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景珩沒想到,皇上還有出息的。
皇上當著他的面,稍微翻了翻桌上那些關於陳皇后的證據,接著開口問了另一件事:「印呢?」
「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陳皇後手中。」蕭景珩笑瞇瞇地答道:「六尚局令牌也都已經收繳,尚服局因為牽涉天價胭脂案,上上下下皆以押往明刑獄,其他幾局眼下運作正常。父皇不必擔心,將陳皇后的親信清理出去之後,兒臣會另派妥當的人管理六宮事務。」
「將印回尚宮局。」皇上吩咐道。他覺得他在提一個在正常不過的要求,也從未想過被拒絕。
畢竟皇后了冷宮,印原本就該回尚宮局保管。
「回尚宮局做什麼?」蕭景珩還是笑得一派溫文:「沒有印,做事多不方便。」
「這不是廢話嘛!」皇上怒:「印收繳后原本就該由尚宮局保管,你拿著印做什麼?」
「父皇這樣急著讓兒臣將印回去,」蕭景珩笑得更加人畜無害:「莫不是惦記著,將印賜給旁人?」
「你胡說些什麼!」皇上心虛地老臉一紅。
「父皇無此打算最好。」蕭景珩笑瞇瞇地補充道:「畢竟靜華道長雖然已然出家斬斷塵緣,但畢竟之前做過您的兒媳婦,是誠王明正娶的妻子。將來您的後宮中,誰掌印都好,只是絕不能是。朝臣們絕不會容忍為後,這一點,想必父皇比兒臣更清楚。」
「朕知道!用不著你提醒。」皇上黑著臉答道,就不敢承認,他其實剛才就是有些心,想將印留給他的小寶貝上鸞。
皇上的想法一點都不複雜,他清楚上鸞絕不可能為後,但又想讓自己的小寶貝將來進宮后掌權,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封個高位,代替冷宮的皇后掌握印。
不過皇上也知道,這樣做恐怕朝臣們不會願意,恐怕言們會盯著他扯皮許久,他原本還指著讓太子幫忙想辦法糊弄朝臣呢!
不過眼下看來,混賬兒子好像沒有幫忙的意思啊!
皇上那麼簡單的腦迴路,蕭景珩一猜一個準。
「父皇何苦給自己找麻煩。」蕭景珩笑瞇瞇的又開始給皇上挖坑:「兒臣知道您心疼靜華道長,可您也不想想,若是您真將印到手中,朝臣們能饒過?明明有現的兩全之策,父皇為何偏偏選那條崎嶇之路。」
「兩全之策?」皇上微微一愣:「你說說看。」
「太子妃代掌印,不好嗎?」蕭景珩反問道:「父皇您清楚,我家靜兒和誠王妃是親姐妹,兩人關係一向親無間。印在妹妹手裡,與在姐姐手中也沒多大不同。而皇后犯錯冷宮,太后又中風半不遂,太子妃作為未來一國之母代掌印,也算名正言順,朝臣們絕對挑不出病。」
皇上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挑不出什麼病。鸞兒平日里多護著妹妹皇上是知道的,姐妹倆關係的確很親近。
這麼想來……好像是合理的哈,的確算是兩全之策。
只是似乎有哪裡不對……皇上皺著眉仔仔細細地將蕭景珩的話翻過來調過去的思考了好幾遍,最終也沒察覺哪有病。
「那就依你所言。」皇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就讓太子妃代掌印。另外,陳皇后既然已經了冷宮,依朕看來,鸞兒進宮的事,也不必拖那麼久,儘快辦了吧。」
「父皇,」蕭景珩朝皇上出個無奈的笑容,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傻孩子似的:「大費周章的讓靜華道長出家,可不是為了糊弄陳皇后。眼下陳皇后剛剛冷宮,您就急著接靜華道長宮,那不是平白讓朝臣們將此事往靜華道長上想嗎?萬一有人懷疑,您是為了靜華道長,才特意將皇后打冷宮,這不是平白生出是非來嗎?再者,武定侯畢竟新喪,就算靜華道長已經出家,但是武定侯長這個事實不會變,您這時候接宮,不是更給了朝臣們為難的理由嗎?」
好像又有道理的咋回事?皇上不願的蹙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同一時間,上靜正在崇政殿,手邊就放著皇上心心念念惦記的印,是莫晨鋒從未央宮抄出來的,和六尚局令牌一起到了崇政殿。
莫晨鋒,有眼力見嘛!上靜笑了。
崇政殿里的其他人心複雜。太子和太子妃效率這也太高了吧?!前兩天蒙得皇上掏出了玉璽,這兩天又直接從未央宮抄來了印。
這……乾脆直接篡位了多省心啊!反正結果也差不多。
眼下坐在皇位上的皇上,也不知是啥心……
「陳大人,你先回去吧。」上靜朝陳齊禹說道:「這頭事兒了了,我也沒必要總『扣押』你。回去該如何向陳丞相代,你心裡有數。」
「娘娘放心。」陳齊禹點點頭。
「娘娘,我也回去一趟。」蘇青雲也站了起來:「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想必祖父也想要通過我打聽些消息。」
「好。」上靜微笑著多叮囑了一句:「無論是丞相大人還是大學士,若問起印的去,不必瞞,你們直說在東宮就好。」
行吧!大家一起點頭,順便掃了一眼並排放在上靜手邊上的玉璽和印。
玉璽在太子妃手裡,這印的去也不用猜,肯定像太子妃玉印一樣,被太子收著。
見慣不怪!見慣不怪!就連偶爾過來辦事的王尚書都學會對太子妃掌玉璽睜一眼閉一眼了,他們這些東宮老鳥更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陳齊禹走了之後,蕭景珩才從書房回來,他一進門,不等上靜開口,就先將擺在桌上的印抄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沒找你要印?」上靜見狀挑起眉。
「這是靜兒給我的獎勵,憑什麼被他要去。」蕭景珩一副小氣吧啦的模樣:「印從此以後就是我的,誰也別惦記。」
破鏡可以重圓?她不愿意!世人皆說,寧國候世子魏云臺光風霽月,朗朗君子,明華聽了,總是想笑,他們怕是不知,這位君子,把他所有的刻薄,都給了她這個原配結縭的發妻。而她唯一的錯,就是當初定下婚事時未曾多問一句罷了。誰能想到,讓魏云臺愛慕至極,親自…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