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多年了,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真有用,也不會到這個地步。”秦海咂舌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沖著你侄子來的,從開始啊,你就是個幌子。”
秦海說得口干舌燥了,馬有良扔給他一瓶水:“兄弟,歇一會。”
馬三叔聽說馬有慧離開,又得了秦海的心理暗示,說他死后無人摔盆,或是要用全部家去換人來摔盆以圖善終,心底有些崩潰,又想到那頭道長的確指使了他的下半生……
噗,馬三叔突然噴出一口,秦海和馬有良換眼神后并沒有上前,就看著馬三叔疲累不堪地靠在墻上,無力地著他們:“我的確是活不久了。”
剛才口若懸河的秦海現在卻一個字不愿意說,沒有得到回應,馬三叔有幾分難:“讓有慧回來給我摔盆吧,在族譜上還是我的兒。”
馬有良的眉頭皺得很深,一點沒有松的樣子,他把妹妹送走就是圖個清凈,再說馬有慧是懦弱了一些,但不代表就能一直忍著,他死了,才解。
馬三叔許是想到自己后事的凄涼,若不求他們,便要去求大哥和四弟家的,那兩家是多麼貪的人,還有一個妹妹是出嫁的,那邊廂更不好說話,妹夫向來不愿意親近他。
“讓有慧回來,我以后再不坑害了……”馬三叔按著口咳起來,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浮現,有如老樹的樹盤結。
馬有良說道:“你先代清楚,我們剛才說的對不對。”
“是,是那個頭先來找的我,他也不知道從哪知道我在修缺一門,但那些符圖太高深,我本看不懂,他不僅主來指點我,還告訴我以說以至八字的人的符圖,更管用。”
“族里只有有慧一個人的八字是至的,可有父母護著,我怎麼能抱過來隨意取,當年有慧還小,不了人,本沒有機會。”
“那道長和我說,總有一天,我二哥二嫂會離世,攔著我的只有一個人,就是有良。”馬三叔著氣說道:“要是把有良也弄走,我就能順理章地把有慧認養過來。”
“不過他說了,那得是八年的的事,他說得十分篤定,直接告訴我是哪一年哪一月,我二哥二嫂就會出事,等到那一年,有良也不過剛年。”
“年的孩子是可以照顧妹妹的,這一點也是麻煩,他又幫我出主意,就從有良益家兒的分上手……后面的事你們知道的,有良名聲越來越差。”
“十歲時被我們進廟里帶發修行,十八歲他下山,父母去世,我順理章地把有慧接過來,這些都是那位道長提前就知道的事,你們說他神也不神。”
馬三叔提到這些事,兩只眼睛直發:“我對他信得很,可這些年,我也沒練出什麼名堂,明明我用畫的符圖,我的還越來越差。”
“放屁,你那天晚上不是還對我做了手腳,深更半夜跑到我新宅子里的是什麼東西?”
馬有良看他示弱,不甘心的揭穿他:“人家也沒白哄你,你不是也學了一手,那什麼來著,黑巫?咱們這邊會這種把戲的還真沒有幾個。”
馬三叔的臉一下子黑了,是他干的沒錯,聽說他不聲不息地回來,想也知道是要把有慧找回去,也早聽說他想把父母的墳遷走,省得家族大祭祀的時候還要和馬家人湊堆。
遷墳什麼的他無所謂,但要把有慧弄走,他不干,這才起了殺心。
馬有良帶了個真行家過來,容不得他狡辯,馬三叔曉得自己時日不多,這些天他已經開始無法順利進食,夜間無法安眠,他瘋了一樣去查那些符圖,就圖可以找到續命的法子。
“這就是你見過的頭道長?”秦海從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是他當年與遠山定一的合影,是遠山株工會社旗下酒店開張時的留影,他一直保存在手機里。m.biqmgètn
照片里的三江是多年前的模樣,馬三叔一眼認了出來:“就是他,這不像在國拍的。”
“早和你說過,和他打道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個被他耍著玩的。”秦海說道:“一旦沒了利用價值,他轉頭就走,毫不留,你現在死不死的,他也不會理會。”
馬三叔納悶道:“他這麼糊弄我們圖什麼?”
“你仔細想想,當初他和你住在一塊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或是和你說過他的來歷。”秦海押中了,一個將死之人很容易意志力垮塌,知無不言。
他方才故意挑開他要死的事實,又說無人摔盆,馬老三果然急眼了,在他眼里,只有馬有慧有這個資格給他摔盆,是他記在族譜上的兒。
一聽說馬有慧走了不準備回來,能不急麼,要讓他這種自以為控制一切的人去求人,難。
馬三叔聽得那頭只潑油放火不幫忙滅火,心里無端有火,這事本就是那頭挑起來的,要不是他篤定八年后的變化,他也不能整了自己的侄子,搶了侄。
到頭來他本沒在缺一門上有什麼建樹,反而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這些年他是忍著病痛過來的,痛苦不堪,遠不如外人以為的暢快。
“他說他姓江,并沒有提名字,說自己云游而來,看到我覺得合眼緣,求個住。”
馬三叔說道:“住進我家后他亮了一手,讓符紙疊的紙鶴飛了起來,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和他一番流,他居然看出我是孤寡孤獨之人,是修了缺一門之人。”
“我告訴他我雖然拜了師,但師父去得早,并沒有學到多,他說可以幫我,給我指點迷津,怎麼指點的你們就知道了,就是至八字。”
“這人在我家里住了一周多,鮮見他吃東西,大多只是在喝水。”馬三叔說道:“這是他最古怪的一點,我問過他,他說自己于辟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