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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秀舍》 第5章 趕集

夏青竹的跟在蔡氏後,兩眼有些看不過來。街市上發生的一切對於初來乍到的青竹來說都是件稀奇事。

蔡氏要趕著將蛋賣了,畢竟佔著手不方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米行。青竹看了眼門口掛著的木牌,木頭上漆的早已經不鮮豔了,歪歪斜斜的寫著“小羅糧油”四個字。

蔡氏將蓋在上面的土布和幾件繡活一揭,便出下面二十個蛋來。

“老闆,這裡二十個蛋,看著給個好價錢吧。”蔡氏忙著和店裡的掌櫃商量價格,青竹則在店裡東張西。當地放著不的竹筐,裝著些大米、高粱米、大豆、黑豆、小米、玉米等五穀雜糧。靠牆的位置上排一排的是幾隻大小不一的水缸。青竹很是好奇,正琢磨著缸裡存放著什麼好東西,便要揭開蓋子瞧瞧。

才揭開一條,卻被那瘦小的掌櫃走了來,訓斥著青竹:“不買就別翻!弄髒了你全買下呀。”

青竹不樂意的撇撇,心想看一下怎麼呢,又不損失你什麼,這人怎麼做生意來著。蔡氏瞪了一眼青竹,那眼神彷彿在說:別給我找麻煩,老實呆著。

蔡氏已經和掌櫃談好了價格,掌櫃的數了數目,又百般挑揀,說個頭小,不好賣之類的話,原本說好的七十文錢,又生生的扣了十文。

青竹更爲詫異,瞪圓了眼,心想二十個蛋就幾個銅子兒打發呢?在的印象裡出手不都是一錠錠的銀子,要不出手都是一卷卷的銀票麼。眼的見兩人易完畢。蔡氏算著家裡缺的東西,順便在他們店裡將燈油也一併買了,稱了五斤,花費了二十五文錢。青竹便悄悄的替母親算了筆賬,也就是說賣了二十個蛋,除去買燈油的,已經剩下不多,還能再添置些什麼呢。看樣子沒有好的經濟來源,很難撐起一家的吃喝,更何況這個家等著的是五張要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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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易完,青竹跟在蔡氏屁後面出了糧油店。青竹又仰面問著蔡氏:“娘,下一站我們要去哪?”

蔡氏說:“還是先給你看吧。怕耽擱得久了,你又不了。”

青竹忙道:“不了,我沒有多大的事,雖然疼,但還能走。多幾日說不定就好了。何必再花那個冤枉錢找大夫呢。醫藥錢肯定又得一大堆。”青竹只要回想起剛纔在糧油店裡,蔡氏和掌櫃爲了十文錢甚至是幾文錢,爭得面紅耳赤的,好不容易攢下來的蛋,結果並沒賣多錢,青竹想著餬口要,病看不看都沒關係。

蔡氏知道兒心疼錢,不過好不容易找了鄰居借了錢,再說今天出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給看病,哪裡有就這麼算了的道理。再說青竹想不起以前的事,此事不小,輕視不得,一定要帶去看大夫。再加上青竹在項家的那些委屈,都是當孃的沒本事,不然也不會給青竹帶來這麼多的不幸,不由得又想起死去的丈夫來,兩眼含淚,拉了青竹便走。

繞來繞去的過了好幾條巷道街市,最後終於找到了張木匠家說的沈醫館。等著看病的人不,蔡氏拉著兒坐在靠門口的長凳上等候著。

興許是走得的路多了,青竹方覺得上的傷勢更加疼痛起來,幾乎有些站不穩了。蔡氏忙讓兒的子靠在自己懷裡,安:“青竹別怕,再等等就好了。當孃的對不起你,讓你了這麼多的苦。可憐你年紀這麼小,要是你爹還在的話,絕對不允許我把你……”話未說完,便滾下一行熱淚來。

青竹看見蔡氏哭,心裡頓時被揪了,便擡起小小的手替拭淚。此刻想該說句安的話,好些句子都從腦中一一的閃過,卻不知到底該說什麼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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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論到青竹了,蔡氏牽著走到了那大夫跟前。青竹打量了一下那位所謂的大夫,留著長長的鬍鬚,臉上也是褶子,頭髮挽了個髻,木簪子,猜想必定有五十來歲了。

蔡氏簡單的說了下青竹的況,又替青竹將挽了起來,出了紅腫不堪的膝蓋,還有小肚上那一道道的淤青印子,那麼的目驚心。青竹咬牙想道:到底是誰下得如此狠手將自己給打了,知道後定會給那人好看。也太欺負人了。

當那大夫按著青竹的膝蓋時,青竹疼得大一聲“呀!”

大夫又仔仔細細的看過了,拈鬚道:“大冷天的,只怕好得更慢一些。這個小姑娘長得如此乖巧,誰下得下這麼重的手,打這樣。幸好沒傷到筋骨。”便低頭要去開藥方。蔡氏連忙阻攔說:“不上,還有我兒的腦袋可能出了什麼病,麻煩大夫再給看看。”

那大夫便將青竹從頭頂到下一一都細細的瞧過了,又把了脈,後來甚至出三手指來問青竹這是幾。最後得出了結論:“不是個傻子呀,看上去很正常,大姐你多慮了。”

青竹不服氣的想到:你才傻呢。

蔡氏趕著解釋:“據說磕著了腦袋,不是傻了,而是將以前的事給忘得了一乾二淨,連人也認不得。”

那大夫聽說後,倒遲遲不敢寫方子,這種況他從未遇見過,又不敢隨意給開藥,沉了半晌只好道:“可能是磕著了什麼地方產生了塊,或許塊消失了,慢慢的就好了。大姐不用太擔心了,再觀察一陣子吧。我先開了上的藥,是要洗的,還是要湯藥?”

蔡氏琢磨了一下,便阻攔說:“既然沒什麼大問題,那麼先不開方子吧。我回去找點土辦法就行。有勞大夫了,多的診金?”

那大夫聽見不想開藥,臉上的熱立馬就冷卻了下來,臉拉得老長,理不理的,生的說了句:“五分銀子。”

蔡氏心想,是診金都這麼貴,要是吃藥的話,肯定付不起。只好低頭數了五十文錢給他。青竹在一旁看著,心想二十個蛋還不夠看病買油。

蔡氏帶著青竹出了醫館,稍稍的安了心,又和青竹說:“回去我自己去採點治跌打損傷的草藥來,都是一回事。”

“娘,我沒什麼。你別太替我擔心了。”

蔡氏苦的一笑:“那就好。要是你能將以前的事都記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給青竹瞧了病,蔡氏惦記著青梅做的那幾件繡活,有兩張手帕,摳的兩幅鞋墊子,兩雙子,還有一張包頭的帕子。自己夜裡沒事也趕著做了些,得去賣了才行。好不容易找到店子,經過一番的討價還價,最後賣了二錢銀子。

青竹羨慕道:“大姐的手真巧,做出的花也好看。不過孃的手藝更好,那些花兒就像要活過來似的。”

蔡氏笑說:“你像是抹了蜂,說得真甜。不過你也該學著做些了。不說拿去賣,自己也要用。”

青竹有些納悶,當還是於秋的時候,個釦子,做點十字繡還行,不過要將花扎得栩栩如生的本事還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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