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風又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呷著,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怎麼會回來了,心神不寧,並不是對還抱有什麼念想,他有阿尋,已經足夠了,只是畢竟曾經和有過那麼一段兒,再見面,哪怕是當朋友,也不可能對視而不見的。
人都是有這種心理,曾經經歷過的,那怕時間的流逝,已經磨平了心裡的痕跡,再次相見時,心裡多都會起一些波瀾,並不是捨不得過去,也不是對念念不忘,就算已經風平浪靜,那畢竟是以前的一段兒經歷。現在在自己心裡,僅僅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而已,自己刻意迴避,才顯得心裡有鬼。
所以他心裡明磊落,他看了一眼阿尋,神自若,心裡也波瀾不驚起來,他也沒準備出去見,畢竟結束了就是結束了,並不是因爲阿尋在這裡,這也可能就是皇上下的一個圈套而已,說不定就是皇上故意把弄回京都的。
所以看出去了,段長風並沒有準備也沒想跟著出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覺得還是早些離開爲妙。
片刻只見一個小丫頭走過來,悄悄地,塞給他一個紙條,段長風打開看到上面一個字,有些謹慎的擡眼看了一旁的阿尋,發現正在心無旁騖地吃著東西,他才又把紙條打開掃了一眼,收於掌心。
段長風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正上方的皇帝,他正側著頭和旁邊的太后說著什麼,母子兩人相談甚歡。
接著就低低的說了一句:“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走。”
沈尋一邊吃著面前的水果,一邊說,“做什麼去?現在就回府嗎?”
“對,回府。”
他走上前,對著太后和皇上說了些什麼,太后微微點頭,而慕寒月隨意喝的酒。一直沒有擡頭,就在他們出去之後,卻見慕寒月微微擡頭,角含著高深莫測的笑,眼神又不由自主的掃向沈尋的背影。
段長風帶著沈尋出了皇宮的大門,宮門外鍾鉉和朱重早就在那裡等候了,他們上了馬車,馬兒揚起前蹄,飛快的朝著燕王府的方向奔去,兩人心裡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沈尋摟著他的胳膊,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撒似的說,“太后也見了,宮宴也赴了,接下來你是不是該陪我出去逛逛了?”
段長風側過頭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我這麼早出宮,當然是要帶你出去逛了。”
兩人相視一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
盞茶的功夫,只聽到馬車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還有呼喊聲:“燕王爺請留步!”
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這時只見一個太監,騎著馬累的氣吁吁,“王爺,太后有旨,還有一件事,要找王爺商量。”
段長風掀開馬車簾子,看到是華殿的太監李公公。
他連忙跳下了馬車,李公公一揖到地,“參見王爺,太后讓王爺還回去一趟,說有重要的事,與王爺商量。”
“李公公免禮,可知道太后有何事?”段長風問。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李公公。恭恭敬敬的說。
段長風猶豫了一下,看著馬車後面長長的道路,現在離宮應該有七八里了,他看了一眼朱重和鍾鉉。
“你們兩個先送王妃回府,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爺!”
沈尋不由得好奇,探出了頭,問了他一句:“長風,什麼事啊?”
“你先回府等著我,我隨後就到,放心吧,會陪你出去逛的。”段長風手拍了拍的手,讓坐回去,並把簾子放好,之後騎著那匹白馬和李公公一起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太剛剛垂下西山,天空中還有一片暗黃,夜幕也緩緩地降了下來,天有些暗,天氣微涼,清風送來一陣陣花的幽香。
聽雨池是皇宮一景,也是去華殿的必經之路,四周草木幽深,夏季時池中荷葉田田,此時荷葉枯萎,花風陣陣,水面漾漾,波瀲灩。
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帶路,走出幾步突然頓住了腳,“王爺,你看那亭子裡站的是何人?”
四下幽靜,段長風環視了一下,只見池子旁邊的小亭子裡,立著一個窈窕的影,他心裡一頓,剛想說什麼,卻見亭子裡的人已經向他走來,而李公公,這時也已經溜了。
段長風頓時明白,有人假借太后之名騙他宮,不過他心坦,何懼之有?
亭子裡的人邁著輕盈的腳步,走了過來,開口嗓音有些悲涼,“我知道,中秋宮中設宴,你肯定會到,千方百計的來到宮裡,你都不願出來見我一面嗎?”
段長風站的猶如標桿一般,神寡淡,“葉韻。”
葉韻絕的眼睛裡,有淡淡的憂傷若若現。“哪怕我傳了紙條給你,你還是不願意出來。”
段長風淡淡的笑了,“我不是不願意出來,我是準備改日請你到府上,我和王妃一起招待你。”
聽到王妃二字,葉韻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悽然的笑了,“你了親?”
“是的!”段長風負手而立,亭子你的燈過樹葉,打的他臉上,讓他的神看上去忽明忽暗,難以琢磨,“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韻淡淡的笑了,眼睛裡是落寞和悲涼,擡起頭看著天上幾顆的星星,悠悠開口,“二十天前,我爹被調回京都,我們舉家又遷了回來,昨天剛到。”
段長風微微瞇了一下眼睛,二十天前,那大概就是他親的前兩天,葉詹被調回京,而他卻渾然不知,看來皇上早有打算,並且有意瞞他,不用說肯定是別有用心。
不過皇上打錯了如意算盤,葉韻已經在他心裡翻不起波瀾了,以前都沒有非不可,現在更不用說了,況且,他和阿尋很快就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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