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家?
漣漪接到邀請函時怎麼也想不起來,認識什麼歐家。
拆開信箋,看了信的容方知,原來這歐家是組織一次商人的聚會,放到現代就是弄了一個PARTY,想必都是什麼富二代吧,可沒時間參加,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拆十五個時辰用。
代完酒廠的事後,漣漪便趕著小驢車去了縣城。
沒了那開外掛的勝酒,如今的人們重回蘇家酒的懷抱——消費者永遠是這麼沒有節。
“漣漪小姐,您來了。”喬六見蘇漣漪來,趕忙出了櫃檯迎接。
漣漪臉上還是掛著招牌微笑,“恩,喬大叔辛苦了,今天上午的生意怎樣?”
“還不錯,從早晨開店到現在,賣了蘇酒十一罈,藥酒一罈,有兩家酒館結了前幾日的賬,其中一家上午便取走了五十壇酒,還有一家要三十壇,下午來取。”喬六認認真真的彙報。
漣漪點了點頭,準備上二樓去對賬,卻在準備上樓之際想起一件事,“喬大叔,您可知,安濟城的歐家?”雖然決定不去了,但心中還是好奇。
“知道,安濟城歐家已有幾百年歷史,在前朝便建下基業,雖然最近幾十年不問世事,但威卻是在的,歐老先生每年都要舉辦一次羣菁會,而商界之人都將收到其邀請函爲榮耀,因歐老先生所請之人,不僅要有權勢頭腦,更要品行亮潔,於是很多人破了頭也要得到邀請函。”喬六解釋。
漣漪一愣,從樓梯上又下了來,從懷中掏出早晨接到的信箋,遞了出去。“喬大叔,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喬六驚訝,雙手接了過來,看到信封時已經滿臉的不可思議,當小心拿出信箋,更是驚喜萬分,“漣漪小姐,恭喜你,這封正是安濟城歐家的羣菁會邀請函,不愧是漣漪小姐,竟能得到歐家的邀請函,真是太好了。”
蘇漣漪一頭霧水,那什麼歐家,給發邀請函幹什麼?也不是什麼大商人,最多就是有個蘇家酒鋪,而這酒鋪和酒廠還是哥哥的,最多也只能算個幫手。
“哦,知道了。”漣漪神淡淡,接過了邀請函,就準備上樓。
通過這一陣子的接,喬六算是對這個東家小姐有了瞭解,這漣漪小姐看起來是個厲害的角、笑面虎,但其實卻真真的與世無爭,遇事一般都大而化小,小而化無,能不正面衝突就不會和人鬧起來,以他對這東家小姐的瞭解……
喬六趕忙追了過去,“漣漪小姐,您可一定要去啊!”以他對東家小姐的瞭解,八九不離十,是不去的。
漣漪回頭,對喬六嫣然一笑,“喬大叔,您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喬六不解,“自然是真話。”
漣漪點了點頭,很是認真,“那麼我真誠地告訴喬大叔,您猜對了,我不去。”
喬六哭笑不得,“漣漪小姐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多人花重金去買這個邀請函呢,這邀請函是份的象徵,有了這邀請函,更是能認識鸞國各界名商,有大把談生意的機會。”
漣漪噗嗤笑了出來,“份?我的份就是蘇漣漪,不用象徵也是蘇漣漪。至於談生意,我只要管好酒廠和酒鋪就好了,開拓市場是錢匯和我哥哥的事兒,不用我心。”說完,便想上樓。
“漣漪小姐……”喬六不甘心,又想去說服。
漣漪回過頭,“喬大叔剛剛說有人重金購買這個邀請函?”
喬六見漣漪“回心轉意”,十分高興,“是啊!這邀請函千金難買,有一年,一名商人竟開價一千兩黃金,都沒買到。”
漣漪眸子一轉,“那他今年還要嗎?若是要,我這個賣給他。”
“……”喬六再一次哭笑不得,“漣漪小姐啊,這可不能賣啊,若是賣了別說錯失良機,更是得罪了歐家人。”
漣漪一聳肩,“沒意思。”再也不理喬六,自顧自的上了二樓,因爲二樓還有大量賬目需要算。
蘇漣漪學會了打算盤,很多人都以爲豎式算法很快,那是在需要算的數目的況下,其實在算大量加法時,還是算盤來得快。
剛忙了一會,便到了中午。
酒鋪是管飯的,漣漪在附近找了家勤勞的大嫂,按月付錢,而後大嫂便將午飯按時送到酒鋪。這個時間,是吃飯時間,雷子將飯菜端了上來,漣漪便在二樓直接吃了,吃完後繼續審賬。
蘇漣漪本以爲這一天又要平靜的度過,但午後不久,一樓酒鋪卻突然鬧了起來,說是要找蘇家酒廠的老闆。
漣漪約聽見樓下有事發生,想了一下,沒下樓,繼續淡定地拿著賬目對著。剛學了珠算,還不算太快,如今一來是賬目太多需要時間,二來是練習珠算。喬六是個好掌櫃,一些麻煩事,漣漪放心給喬六理。
但一盞茶的時間,樓下鬧騰的聲音非但沒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起來,喬六最終無可奈何,上了樓,臉上滿是愧意。“漣漪小姐,出了一些事我無法擺平,來者是萬珍酒樓的掌櫃,說是在我們蘇家酒裡發現了好大一隻老鼠,前來講理。”
漣漪一愣,放下手中賬冊,“老鼠?”
“恩,是。”喬六點頭。
漣漪將賬冊簡單收拾了一下,而後便整理襟下了樓。
樓下,一名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名小二,拍著櫃檯說要退酒,不僅要退酒,從前訂的那麼多酒,都要退錢。
見到蘇漣漪下樓,那中年男子神稍微收起了一些,擺出了一點尊敬,“蘇小姐,在下是萬珍樓的掌櫃,做生意講求的是以和爲貴,但如今這事,在下卻不得不上門討個公道,我們萬珍樓是李家的產業,上面東家發話,說就用你們蘇家酒,於是我們便用,如今出了這事很是讓我們難辦,若是客人有個好歹,最後負責的還是我這個掌櫃的,漣漪小姐素來以大氣爲名,如今我們便要看看,漣漪小姐怎麼理此事。”
漣漪很耐心地將這掌櫃的話聽完,而後點了點頭,“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張。”中年男子答,口氣中還帶著氣憤。
漣漪點了點頭,臉上永遠是招牌微笑。“張掌櫃,您的心我可以理解,若是出什麼問題,做掌櫃的不了干係,搞不好還要吃司,所以您現在火大跑來衝的砸店,是有可原的。”
被蘇漣漪這麼一說,那姓張的掌櫃也察覺,自己跑人家店裡嚷嚷,確實不妥,失了份。做生意人都知道,砸店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但接著,蘇漣漪主幫他找了個原因,給了他臺階下。
張掌櫃冷靜了下來,“那漣漪小姐,您看怎麼辦?”
漣漪也不急也不惱,“蘇家酒廠的品質我能做出保證,因每一罈酒出廠前都有專門的人驗看,這其中定然有誤會,這樣,麻煩您帶我去看看如何?”
張掌櫃心裡想著,能又什麼誤會,但還是帶著蘇漣漪去了萬珍樓。
喬六起初也想跟著去的,卻被漣漪制止,自己獨一人去了。
從蘇家酒鋪到萬珍樓不遠卻也不近,四個人步行著去,漣漪則是一邊走著,一邊在想,這老鼠真是蘇家酒廠把關不嚴?若是那樣,可如何是好?若不是,那便是有人陷害,陷害之人是誰,難道又是李玉堂?
不知爲什麼,蘇漣漪不認爲這老鼠是李玉堂弄的,李玉堂雖然有些自大狂傲,卻不是幹這種不流事之人,否則也不會自損利益弄個勝酒來打蘇家酒。用背後的勢力來加害,對於一個有經驗的商人來說,也並非做不到。
那又能是誰?
……
另一邊,李府。
今日是李府布匹店的報賬日,嶽縣還有其他城縣的大掌櫃都趕到了李府,彙報這一段日子以來的買賣況,李福安的書房很是擁,幾名千里迢迢趕來的大掌櫃坐一堂。
全管家自然是在旁幫著,但突然,門外有小廝神慌張,呼喚全康。
全康對其使,那小廝還是堅持召喚,無奈,李福安點了個頭,全康便出了書房。
“沒看今日有要事嗎?什麼事非稟告不可?”全康很生氣。
那小廝愧意,“全管家,小的有錯,但這件事小的真的無法做主,是……萬珍樓,在蘇家酒裡發現了老鼠,萬珍樓的張掌櫃是出了名的嚴謹公正暴脾氣,跑到蘇家酒鋪鬧去了。”
李府的下人們都知道蘇漣漪和全管家的匪淺,因李老爺的病,全管家更是對蘇漣漪尊敬有加,若是外人出事,他們自然不管,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如今是蘇漣漪之事,他們必然要及時通報。
全康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便是蘇漣漪被人害了,這張掌櫃的耿直業都知,若真是蘇家酒出了問題,即便是李老爺發話,張掌櫃也不會再用蘇家酒的。
萬珍樓也是嶽縣的一大酒樓,雖比不上膳樓,卻也不次。
嶽縣商家們得消息很靈通,若真是定下是蘇家酒的事,那其他酒家也就不敢再用蘇家酒了。
若真是被人害,就糟了!全康跟著李老爺經商多年,這種小把戲見多了,卻沒辦法,即便是李家下這件事,那兇手還是會想辦法傳揚開,讓蘇家酒名聲掃地。
全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趕忙了書房,很是歉意的打斷掌櫃們的彙報,伏在李老爺耳邊,低聲將事稟告。
李福安也是震驚,“是玉堂?”他第一反應,雖然懷疑自己兒子不對,但李玉堂剛剛栽在蘇漣漪手上,是最有機之人。
“不會的,老爺,二爺不會做這種事。”全康趕忙道,爲李玉堂澄清。
李福安面不好,微微點了點頭,“確實,以玉堂的格,不屑做此事,”略略想了一下,“大全,這裡不需要你了,你現在就速速去萬珍樓,查明真相,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漣漪。”
李福安的心都揪起來,不僅是因蘇漣漪是許桂花的兒,他要保護,更有原因是漣漪確實救了他命。若不是今日實在不開,他是要親自去的,如今只能拜託全康了。
“是,老爺您放心把,小的一定盡力。”說完,便趕忙轉快步離開,去往萬珍樓。
與此同時,另一,嶽縣的某別院。
這院子是李玉堂的,有時李玉堂不回李府,便在此院子中住。
而此時,別院有貴客,是京城首富葉家三公子,葉詞。
兩人正就李家與葉家的合作商討。雖然彼此都看不慣,但到底是富賈之子,在做生意上絕不參雜個人。
墨濃面不太好,輕輕敲了敲門,小聲道,“爺,有要事。”若是沒有十萬火急之事,墨濃是不會輕易打擾李玉堂的。
李玉堂聞此,便準備站起來出去。一旁的葉詞卻說話了,他永遠是那玩世不恭的模樣,斜著眼看著李玉堂,是不屑,是譏諷。“李二公子還真是忙,總有那麼多,難不又在背後弄了什麼去刁難人?明,其下怎麼就有這麼多見不得之人?”
李玉堂氣得渾發抖,知曉葉詞正冷嘲熱諷他辦了勝酒打蘇漣漪,最終失敗之事,卻不知用什麼話去反駁。
“墨濃,有什麼事,直接說,咱們明磊落,不怕人知道。”李玉堂怒了,低吼著。
墨濃無奈,自家爺上了這葉詞的當了,只能明說。“回爺,李家旗下的萬珍樓,張掌櫃在蘇家酒中發現死老鼠,如今鬧了起來,著蘇漣漪退了訂單,並將之前的酒錢歸還。”
葉詞聽後,大吃一驚,這絕對是陷害!
他在蘇漣漪那裡定了四千壇酒,無一出問題,無論是其包裝還是運輸,像這麼大規模的訂單,有時出現個一兩個空壇也很常見,但蘇漣漪家的酒卻毫無問題,可見其嚴謹,如今賣出去的酒無事,卻在本縣賣的酒出事,這分明就是有謀。
葉詞用赤的嘲諷目看向李玉堂,似笑非笑,其意很明顯。
李玉堂一下子急了,“不是我,這回真不是我!我哪會用這麼低等的手段?”
葉詞一挑眉頭,“是與不是,不管我事。”雖然上這麼說著,但心中卻擔憂得。
“走,去萬珍樓。”李玉堂也顧不上談什麼生意了,他要馬上去萬珍樓,洗自己的嫌疑。
葉詞也在後面跟著,李玉堂並未阻攔。
萬珍樓,這件事鬧得很大。
二樓最大的一間雅間,說是雅間都不如說是休息室,其假山景觀,流水小橋,別緻優雅。牆壁上是名貴字畫,地面是玉石拼,明亮可鑑。
在門是一張紅木大桌,一圈擺著椅子,皆是鏤空雕刻,牡丹麒麟,華貴異常。
在屋子深有一道屏風,屏風後也有小桌小榻,供人酒醉後休憩。
而李玉堂和葉詞兩人,正是在這屏風之後。
葉詞自斟自飲,還是那紈絝之笑,只不過看似玩世不恭的桃花眼底,卻帶著淡淡擔憂。蘇漣漪,怎麼就這麼倒黴?
李玉堂則是一不,豎起耳朵聽屏風之外的聲音,心裡氣憤難當。
屏風外,自然是一羣當事人。
酒,被擺在了桌子上,上面的油紙和封條,都是蘇家字樣,一旁則是用白盤子盛放著一隻……死老鼠。
張管事看見這隻老鼠便生氣,他可不想自己的招牌就這麼被打破,好在發現的早,若是發現晚,其後果不堪設想。
他旁則是站著幾名小廝和酒樓侍,侍們見到那死老鼠,都是怕的,儘量躲得遠。
漣漪則是垂著眼,盯著那張牙的老鼠看著,表和,絕無半恐懼的神。
全管家匆匆趕到,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全管家。
“管家,您可來了,您看。”張掌櫃一指桌上的老鼠。
全管家關心的可不是這件事,他趕忙到蘇漣漪旁,“漣漪姑娘,這……絕不是二爺做的。”
屏風後的葉詞咧一笑,低了聲音,“看,你們家管家都知道你是什麼德行。”
李玉堂哪還能保持平日裡那淡然的模樣,眼中充,惡狠狠瞪了葉詞一眼。“不是我!”
“不是李玉堂。”屏風外,保持安靜的蘇漣漪突然開口。這句話和李玉堂的話幾乎是一同說出,這讓屏風的兩人都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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