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上菜!」
海棠磨磨蹭蹭的把食盒裡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放在斑駁掉漆的八仙桌上。
綰娘做菜什麼水平,魏嬤嬤是了解的,照理來說這食盒蓋子一揭開就能飄香四溢,可這會兒菜全都端上桌了,怎麼也聞不著菜香味。
細細一燈芯泡在桐油里,散發著如螢火一般大小的昏黃燈,讓魏嬤嬤看不真切桌上的飯菜。
「綰娘今日做的菜有失水準,都做了些什麼菜?」
方姨娘也朝海棠看去,海棠吱吱嗚嗚只想懲罰來晚一點,娘見狀走到桌前一看,當即擰了眉,指著尤其讓作嘔的一道菜問道,「這黃糊糊像污穢一樣的菜是什麼?」
「是……是大廚房曹大娘做的南瓜綠豆湯……粥。」湯水都燒乾了,或許不能湯了。
「這道菜是炸的青蟲麼?」
「是……是的。」海棠閉上眼,視死如歸的報了菜名,「炸青蠶。」
一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安靜的可怕。
「綰娘做的?」
海棠連忙跪在地上不住叩頭,「不,不是,綰娘剛進了大廚房,就……就被徐姨娘搶走了。」
到底伺候姨娘多年,海棠覺到了的怒火沒有指向,繼續說道,「那徐姨娘太過分了,就是在針對主子,我看就是仗著老爺寵,就欺負到主子的頭上來了。」
「就連這點食,都是,都是那些下人搶完了正常菜,曹大娘才打了剩下的這些讓我端回來吃的。」
「姨娘……姨娘!」
方姨娘氣得暈厥在魏嬤嬤上。
「你別再說了,娘,你照顧好方姨娘,我去想辦法讓老爺過來。」魏嬤嬤一撤手,方姨娘就摔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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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碗筷有黃嬤嬤收拾,柳茹月對鶯歌說道,「你帶孩子們出去散步消食,我有話要對陳老闆說。」
明白是要說找孩子的事,鶯歌一手抱起狗娃,一手牽著陳堯出去了。
「陳老闆,你……」
「老爺!」施進急匆匆的抓著下擺沖了回來,附在陳熙耳邊耳語了一番。
陳熙擰了擰眉,沒有回復等他回答的施進,反而向柳茹月詢問,「十娘,你也了解我與方氏的恩怨,此刻,因鶯歌安排的一次次作弄氣得暈厥了,你覺得我應該去看麼?」
?
方姨娘暈厥便暈厥了,故意提被鶯歌氣暈是什麼意思?
柳茹月驚愕的瞪大了眼,知道男子能無恥到什麼境程度,比如負心漢陸鋮澤。
可這個陳熙現在拿這個事來問是什麼意思?
試探,還是想利用?
一瞬間,柳茹月想了很多。
果然想靠著做好事從而尋求幫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知恩圖報之所以為世人誇讚的品質,就是因為很多人都做不到。
果然之前抱著求教人幫忙找孩子的心態,對陳熙態度太好了,讓他覺得柳茹月好欺負了。
心中越氣惱,臉上笑得越是雲淡風輕。
柳茹月直了腰桿,「陳老闆,鶯歌就是個尋常子,不懂高門大戶的規矩,格直接、有恩必還、有仇報仇,捉弄方姨娘的這些手段是孩子氣了些,卻也是心疼堯哥兒過的苦,才會這麼做。」
「況且,這些事都是陳府下人配合完的,應該也是得了陳老闆暗中默許吧。怎麼,現在方姨娘故技重施,你又心疼,要來追責了?」柳茹月譏諷一笑,「我和鶯歌可不是劉氏。」
這一瞬間,陳熙到了的態度轉變,抵眉輕嘆,「你想哪兒去了,事實上,管家剛才說的是……方姨娘死了。」
「死了?」這消息來的太突然,柳茹月有些反應不過來。
上一世並未親參與過宅斗,一直暗中觀察,所得的經驗到底不如親生驗。
況且,這次還不僅僅只是宅斗,還還可能牽扯了朝廷的力量。
就更不懂了,也不敢託大。
看了施進一眼,陳熙笑道「無礙,自己人。」
柳茹月沉默了下來,這施進不是東方府的管家隨著一併被買的麼,這麼快就變陳熙自己人了?
還是說,這東方府其實早就被他買下了?
狡兔三窟,陳熙這樣的生意人,不可能不為自己謀劃未來。
那他明明能有去,還回老陳府冒險做什麼?
紛雜的思緒堵滿了柳茹月的腦子,還從未思考過如此複雜的關係,以前腦子裡只有找孩子、孩子在哪兒,咽了口口水,才反應過來,這事兒其實和無關啊。
這麼擔心做什麼。
是了,他在試探,他還是不相信。
柳茹月厚的笑了笑,「人都有八卦之心,我剛才的確想問,是否是幕後之人殺人滅口了,但,我還是不知道好一點。」
陳熙放在桌上的手指咄咄的瞧著桌子,仿若敲在了柳茹月的心上,「但是,我的,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十娘還想離開,你覺得可能麼?」
「?」柳茹月挑眉,「不就知道有人想要搶你的米莊生意麼,生意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是常事兒,我又不是生意人,我馬上就離開庭郡,不會泄你的。」
陳熙卻口風一轉,「十娘做的飯菜很是可口,我兒甚是依賴你,不如就呆在我陳府吧。」
他沒信的說辭,這是打定注意不放走了!
雖然一開始幫陳堯是於善意,後來見事複雜,柳茹月覺得幫陳熙送回兒子這麼大功勞換個幫襯也算等價換,沒有占他便宜,沒想這就是與虎謀皮。
商人怎麼可能各個都像醉仙樓東家那般心善。
柳茹月搖著頭輕笑出聲,原就是想叉了。
和這樣的人打道,恩不抵事,但做易是可以的。
孩子已經送回來了,再拿這個來說陳熙定然不認,最多給一點銀兩做謝禮,讓在陳府過好日子養著、監視著。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幫你呀?」柳茹月對著陳熙篤定一笑,用上了求字。
因為,知道的不至於讓被困,正常來說,那點報能猜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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