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造反的時候，孫悅卻正在修胡子。

小蝶備好了熱水，要手的時候卻被孫悅給攔下來了，只是讓取來鏡子，要自己手。

這胡子他也留了十余年了，但卻始終留不出髯的效果，一支楞翹的，不修一修就跟流浪漢差不多，修完了也就是勉強能看，而且他一個儒生，卻怎麼修也修不出秀氣的覺，下上的長不長，上的卻很。

這半年來他有點發福，臉有點圓了，其實跟英俊的小生已經不怎麼挨邊了，角一咧，臉上好像還有點橫，看著貌似還真有點嚇人，他就這麼一刀一刀，一刀一刀的修自己的胡子，修了半天卻始終覺得不滿意，兇的真像一頭老虎，修著修著他就不耐煩了，于是手起刀落咔咔幾下，就把他好不容易留出來的胡子全都給剃了。

“啊，老爺您您怎麼給剃了這，您讓妾來修不就是了，這禿禿的，多難看啊。”

“難看麼”

現在這幅樣子，倒是跟他穿越過來之前，碩士剛畢業的時候差不多了，至面相和了不，照著鏡子瞅了半天，左晃晃腦袋，右晃晃腦袋，瞅著鏡中人怎麼覺跟開了濾鏡似的，這麼帥呢。

“我覺得好，以后我不留胡子了，誰敢說我不好看不對，誰敢說沒有胡子不好看以后這天下人是是丑，就由我來定了。”

小蝶一愣，多也是有了一點文化的，腦子里不自覺的就冒出了個詞：指鹿為馬。

孫悅卻沒管怎麼想，跳了兩步還活潑的就拿起了自己的寶劍，鎧甲外罩了一白袍出門了，其實曹瑋說的是對的，他現在表現的越來越囂張，只是單純的因為，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將士們，李繼勛背叛大宋投降契丹，跟我走，滅了他”

“滅了他，滅了他。”

這幫將士們聽說去打李繼勛，居然愣是一點士氣影響都沒有，尤其是那幾萬幽燕地新投靠的，更是嗷嗷著打，雖然這次孫悅就沒帶他們，而是留了他們在幽州守城。

倒是一眾中層以上的將領們面面相覷，不是因為不服軍令麼，怎麼就變叛變投敵了這對李繼勛會不會太狠了點將來青史之上要怎麼書寫一聲戎馬的勞苦功勞難道就要被抹殺干凈了麼一時間，倒是不人出了不忍之。

包括曹璨。

曹瑋提醒道：“李繼勛濫殺順州子民，害了幽燕民心，節帥是在跟耶律休哥爭民心，往他上潑臟水呢。”

曹璨聽了后點頭表示理解，只是心中卻尤自有些難平，哀嘆道：“如此宿老元勛，到頭來卻落了個國賊的下場，恐怕，這天下的各地節度使和老將們都該心涼了啊。”

曹瑋冷哼道：“你也是是老將了一群老頭子，仗著家威德不足近些年聽說在地方上很是囂張，也不想想這是誰做下的局面，敲敲他們也好，我看咱節帥不得他們都跳出來呢，以朝廷的名義將他們挨個死，省的將來麻煩。”

“那若是他們一齊發難呢”

“那就一齊死，正好趁機擴張咱們孫曹兩家的底蘊。”

“”

卻見孫悅大吼一聲：“出發”

令行止，愣是沒有一個將領有什麼屁話。孫悅將糧草后勤委派給了目人并由韓德讓接管，除了防備耶律休哥劫糧之外，更是順手就把這后勤掌握在自己的私人手里了。

離了韓德讓，誰也拿不到一粒糧食，所以孫悅此時對軍隊的掌控，其實是絕對的，要不然李繼勛也不至于孫悅一斷糧就去劫掠地方，他也是真找不著了。

大軍出城，幽州離順州本來也沒有多遠，自然很快就到了，而孫悅此次居然一反常態，沒有用突襲手段打李繼勛一個措手不及，以至于這麼點的距離，李繼勛居然事先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之后，李繼勛手腳冰涼的跌坐在椅子上，腦子一時哄哄的，張開都說不出話。

“他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李繼勛也是老于戰場的，他當然清楚，若論真刀真槍的打，他本就不可能是孫悅的對手，只是，何至于此啊他是李繼勛，他死了天下都要震上一震的。

“節帥，咱怎麼辦”

李繼勛無言以對，他也想知道怎麼辦。

下屬一咬牙，諫言道：“節帥，我軍如今士氣搖，糧草不足，真打起來以孫悅的能耐很可能就會一鼓而下，他這次分明就是沖著節帥您來的，如何能放得過您更何況他給您定下了投敵叛國的罪名，怕是投降也無濟于事，您的一世英名也難保了。”

“我是啊，一世英名難保了，那該怎麼辦呢”

“節帥，下吏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當說不當說。”

“嗯”

“他不是冤枉咱們投遞叛國麼，這是他不給咱們活路，何不真的叛了耶律休哥就在古北口，而且此時恐怕也得了消息了，以節帥您的才德威，何愁不重用”

李繼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心腹龍套，不無悲涼地大笑道：“我李繼勛五十多了，為國鎮守邊疆數十載，跟契丹人打了一輩子，你現在要我投敵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節帥事已至此，咱還有別的路麼”

“不必再說了，不就是一死麼，我李繼勛做事，不能辱沒了祖宗，更不能，讓后代子孫因我蒙，孫悅要戰，我陪他戰就是了，耶律休哥想撿便宜做夢”

“節帥啊您糊涂啊您現在已經沒有后名了”

噗的一聲，李繼勛吐了一口，隨即一張臉就黃如金紙了。

“節帥您沒事吧。”

“沒事，替我執筆，寫封信給耶律休哥，就說孫家父子只手遮天把持朝政，欺凌家，我大宋，與大遼有兄弟之誼，請耶律休哥，派兵援救，助我大宋誅殺國賊。”

“大帥您答應投遼了那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呢”

李繼勛罵道“投個屁，我想到怎麼對付孫悅了，哈哈哈哈，我這心還真是通達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