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吳金花會攔著門,不讓朱江的擱在院子裏,生怕他早死的命格影響到了他家兒子。
季招娣哭著求媽,被媽甩了一掌,指著鼻子罵吃裏外想害死自己親弟弟。
季家親戚沒辦法,隻能將朱江擱在院外。等朱家父母趕來的時候,先是抱著兒子一通哭,而後就開始罵季大山夫妻倆喪良心,自己兒子當寶養,將別人兒子使喚得沒了命……
天黑了,季和季南烽才回來,“有吃的嗎?”
阮棠驚愕,“沒吃飯?”
季南烽搖頭,“別提了,金花嬸想朱家人帶走朱江的,愣是沒給朱家人一口吃的。大山叔就窩在屋簷下,一句話也不說。”
吳金花欺負朱家沒人,隻想讓倆老的將獨子的弄回去了事,朱家村的村民們氣不過,半個村子的都來了。
季家親戚都勸吳金花跟朱家好好談,朱家的聘禮三年前就收了,朱江就跟婿也沒差別。這些年,也沒幫著吳金花一家幹活。
可吳金花一口咬定了沒錢還聘禮,也沒錢賠償。朱家就提出讓季招娣照舊嫁過去,代替兒子照顧朱家二老。吳金花也不願意鬆口,朱江沒了,季招娣還能再嫁人再收一份聘禮,攢著給兒子娶媳婦。
季搖頭,接過阮棠倒的水,一口喝了幹淨。
“說破了皮子也不聽,隻想著算計人家。明天你們誰也別往那兒去,朱江是個好小子,每回來村裏都會幫我挑滿水缸,咱也不能在人沒了後,由著吳金花作孽他爸媽。”
阮棠一家都沒往吳金花去,其他人也都去。
朱家人咽不下這口氣,直接在吳金花家門口建了靈堂,來來去去都是朱家村的人來吊唁,吳金花想要再鬧才發現自家親戚一個都沒來,氣得將季大山一頓罵,罵季家親戚一個都不頂用。
朱家村半個多的人家都姓朱,聽說朱家喪了獨子還被人欺負這樣,朱家村的書記就找上了公社。朱江可是建設英雄,公社表示一定會管到底。
公社領導一來,一頓威恐嚇,吳金花退回了一百聘禮,還賠償了一百元。朱家人這才將朱江的帶了回去,季招娣要跟去送朱江最後一程,被吳金花打了。
公社還給每戶人家補了一百元,還有十斤票,一斤糖票。
徐父作為大隊長,管理不當被罰了一百元。胡老書記作為書記沒有及時發現問題,也被發了50元。這一百五十元,都作為問金給了害者家屬。
距離年三十也就隻有三天,一家人好好地睡了一個懶覺。
吃了早飯後,季南烽趁著天好將房頂的稻草補一補,就阮棠將家中的被褥全都拆了,去了河邊的洗床單。
因著大中午的,河邊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在洗服。
一個懷孕的小媳婦朝著阮棠招手,“阮知青,來這邊,這裏的位置好。”
“我劉衛芳,我男人就是胡建設,謝謝你昨天救了我男人。”劉衛芳是個圓臉的小媳婦,一笑起來角就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阮棠與劉衛芳打了招呼,才將木桶放在了一旁。“我是村裏的赤腳醫生,救人是我的本分。”
“我都聽我公公說了,其他人都放棄了,就你一直沒放棄,說你將人救回來時手都是抖的……”
“阮知青,你做的這些我們家都記在心裏,原本昨晚就該上門謝的,但是金花嬸家也出了事,我婆婆說我們這時候上門來,怕金花嬸不講理記恨你們。等過年時,咱兩家再好好走走。”
阮棠心驚跳地看著劉衛芳著肚子站起道歉,忙叮囑懷著孕小心些,別落了水裏。
劉衛芳脆生生地應了,“嗯,我會小心的呢。阮知青也結婚快一個月了,肚子有沒有好消息?”
阮棠這陣子忙,都忘記了這事兒。的小日子向來不大準,重生也有一個月了,小日子還沒來,那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猜測自己已經懷孕了?
一想起懷孕,阮棠的心裏就開始狂跳。
“應該沒那麽快吧?”話雖這般說著,但是阮棠的臉上卻難掩興地紅撲撲的。
劉衛芳一看阮棠的小表就知道可能有戲,沒想到阮知青平時看起來高冷難相的,原來知道自己要做媽媽了也跟一樣興。
劉衛芳又說了不對孩子的暢想,“這胎我想生個兒子,不是我重男輕,我跟建設哥都年輕,想要兒子早晚都會有。我就是想著頭胎是兒,苦了兒以後要照顧弟弟,要是兒子的話,還能保護妹妹……”
阮棠倒是意外劉衛芳將兒看得這般重,畢竟村裏人都重視兒子。
“我上頭有兩個哥哥,我上學都是我哥哥背著我,就來出去玩我被人揪了辮子,我哥哥們都會立刻給我報仇,絕不過夜。所以啊,我是真希讓我兒也有哥哥疼呢。”
阮棠笑著道:“我隻有一個弟弟,聽你這麽說有哥哥倒是好。”
“阮知青沒哥哥?你男人一定很願意做你的哥哥。”
阮棠被調侃得紅了臉,村裏的小媳婦可真彪悍,什麽話都敢說。
劉衛芳想起的建設哥也紅了臉,匆匆洗完了小服就走了。
等人走了,阮棠呼出一口濁氣,甩開腦子裏的七八糟的綺念。
等阮棠將被子地捶了一遍,就往回走。
遠遠地,看到了一個人在下遊往河裏去。
阮棠丟下木桶奔了過去,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是季招娣。
“招娣,你快回來。”
季招娣似是無所覺,一步一步地往河中央走去。
阮棠一咬牙,忍著冰冷骨的河水,朝著季招娣走去。
阮棠一把抓著季招娣胳膊,將人往回岸上拖。“朱江在最後關頭都要推開你,把生的機會留給你,就是讓你現在去死的?你現在死了,對得起他嗎?”
聽到朱江的名字,季招娣悲聲痛哭。“三嫂,你讓我死吧。我太沒用了,我媽揍我我就不敢去送江哥最後一程……明天江哥就要出殯,我今天死了明天正好可以跟他一起上路。”
阮棠的小已經開始發冷,再在河裏泡下去,怕的出了意外。也怕季招娣出了意外。
“招娣,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你懷孕了,”x33xs.com
季招娣猛地抬起了頭,茫然地重複著阮棠的話:“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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