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程斂點了一杯咖啡, 林昌佑本意並不是來喝咖啡，他敷衍的點了一杯。

林昌佑端著咖啡喝了一口，目在程斂上落了一會。

只見程斂神淡漠, 悠然的品咖啡, 並翻閱最新一期的財報。

林昌佑不指程斂會主跟他講話, 他放下咖啡杯，訕訕一笑, “程總, 實在抱歉, 一直不知道你和聹聹在談, 有所怠慢了。聹聹這孩子也真是, 春節還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 都沒跟我提一句。”

林昌佑不提丁聹春節回林家那檔子事, 程斂還掛了幾分面子給他。

提到這件事, 程斂就想到, 大年初二那天，大冷天的，丁聹一個人抱著個紙箱在外等出租車的場景。

程斂近期才知道，那個紙箱裡的東西都是媽媽生前的東西。

程斂輕抿了一小口咖啡，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林昌佑, 眸冷漠，“林董, 既然你提到你是聹聹的父親，那我不得不問林董幾句。”

“林董還記得聹聹是什麼時候的生日嗎？”

“知道這些年，是怎麼長的嗎？”

“當你和其他人生的孩子，正在糾結哪個品牌的服和包包更好看, 你知道在做什麼嗎？”

“在想，今年的獎學金能不能拿到，下個學期的學費夠不夠。”

“我——”林昌佑被程斂的幾個反問。當初他跟丁袁離婚，丁袁什麼都沒要唯獨只帶走了丁聹，那時候他現任妻子懷孕了，他沒顧不上那麼多，就讓丁聹跟丁袁走了。

“你不知道，對嗎？”程斂冷笑。

林昌佑老臉尷尬，隨即為自己辯解，“程總你有所不知，聹聹那孩子從小子就擰，跟媽一個格。我說什麼都不聽，非要跟我反著來。我讓住家裡，自己非要講究獨立，不願意住跟我們住一起。”

程斂重重的合上翻閱的財報，“是不願意，還是你的做法有違人道？李順是個什麼樣的爛人，你想必很清楚，為了你的利益，連自己的兒都可以送出去。還眼睜睜看丟掉了來之不易的工作。”程斂呼了口氣，緩和了一下緒，“虎毒不食子，況且林董屬於高級的人類。”要不是林昌佑是丁聹的父親，程斂他能給他幾拳。

程斂的話句句不饒人，句句就跟無形的掌扇在林昌佑臉上，要知道丁聹和程斂談，他犯不著答應李順那樣的條件。

林昌佑面相當難看，“程總，再婚後，有些事我的確沒顧及到。這些年對聹聹確實有很多虧欠，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好好補償聹聹。”

程斂笑了聲，“林董剛剛有提到聹聹的格。在我看來，聹聹的格再好不過，我倒希不講理一些，畢竟跟人才需要講道理，非人類不需要講理。”

“......”林昌佑老臉無，他還想為自己開點什麼，被程斂打斷，他強勢道，“我今天之所以跟你坐在這個位置，不是讓你來批判聹聹的。從前沒人疼，現在、將來、往後都有我疼，我也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林董你也不行！”

“......”

林昌佑雖不喜歡聽程斂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但他早想聊正事，偏偏程斂聊到了丁聹上，他不得不說幾句，言歸正傳對林昌佑來說是好事，他立馬賠笑，“是是是，我們是該談工作上的合作。”說到底他都是丁聹的父親，他還不信，程斂會見死不救。等渡過這個難關，他給丁聹一些份作為補償，程斂也沒話說。

“談合作？”程斂笑了聲，還真是會笑話。

程斂冷聲一笑，林昌佑心都了幾分。

程斂邊掛幾沒什麼溫度的笑意，“別說你林氏現在一屁爛賬，就算正常運轉中，你認為就憑你個小作坊也有資格跟我談合作？”

林昌佑沒想程斂說話這麼難聽，他公司再不濟，也有幾百上千號員工，怎麼在他這裡就了一文不值？

不談合作，那是要做什麼？

林昌佑那種不好的預，又提上了心頭。

“不知道程總想要跟鄙人談什麼？”林昌佑老臉冷了冷。

程斂一雙長織，高大的軀往椅背上靠了靠，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桌面，“林董不是說，這些年對聹聹有虧欠嗎？不如拿出點誠意？”

林昌佑哈哈笑，“當然，只要程總幫我渡過這次難關，我劃部分份給聹聹，將來我百年後公司也有一定的發言權。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該說兩家話。”

一家人。

程斂好笑，林昌佑還真會講笑話，他勾，“一部分怎麼夠呢。林董不如把手裡頭剩餘的份都給了聹聹，我可以考慮注資。”

林昌佑被程斂的話驚呆，份都給丁聹，他不就等於什麼都沒了，怎麼可能！

程斂低頭把玩著打火機，淡聲說，“林董不願意，關係也不大，我有的是辦法，左右你手底下不東都在四倒賣份，輕而易舉。”

林昌佑瞬間氣得面紅耳赤，“程斂！我看你不是想讓我把份給丁聹，你是想趁機霸占我林氏！”都斷不了的關係！

程斂毫沒把林昌佑的話放眼裡。

林昌佑忍了忍怒氣，語氣緩和了些，“程斂，不管怎麼說，丁聹上流淌的有一半屬於林家的，你這樣對待父親，你不怕知道以後怪你？”說到底他都是父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怎麼

程斂抵了抵腮幫，幾分笑，“林董，你這種父親在我看來早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聹聹沒把你放眼裡，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他頓了頓，“就算聹聹對我有想法，那也是我跟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屬於的東西我照樣一分不讓且連本帶利的替討回來。”

“......”

“林董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程斂又是一笑，“我說了，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當然，考慮太久，我就直接手了，畢竟你公司撐不了多久，我可不想太麻煩。”

“......”林昌佑氣息都不順暢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程斂起，雙手抄兜，幾分居高臨下的瞧著臉蒼白的林昌佑，“林董想開些，把你手上的權給聹聹，總比被外人分食來得好。”

程斂走出幾步，又頓了頓步，回頭淡笑，“究到底，丁聹媽媽才是林氏第一東吧？林董當初拿了丁家的錢做項目啟金，才有了今天的林氏。當年的一百萬，折合份，數額不小吧？按照這個理，丁聹媽媽去世後，丁聹才應該是林氏董事長，而你不過是替打工罷了。”

“......”

林昌佑心了，連這事程斂都查到了？

當初只有丁袁和丁父母知道，他們三個都已經不在世上，他怎麼知道的？

程斂話放得這麼明白，步步，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他，他還有考慮的餘地嗎？

不管他怎麼作，林氏都屬於程斂的掌中之了。

林昌佑整個人都癱在原地。

程斂從咖啡廳出來，一邊往公寓走，一邊撥了賀宴辭的手機號，“賀哥，跟你聊個生意怎麼樣？”

——

程斂到達丁聹公寓的樓層，剛出電梯，丁聹跟一陣風似的，衝到他面前。

程斂單手握住丁聹手肘，將人穩在前，眸溫，“跑這麼快做什麼？後又沒人攆你。”

丁聹輕氣息，“剛剛敲門的是不是林昌佑？”

丁聹太急，不等程斂回答，又說道，“程斂他是不是找你聊生意上的事了？不管他說什麼條件，你都不可以答應他。林昌佑就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跟一條毒.蛇似的，他那人為了利益什麼條件都可以換，你千萬別被他虛偽的外表給騙了，他就一爛人！”

丁聹一雙分別搭在程斂小臂上的手了，氣息都沒換一下，繼續說，“我跟林昌佑完全沒關係，如果可以我都恨不能把上的重新換一遍！你千萬不要因顧忌我的和想法，就答應他一些匪夷所思的條件，他公司出了問題，四想辦法，什麼事爛方法都想得出來！”

程斂了鼻子，他看起來那麼容易被騙？

不過聽丁聹這麼擔心他，他開心的。

他忍不住逗玩，“那怎麼辦？你來晚了，我已經跟他談了一些事，並且應該談妥了。”

丁聹心臟都了，眸子微定，“你答應他什麼？”丁聹咬了咬，一副要把林昌佑撕了的覺，“我現在就去找他，王八蛋！”

丁聹繞過程斂往走向電梯，被程斂拉進懷裡，還聽到程斂腔發笑，抬頭，皺著眉問他，“你笑什麼啊？”都快擔心死了，他還笑得出來！

“高興啊。”程斂還在笑。

“有什麼高興的！”錢多人也傻嗎？“趕放開我，我去找他！”今天不管什麼倫理道德，林昌佑敢用來騙程斂的錢，非揍他不可！

程斂瞧丁聹這架勢，是真要去打架，兜住腦袋，將按在他懷裡，“寶寶，別衝，千萬別衝！我什麼也沒答應他，就跟你開個玩笑。”

丁聹抬眸看他。

程斂親了親的，“在你眼裡你老公很好騙，別人說什麼都能信的？”

“不是。”相對還很狡猾，商！不可能被騙。

“那不就得了。”程斂笑。

“只是，”丁聹抿了抿，小聲說，“算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 ”

程斂抬手刮了刮丁聹秀麗的鼻樑，眼神寵溺的開口，“就因為有你，我的頭腦必須要更清醒。不然被人騙了，了窮蛋，我怎麼養我媳婦兒呢，你說是不是啊？”

丁聹傲的揚了揚下，“我有工作，有工資，誰要你養了。”

程斂爽朗的笑了笑，“是是是，我媳婦兒是大記者，工作風無比，我都跟著沾。”

“你到底笑什麼笑啊。”有什麼好笑的，一直笑。

程斂邊依然有笑:“我媳婦兒心疼我，怕我吃虧，又有面的工作，這還值不得我笑？”

“你不正經。”丁聹不好意思的垂眸。

程斂笑容不減的點頭，低聲說，“知道了，我不正經。昨晚你這幾個字說了大半晚上。”

“......”他還好意思提昨晚，他說蹭蹭的確是蹭蹭，那樣的蹭，要命，差點就破防了。

“想什麼呢？臉這麼紅？”程斂盯著丁聹越來越緋紅的臉蛋，抿笑。

“沒，沒想什麼。”丁聹咬咬，背過。

“昨晚的事？”程斂挑眉問，還故意繞道跟前，彎瞧著問，“不用想，今晚我們再來。”

“......”

程斂收了收笑容，喊丁聹，“寶寶，”

“嗯？”

“林氏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假設我做了一些決定，你會怪我嗎？”

丁聹驚訝，“你為什麼要這樣問，我為什麼要怪你？”

程斂看著丁聹沒作聲。

丁聹一瞬便猜到了程斂的想法，眸子裡的亮，晦暗了些，“從他背叛家庭那一刻開始，我跟他徹底沒關係了。”

林昌佑當著媽媽的面，對他出軌的事供認不諱，還沒一點點懺悔的意思。

反倒怪媽媽工作忙，忽略了他，不如那個的溫。

林昌佑說這些話時，就在窗簾後，聽得清清楚楚。

後來大一些了，知道了一些事，尤其做了這塊，各種奇葩現實見多了，悟多，就覺得有時人的婚姻悲涼的，不但要賺錢，還要兼顧家庭。

當初林昌佑為了立公司，欠了很多錢，媽媽跟林昌佑一起還錢，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了，到頭來卻是那樣的結果。

程斂見不得丁聹眼裡流出那種悲涼的憂傷，他薄抿，將摟在懷裡，憐惜萬分的親吻的發頂，緩聲說，“我明白了。聹聹，我不會讓你吃虧，我會讓你幸福，請相信我。”

丁聹一雙手也抱住程斂的腰，和他相擁，角彎彎，“我現在很幸福。”

大大咧咧了二十多年，一直覺得自己不可能為那種小生。

同事跟講等談了，就會變弱的小人，那時還不信。

現在真有這種覺了，很多事上都沒那麼執著了，開始相信，開始慢慢地依賴程斂。

相信會是幸運的，可以擁有幸福。

“程斂，我們的早餐到了，回家吃早餐吧。”丁聹牽著程斂往家的方向走去，“吃完早餐，我們去商場買點菜做午飯吧。”

“今天中午不煮飯，我們去賀哥家蹭飯。”程斂說。

“啊，阮阮沒跟我講啊？”們剛剛還視頻說了些私話，不見溫阮提這事。

程斂:“我臨時跟賀哥講的，溫阮只怕還不知道。”

丁聹眨了下眼，“你倆幹嘛？這麼神神的？”

程斂說，“我跟賀哥有些公事聊，你前兩天不也說想他家裡的黃包了嗎？正好一起過去看看。”

是想那小傢伙的，每次跟溫阮開視頻，他都搶著鏡，吐字不清的'乾媽'太可了。

說，“對了，前兩天我同事說商場兒玩展，我們去看看吧，給小黃買一輛車，他最近視頻天天喊車車。”雖說溫阮家的院子都專門闢出了一個停車庫，給小黃停玩車，但小孩子就是這樣，不會滿足，看見什麼都想要，再給他買幾輛。

“這事你決定，我的卡都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程斂笑回。

丁聹有些不好意思，都說了不要他的卡。哪知他直接把卡包塞給了，說什麼賀宴辭家都是溫阮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