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瀅和漠蒼嵐一行人跟隨奚瑞否出城前去尋找被控制住的容辰等一眾,行程著實不短,而且是在深山老林里,可見奚瑞否將容辰等人藏得有多深。
面對傅思瀅的譏諷,奚瑞否面不改,只道:「傅思瀅,眼下認親一事還沒個定論呢,你沒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傅思瀅笑:「這話說的,若你我真有緣關係,難道你就會允許我對你說三道四嗎?」
「容你放肆倒不至於,不過往日恩怨倒可以一筆勾銷,」奚瑞否倒是表現坦,「往後不要做過分的事再惹惱我就好。」
這話還真是讓傅思瀅有一些些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奚瑞否會是一個這麼好說話的人。
似乎是從的臉看出的心思,奚瑞否無奈地說:「奚家人護短的確是不講理。」
當初和結怨可以不講道理,對容辰下手也不講道理,那麼眼下要和一筆勾銷往日恩怨,自然也能不講道理。對於奚瑞否這番不講理的道理,傅思瀅唯有以一聲冷嗤回應,不予置評。
等尋到奚瑞否一伙人將人抓捕藏匿的山時,一眼生子上前,看到奚瑞否後跟著的傅思瀅和漠蒼嵐,立刻驚惱發問:「三……三公子,你怎麼把他們給帶來了!」
奚瑞否揮手,沉道:「等會兒再予你們細說,先把傅容辰他們給放了。」
「放了?不行,好不容易抓來的,怎麼能放?」剛才可是就快要將傅容辰給殺死的!
一聽見這子和奚瑞否的對話,其餘歹徒也紛紛圍上來,表示疑。
傅思瀅掃視一遍,發現都是生面孔,但細細聽著這群人說話的聲音,尤其是主要和奚瑞否說話的兩個子的聲音,竟都很眼。察覺出什麼,擰眉側首對漠蒼嵐幾句耳語。
漠蒼嵐沉默頷首,背在後的手掌無聲指示,方止得到命令,立刻傳令下去,命長燚軍士兵將附近一片範圍圍住看守起來,並且細細搜尋。
這時,這伙歹徒由於不認同奚瑞否的命令,與奚瑞否發生了爭吵。
率先問話的那名子,帶著十分惱火併且疑的語氣,質問道:「你是不是被他們給威脅了!」
奚瑞否很是惱怒:「聽話,快點放人!」
「你!」那人怒視雙眼,握拳片刻,忽然抬手向奚瑞否的面目上襲去,「我看你不是三公子!」
電火石之間,奚瑞否閃一避,厲聲呵斥:「放肆,你……」
就在這時,傅思瀅悠悠開口出聲:「奚水雲,你不會是換了一張假臉,就連你自己的三哥都認不出來了吧?這未免也太過荒唐可笑了。」
一聽言,被喚為奚水雲的子手中攻勢一頓,嗖地看向傅思瀅,眼中帶著火,須臾又向傅思瀅襲去。
而不等奚水雲踏傅思瀅前一丈範圍,漠蒼嵐淡然一揮袖,一磅礴勁便似從山頭滾落的重石一般擊向奚水雲。幸而奚瑞否反應敏捷,手一拉扯,助奚水雲躲過肚腹,只有胳膊被波及到,否則,這一擊能令奚水雲在床上躺上個一年半載的。
兄妹二人向旁躲閃數步,踉蹌站定,頓時,這伙眼生的歹徒和漠蒼嵐帶來的人呈對峙之勢,互相警惕。
奚瑞否怒發問:「慕王,你下手未免太過狠毒了吧?」
聞言,傅思瀅按住漠蒼嵐,不讓他回應,代為不滿地回道:「奚水雲對我下手,也沒留吧?而且我比起來,更是一個孱弱軀,你護著你七妹,慕王爺護著我,不行?何況,奚三公子,你跟你妹妹在這兒打什麼啞謎裝作不認識呢?幸虧我是要求跟你一起來,否則還要被你留了后招啊!」
一下就知道傅思瀅已經看出易容偽裝的,奚瑞否滿臉煩躁,重重呼口氣。自知是七妹先行出手,有些理虧,扭頭看向奚水云:「你到底在做什麼,連我的話也不聽?」
奚水雲又急又怒,又一頭霧水:「三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去找爺爺詢問事,為什麼會帶著他們回來?還要放了傅容辰?咱們好不容易蹲守這麼多天才找到機會抓住他的!」
注意到傅思瀅愈發不善的眼神,奚瑞否急忙示意奚水雲別再說了:「先別說了,的況我等一下再向你們解釋,趕快把傅容辰他們放了,這是爺爺的命令!」
「爺爺怎麼會有這樣的命令?」
「還不是因為那塊玉佩?七妹,你就想不到這其中有什麼?」
傅思瀅在旁邊嘲笑:「憑的腦子,剛才都在懷疑你是不是別人易容頂替的,你還能指猜出有?」
這時雖然奚水雲還氣呼呼的,不肯執行奚瑞否的命令,但是另外一位應該是奚二小姐的姑娘已然理解,立刻命人放開被藏在山裡面的容辰和一些守城兵。
人一放出來,終於見到弟弟的傅思瀅一打量容辰現在的狀況,立刻臉沉,氣得滿眼都是火。
只見容辰是被其他人架著出來的,上起碼有四刀劍傷害,鼻青臉腫,一臉是!倒是跟在他後的兵,一個個看起來都安然無恙的。可見容辰是以一敵多,被圍攻的。
容辰睜不開眼,瞇著眼看,聲音沙啞:「長姐,是我沒用……心狂氣躁,本事不濟。」
刷得一下,傅思瀅滿眼是淚,心疼得手發抖去檢查容辰上的傷勢。
「胡說什麼!是你太有用了,才替我了折磨。容辰,快,咱們快回去治傷。」
急急護著,走了兩步,回頭惱恨至極地看向奚瑞否等人:「我也希我家的玉佩和你們沒關係!」
那樣的話,必定要取這幾人的項上人頭!
奚瑞否面目繃,目送傅思瀅帶著容辰速速離去。餘注意到慕王沒有一同離去,奚瑞否神更顯凝重。這時,果然聽慕王開口問道:「徐和花嬈現在何?」
奚瑞否蹙眉,咬牙:「你說的人是誰,我不知道。」
漠蒼嵐也不急惱,淡然抬起手指虛虛一點奚水云:「如果這兩個子假臉之下的真面容,的確是奚二小姐和奚七小姐,那麼你就一定知道本王問的人是誰。」
奚瑞否沉默不語。
見對方一副「我不說就與我無關」的表態,漠蒼嵐並不是多話的人,收回淡漠的眼神,轉便離開。方止跟隨離開時,留頭看了奚瑞否一眼,似笑非笑,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在開封城時還沒有吃夠教訓,來了皇城還想挑釁慕王的威嚴。
真是太稚了。
方止亦步亦趨地跟隨著,悄聲問:「主子?」
「全部拿下。」
「是。」
傅思瀅剛剛攙扶著容辰將其送馬車裡躺好,抬步正要踩車凳,忽而,聽到後傳來喊打鬥之聲,扭頭看去,便見是長燚軍士兵已將奚瑞否等人團團圍住,並且以明晃晃的刀劍相迫。
奚瑞否等人自然驚惶,同樣以武對抗。
奚瑞否大喝:「你們做什麼,憑什麼抓我們!」
沒有人回應他,畢竟漠蒼嵐已經走遠。
看著在旁站定的漠蒼嵐,傅思瀅朝奚瑞否的方向抬抬下:「這是?」
漠蒼嵐平靜地說:「本王不了這個氣。」
「哈哈,」傅思瀅當即忍俊不,生笑連連,對他眉弄眼地表示:「我也不了這個氣!」
「嗯。」
奚瑞否呼喚無應,又不甘心束手就擒,但面對極制力的長燚軍又是毫無還擊之力。奚家這一群人,雖然個個負武功,但他們合起伙來對付容辰和一群尋常守城兵還行,想要對付長燚軍數十士兵,無異於癡人說夢。
不過片刻,包括奚瑞否、奚水雲在的一眾奚家人和奚家護衛,紛紛掛了彩,奚水雲更是臉面上被劃了一道長約半指的痕,驚得這姑娘尖連連、咒罵不斷。
見狀,知道慕王絕不是一個心慈手的,奚瑞否唯有馬上吩咐己方人收手,乖乖被擒,否則被收割了命也是說不好的。
奚瑞否被按著帶去馬車後方,路過見到漠蒼嵐和傅思瀅,大喊:「傅思瀅,你眼下如此對我等奚家兄弟姐妹,不怕回城後會遭到如何的質問嗎?」
傅思瀅一臉無辜,真想大喊冤枉:「奚瑞否,你可不要口噴人。你被慕王的人打傷擒拿,是因為我弟弟的事兒嗎?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奚瑞否被反咬一口,頓時憋塞不已。雙方心裡都清楚,漠蒼嵐自然是在替容辰出氣的,可表面上漠蒼嵐會拿奚瑞否疑似收留背叛慕王的舊屬為理由,這是誰也不能說不行的!
此時,奚瑞否是真希看守徐的那兩個下屬一時疏忽,讓徐給逃跑了,那樣慕王就沒有證據能抓他了!
其實,漠蒼嵐將假扮歹徒作案的奚家這群人拿下,未嘗沒有給相府和奚家認親失敗做防範的想法。
一旦認親失敗,意味著歸、理歸理,晉國人在大昌皇城為非作歹並且打傷大昌員,尤其是這群晉國人還是晉國重臣的家屬,未經報冊潛大昌皇城,這簡直能為大昌對晉國宣戰的引子!
而按奚家護短的習慣來看,將奚瑞否等人拿在手,足以對付奚家家主。
一行車馬明正大地回去皇城,不僅沒有分毫掩飾,反而有種招搖過市之。不過一兩個時辰,皇城滿大街的茶樓酒館就都在傳傅參將功抓捕賊人歸案,但因公負傷。
大昌的老百姓們在誇,而奚家家主得到消息后,只能心塞。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漠蒼嵐會把這些奚家小輩給抓起來,一點也不忌憚有他這麼個老傢伙在。
「大人,爺小姐們都被那大昌慕王抓了,咱們該怎麼做?」
正當奚家家主也犯愁該如何去慕王府要人時,慕王府的信就送到了他面前。
今晚酉時,慕王府設宴款待晉國使臣,另有大昌宰相作陪,恭迎大駕。
瞧著請柬上寫的「恭迎大駕」四個字,明明是禮貌客氣之語,奚家家主卻越看越不舒服。心中生出一氣,他忍不住道:「怪氣。」
下人:「嗯?」
……
本來,傅思瀅是想著如果奚家人把容辰毫髮無損地放了,父親不知道這回事,和奚家家主之間肯定還是可以和氣言談的。
畢竟是認親,曉得父親多年來心中對於世來歷的記掛,以及對於親生父母的想象。可眼下容辰了這麼多傷,定然是瞞不住的。
李氏一邊抹淚,一邊看大夫給容辰上藥。容辰明明在生汗,卻愣是一聲痛都不喚,還有心思安母親別哭。
大夫也慨:「爺真是好樣的。我來的路上都聽人說了,跟爺一起去抓歹徒的兵們一個個都好好的,他們說都是因為爺一個人糾纏住那群手不賴的歹徒,他們才虛驚一場。」
聞言,容辰苦笑一聲:「您別說了。」
「誒,怎麼不說。也就是爺您有這樣的善心,換其他武,還不都是讓手底下的小嘍啰衝鋒陷陣?」
「我就是小小嘍啰,自然該我衝鋒陷陣。」
「爺就是心善,不愧是相爺之子,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聽著郎中的誇讚,一家人難免有些難為。旁人不清楚,他們自家人難道還不清楚嗎?奚家那群人就是沖著容辰來的,自然沒有心思去理會別的雜七雜八。奚家若是真的作惡的歹徒,就那群三腳貓功夫的兵,一刀一個就能殺一路了。
郎中走後,吩咐下人都到外間守著去,一家四口人留在屋裡,傅宰相一手拿著假玉佩,一手拿著真玉佩,沉重慨:「爹本是想著能救你的命,哪料是救了你弟弟的命。」
傅思瀅坐在床邊,著發白的容辰,心疼不已:「正是容辰被我牽連,替我難了。」
「長姐,沒有,與你無關,」容辰虛弱地自責道,「若不是因為我心浮氣躁、輕易上當,也不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你之前沒聽他們說嘛,盯了你好多天了。此計不到你,還有別的計策,你還能計計不上鉤?」
容辰閉眸,憋屈不已:「終歸是我本事不濟。」
聽著一雙兒的言語,傅宰相嘆氣開口:「好了,不要再懷疑自己了,這次沒事就好,往後提高警惕。」
「嗯。」
「今晚去慕王府赴宴,便是我與思瀅一起吧,夫人你留在家中照顧辰兒。」
「好。」李氏雖然也很想知道夫君的世,但還是照顧兒子更重要。
……
這次慕王府宴請晉國使臣,漠蒼嵐是一定下此事就立刻宮給皇上稟明了。不過自然無法細說實,只道是尋常禮宴,也只請了傅宰相作陪。
慕王、奚家家主、相府,無論怎麼想,也無法將這三方以何種和諧的謀方式聯繫到一起,皇上自然未作他想,只道讓漠蒼嵐在宴請完晉國使臣后,也尋個合適日子宴請北夏使臣,不要顧此失彼了。
說是尋常禮宴,其實連尋常禮宴也不如,沒有禮樂舞姬、沒有穿梭奴僕,甚至在奚家家主慕王府時,看著滿府森嚴的兵衛布守,深有要被甕中捉鱉之。
傅思瀅陪同不安的父親居於前堂,聽到下人說奚大夫至,傅宰相攥雙手離座起,目定定看向閃亮著點點燈火的堂外,等看到奚家家主的形於夜中慢慢顯現后,他上前,腳步帶著幾分踟躕。
傅思瀅無聲跟在父親後。
奚家家主一堂,視線立刻與傅宰相對上,端詳片刻,張口言,言又止。
傅宰相見之,更是心頭忐忑。鞋底地面,漸漸靠近奚家家主,在其面前站定。出手,亮出那枚與奚家家族玉佩一樣,唯有雕字不一樣的玉佩。
玉佩白潔潤,微泛紫,以荊棘圖騰為底,「青」字上下左右雕有刀劍槍矛四種殺氣騰騰的武,顯得極為緻尊貴。
奚家家主接過玉佩,不用細細端詳,便是老淚漣漣。
「這玉佩,可是你養母給你的?」
傅宰相點頭:「是的。養母傅老夫人說是放在我的襁褓之中的,送養的人家說這玉佩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是唯一能留給我的念想。」
奚家家主急急追問:「送養你的人家與你母親是何關係,他就沒有說一說你的親生母親在哪兒?」
「沒有,」說起這個,傅宰相也是神晦暗,「養母抱養我,本就希我與親生父母斷絕瓜葛,送養的人家不主說起,更不想過問。我長大后,敬重養母,不願惹養母怒生氣,更不敢詢問當年送養人家的況,所以……亦無從得知我的親生父母是何境遇。」
聽到解釋,奚家家主抬手拭淚,哽咽不已,斷斷續續地說:「你母親當年帶著剛滿月的你,寒冬逃亡,若不是實在存活不下去,怎捨得拋下你啊。你、你雖然未去尋找,但這麼多年,危難早已消除,也不來尋你,只能說明、說明你母親……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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