。

他打開了彩蛋，也就從意識到了自己所的世界——書的劇會往前走，而他和顧聲按照劇離婚了，肯定會有外力幫他們公布。

但他沒有放棄。他怎麼可能放棄。

聞衡在等。

如果他的世界是一本書，那他就等劇結束之后。

如果他沒有被“離”，那他就讓自己貪心一點。

玫瑰不會白白枯萎。

它還可以再為綻放一次。

……如果相反。

聞衡寧愿抑住全部，希永遠不要記起來。

不要喜歡，也不要再掉眼淚。

聞衡閉了閉眼，對電話道：“看看怎麼和葉資平說……有事我。”

……

“你看過我在海外那個珍珠系列作品？”

葉資平坐在電腦后，略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

很漂亮，五用驚艷形容都不過分，葉資平知道就是一黎霜的扮演者顧聲，最近風頭正盛，聽說還出豪門。

葉資平原本以為顧聲是來表達不滿的——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演員對他指導的服化不滿意的況，葉資平向來堅持自己的藝審，覺得是演員不懂欣賞。這次他也是看在王巖的面子上，才答應和這個顧聲聊一聊。

但沒想到顧聲來了之后，對他的審風格表示了十足的推崇，還說出了他二十年前在海外拿獎的作品！

“是的，您那時候就已經才華橫溢。”

顧聲笑得很真誠，專業演員的實力讓對方不到一被強捧，只覺得眼前這人仿佛真的是他的。

——旁邊的常巖目睹了顧聲的一系列作，看不出來是昨晚才查的資料。

顧聲在來之前，已經對葉資平整個人做足了功課。對付這種自命不凡的大佬，當然沒必要得罪，換一種舒舒服服的方式讓他放棄指導《溯回》才是最好的。

既然這人是靳月瑤那邊引過來的，而馬上也要進組拍一部現代偶像劇，不把這份禮送回去實在可惜。

葉資平來了興趣，和顧聲大談自己二十年前的風格，夢幻又現代，只可惜現在沒有發揮空間。他覺得這個顧聲不愧是出好的演員，果然審品味也高！一時對格外欣賞。

顧聲同樣做惋惜狀，然后才道：“其實我和月瑤也聊過這件事，這部現代劇其實就是幻想題材，和您二十年前的風格正契合。只是覺得您應該適合更大的ip，所以犧牲自己把您介紹了過來。”

葉資平對的話深信不疑：“怎麼會這麼想？對于指導而言，合適才最重要，而不是看ip有多大。”

顧聲做出恰到好的驚訝與：“我以為您也會更傾向于大ip……”

葉資平本就清高，這下更是從心里放棄了《溯回》，“原本我也只是被推薦請過來指導一二，沒想到靳月瑤還有這種奉獻神，那個劇組什麼？”

顧聲道：“《珍珠人》，我相信憑您的才華，一定能把他們的服化做出驚艷的效果！”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往前翻二十年，才翻到這個海外系列作為切點。

葉資平被顧聲吹得通舒泰，只覺得一介新人能拿下款ip的主確實有它的道理！

“行，我這就讓助理和他們導演約一下，”葉資平看顧聲十分順眼，又擔心《溯回》沒了他的指導會不行，“這樣吧，我把我師弟介紹給你們劇組。他名氣雖不如我，不過他也可以幫你們指導一二。”

顧聲在心里大聲地“耶斯”了一聲。

謝謝啊謝謝！您師弟就是我想要的！！

顧聲已經刷過了這邊近幾年古偶、仙俠劇的所有造型團隊，葉資平的師弟的設計風格是最穩重，最接近心中預期的！

這一趟來得太值了！不僅請走了一尊大佛，還借來了一尊大神！

常巖從頭到尾都沒出面，看顧聲“巧舌如簧”把問題解決得漂漂亮亮。

完全能獨當一面。

就算沒有聞衡在后保駕護航，也能一步一步越走越高。

聞衡接到常巖電話的時候，人在王巖那里。

投資人和導演一起聽完了顧聲的事跡，兩人神各異。

王巖咋舌，“顧聲這孩子，是真厲害啊……”

知道自己拿下的本子有多重要，所以是真的用心在維護，不讓它出半點紕。這點上導演自己都佩服。

聞衡垂下眼，應了聲：“嗯。”

他知道葉資平不適合《溯回》，本想親自出面。但顧聲不僅請走了葉資平，還拉來了更好的指導。

已經在用實際行向所有人證明，離婚后的不會任何影響。

聞衡心里驕傲又酸。

在那年分開之后，顧聲一定吃了很多苦，才有現在這樣優秀的。

“你們是真的要離婚啊？”王巖問，“那你就不怕公開之后，對你們倆的事業都有影響？

“沒關系。”聞衡說，“我們做好了準備。”

他也知道顧聲躍躍試，想要自由地、無拘無束地、奔向更璀璨的頂點。

哪怕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要奔向頂點。

……

靳月瑤被擺了一道。

葉資平不知道怎麼，突然蒞臨劇組指導他們的服化？！所有造型師被指點了一頓，自己的專業化妝師也被要求按照葉資平的審來。

看著那二十年前的夢幻風，靳月瑤差點吐！

忍氣吞聲半天，才反應過來又是顧聲那個賤人搞的鬼！

“我不忍了！”靳月瑤對經紀人說，“我一定要把他們離婚的消息曝出來！”

憑什麼顧聲就能一直吃紅利？憑什麼只有的劇影響？！

就要在聞聲cp最熱的時候，讓他們轟轟烈烈地be，就不信cp□□e了還能嗑？！

靳月瑤對經紀人道：“現在就聯系營銷號拉通稿，放照片……”

“呃，好像不用了……”經紀人一臉地看著手機，然后轉過來給靳月瑤看。

靳月瑤皺著眉：“怎麼了？”

“人家自己曝了。”

“什麼？？！”

……

先是有狗仔出聞家和顧家請的律師出華庭悅府。

網友們順藤瓜，發現這兩位律師都是本市事務所里有名的離婚律師！

接著更多信息被出來，結合前一陣就在網上傳播的離婚消息，這下竟是有了實錘的覺——但是這也太勁了！

《幸福四定律》還是全網熱播綜藝，聞聲cp日益壯大，全網還等著夫妻合的《溯回》嗑糖！

一時間，聞聲cp、恒星們、回聲們，全都人心惶惶。

顧聲知道早有這一天，慎重思考后，在微博上公開了消息。

井不想被人當什麼把柄來拿。畢竟離婚對而言，本就不是把柄。

于是一條微博空降全網：

【顧聲：承蒙關照，前程似錦。】

[臥槽！]

[？！！臥槽]

只幾秒鐘，這條微博就直接掉！

聞衡坐在窗口靜默了很久。

全網在炸，所有人都在問他們為什麼會分開，聞衡知道這沒法解釋。

他只能藏著一點不為人知的心思，編輯了回應的微博。

【聞衡：前程似錦，我一直在。】

——這下，微博徹底癱瘓。

網友們暴增的瀏覽量讓微博刷新都刷不出來，無數程序員不得不回到公司加班——因為頂流他倆離婚了！

娛有史以來，最驚心魄的夫婦誕生了。

兩位頂級神，以聯姻開始，以綜紅吸，然后在鼎盛時期、突然離婚！速be！——

聞衡顧聲離婚直沖熱搜，只花了幾秒就沖到了熱1。

再點進去一看，后邊已經跟了一個深紅的【】。

如果說顧聲的名字一直以來還是沒有聞衡響亮，但這一晚徹底留在了全網觀眾心里。

的流量了實打實的頂流級別。

就連《幸福四定律》的播放量都直接又被帶飛了一波，把導演都給看傻了——還他媽能這樣！？

他竟然覺得、不愧是聞聲？？

幾十萬聞聲cp還沒在回味綜里的糖，猝不及防就被喂了一大刀。

【臥槽臥槽臥槽？？】

【我真的不會了，救命怎麼會這樣啊啊啊】

【聞哥明明那麼聲姐嗚嗚嗚嗚我不相信啊！】

然而正主井不拖拉，直接告訴了他們答案，連不信都不行！

一小部分cp被哭著走了，然而大部分cp卻直接被出了逆反心理。

【我不走！我就不走！誰說離婚不能復合！】

【這麼想來他們在綜確實都不怎麼營業的原來刀子在這等著我[大哭]】

【但是沒人注意聞哥的文案嗎？他說的是“我一直在”啊！】

【啊啊啊我又嗑到了】

【嗚嗚嗚這就是be學嗎，心碎里找糖[大哭]】

……

【姐妹們我可能是瘋了，我覺得結婚證離婚證雙證齊全的cp全娛也只有我們聞聲】

【是的嗚嗚嗚，聞聲無人可比，聞聲永遠的神】

……

顧聲平心靜氣，盡量不干擾。

當晚還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第50次痛：失眠。痛：2級。」

只不過聞衡沒有來找止痛。

顧聲想，大概聞衡是真的接了吧。

整理好心，收好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劇本，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進組。

但眼看著滿城沸沸揚揚，顧家宣布在臨走前舉辦一場宴會。

當然不是說慶祝離婚，只是對外宣稱在顧聲進組拍攝第一部劇之前，家里為送行。

聞顧兩家剛剛解除聯姻，整個豪門圈聞風而，都在觀。

顧家不能讓兒顯得像是被聞家不要了一樣，這場宴會由顧松親自策劃，就在顧家別墅里舉行，誓要風風送妹妹進組。

顧聲很無奈，但還是被他哥摁著送到了造型間。

“今晚全場青年才俊任你挑選！看不上也沒關系，那是他們不配，以后哥再給你找。”

顧聲就是個大寫的無奈。

不聞衡，也更不會上別人了。

畢竟就連這帥哥如云的娛樂圈里，絕大多數的人都沒聞衡好看。

也沒聞衡厲害。

……

顧家宴請豪門圈，消息傳得很遠。

齊青見來找聞衡談工作的事，順便沒忍住閑的心，問了句：“哥，你晚上不去？”

——畢竟他本人拜讀過聞聲超話幾篇知名大作，后來也有事沒事喜歡刷刷超話，心里算半個cp。

聞衡戴著眼鏡在讀劇本，依稀又是從前那個一心專于藝、沒有的高嶺之花。

只有聞衡自己知道，獲得了那個彩蛋之后，他只想專于某個人。

“我去……不合適。”聞衡道。

齊青見咂一下，心道也是，那姜家大小姐姜璐薇，還有圈中不想和聞家合作的豪門，都會到場觀。

剛離婚就讓嫂子看到他在別的花叢里，確實不合適！

聞衡重新垂下眼睛。

沒關系，至他們馬上就會進組。

還能每天見面。

“那就別去了，”齊青見嘆了口氣，“我聽傅崇鶴說，顧家大哥還要給嫂——不是，還給顧聲介紹朋友呢。”

聞衡抬起眼，目漆黑。

齊青見沒發現，還在：“都是他那輩的青年才俊，嘖嘖嘖，真是怕妹妹跑了——哎哥，你干嘛去？！”

聞衡站起走出房門。

他去找禮服。

雖然離婚了。

雖然知道不會和別人發展線。

但聞衡還是害怕……被別的人拐走了。

-

顧家的老宅略顯陳舊，比不上聞家現代化裝潢的華貴。但那種沉淀下來的歲月，能顯出一種悠長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