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的竹竿妖,選擇一路向南。
雖然離開了,但竹竿妖怪一直對小和尚他們念念不忘。
他不止一次搖,生出想要回去的念頭,但都被自己罵回去了。
“回去就是送死,送死!”
或者,他著自己的手臂,不住呢喃,“你的手已經撂在那兒,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然而在夜深人靜時,他的眼前還是會不斷地浮現與小和尚從東荒進中原,一路西來的記憶。
雖然他是妖,他是和尚。
但他們在一路的幫扶中,已經為了最好的朋友。
同時,小和尚也是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
他雖然殺人無數,但他始終有一顆佛心。
跟在他邊,心仿佛皈依,找到了信仰,十分心安,對前途充滿明。
他被小和尚的品格折服了。
他覺著,自己的臨陣逃是對他們這段友誼的背叛。
然而,竹竿妖怪實在沒有勇氣去麵對那片海腥風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離的越遠越好。
唯有如此,才能把心裏回頭的執念永久下去。
一天,他剛到一小鎮上,到了一隊前去支援的妖兵。
妖兵的頭目名為臨終,一看就是一位很幹練,而且實力很強的妖怪。
他讓人把竹竿妖怪攔住,到他的馬前。
“你來自哪兒?”他著竹竿妖怪的斷臂問。
“神農城南。”竹竿妖怪實話實說。
他這些天在見盤問的時候都是這麽說的。
前往神農城的妖怪很多,被打散,為殘兵敗將的妖怪也很多,幾乎每天都有傷的妖兵從前線退下來。
所以竹竿妖怪混在其中,本不引人注意。
臨終這位妖怪又端量竹竿妖怪一番,信了他的話,“現在神農城戰況如何?”
“很慘烈。”竹竿妖怪說。
他都不忍心回想,但一閉上眼,就全是石橋上的,還有斷肢橫飛。
這名為臨終的妖怪又問,“現在戰場推進到哪兒了?”
“還在南麵小鎮的石橋上。”竹竿妖怪說。
“什麽?”臨終皺眉。
他瞥竹竿妖怪一眼,“一群飯桶!這麽多天了,居然還在石橋上。”
臨終妖怪不在多說什麽。
他揮手讓手下給了竹竿妖怪服與幹糧,“你!現在跟我們北上!”
“什麽?”竹竿妖怪一愣,“我,我剛從戰場退下來。”
“囉嗦。”手下妖兵丟給他一柄刀。
“我們統領接到命令,收攏所有殘兵,集合所有隊伍,務必在三天之後推進到神農城下!”妖兵說。
竹竿妖怪木訥的接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難道就是命運?”
他不再掙紮,也不多說什麽,重新休整之後,編到殘兵隊伍中向石橋行進。
說來也怪。
距離石橋越近,竹竿妖怪的心越踏實。
一直到今天,他見到了石橋上獨自一人支撐的小和尚。
此時的小和尚,一是,鮮已經結了痂,為令妖怪們聞風喪膽的僧。
竹竿妖怪原打算渾水魚,再過石橋上,跑到小和尚他們隊伍中,然後離開的。
但他現在改了主意。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佩服小和尚。
他佩服這個人,為了朋友,可以手無寸鐵的從東荒前往中原。
他佩服這個人,為了公平,可以大鬧臥佛城。
他佩服這個人,就因為他現在站在石橋上,竟然比斜還要閃耀。
他記著一個人說過一句話。
他說:“一個生命在一生中一定要閃耀一次,這樣才不白活。”
如果做不到讓自己閃耀,那就站在閃耀人的邊,他會帶著你一起閃耀。
竹竿妖怪現在信了他的邪!
他把小和尚從堆裏拖出來,努力的向神農城方向拖。
嗖!
一刀劈來,正中竹竿妖怪後背,在竹竿後背上留下一長道線。
他的服在斜下如蝴蝶紛飛。
“啊!”
竹竿妖怪大吼一聲,瞬間轉過,對那個還要再劈刀的妖怪,用一刀紮進他心窩!
“衝啊!”
那些傷了的弒神者,正拖著殘軀衝過來。
竹竿妖怪又劈倒一個妖怪。
“衝你大爺,帶他走!”
竹竿妖怪拚勁全力,把小和尚丟給一位四肢還在,隻是口被纏了綁帶的弒神者。
這位視死如歸,正衝的弒神者愣住了。
“愣著幹什麽,走啊!”
另一個弒神者推他一把,向前一步,用擋住妖怪一刀。
竹竿妖怪趁機上前,把出刀妖怪的頭砍下來。
溫熱的鮮濺到弒神者臉上。
他醒悟過來,擰把小和尚背在自己上。
“你放心吧,我就是變鬼,也把他送回神農城!”
弒神者抹一把臉,全是,含著淚的對正在搏殺的兄弟們說。
他扭頭就走,後麵衝上來的傷員為他讓開路。
他們腳步不停,手上的刀亮閃閃。
有一匹馬在後麵,那是讓小和尚跑路用的。
這位弒神者把小和尚拖上後,自己也上了馬,再一眼石橋。
“駕!”
他狠馬一下,離弦而去。
此時此刻,他那被包住的傷口,因為用力,已然浸出鮮。
“殺啊!”
又一個斷手的人衝到前麵為竹竿妖怪擋刀,然後讓竹竿妖怪劈下敵人半拉臉。
“上!”
名為臨終的妖怪一揮手,屬於他自己的銳衝了上石橋。
“頂住!”
竹竿妖怪吼道。
他們必須為小和尚爭取逃走的時間。
“放心吧!”
方才用為竹竿妖怪擋刀的弒神者回頭一笑,怒吼著向一銳衝過去。
那妖怪銳一劍刺穿他膛。
“啊!”
弒神者怒吼著,用心全力向銳撞上去,然後死死地著他子,拖住他前進步伐……
餘下的人也不退。
他們用盡渾解數抵擋著這些妖怪的進擊。
或臨死前用手死死抓住妖怪的,或用子死死地夾住對方的武。
太落到了西山,收起最後一縷餘暉,似乎不想再看到這幅人間慘景。
終於,石橋上安靜下來。
那些弒神者死了,但不是所有人都倒下了。
有的人跪在地上,子呈現抱人的姿態。
還有的人靠在石橋欄桿上坐下,睜大了雙眼,張大,似在怒吼。
竹竿妖怪也累了。
他跪在石橋上,上滿是傷痕,疼的已經麻木
他的子發冷,覺自己上的快要流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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