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卿九的眼裏，賀歸就是的小徒弟，或者小弟弟。

他子單純又倔強，什麼心全都寫在臉上了。

經常口是心非，行為還有些稚。

對待醫和針灸又是那麼認真。

他肯定一直以來都很孤獨，才會忽然對產生這麼重的依賴。

「賀歸，你不願意跟我走？」

「我……我不願意。」

賀歸委屈地抬頭看著:「你離開之後，是不是就會嫁人，就會生孩子？」

「你做我一日的徒弟，一輩子都是我的徒弟，你若是不願意做我徒弟，做我弟弟也行。」

賀歸將最後一針落在纖細的藕臂上，一言不發。

直到將銀針收回，賀歸才悶聲說了一句:「我去做飯，你等著。」

卿九看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也太犟了。

賀歸做好飯之後，照例拿過來給卿九喂飯。

今天做的是清蒸鱸魚，配上米飯。

卿九大老遠都聞到香味了。

不得不說，賀歸的手藝是一絕。

他拿著勺子送到卿九的邊。

「我右手可以，我自己吃。」

賀歸的臉一沉:「我喂你，你不方便！」

他執拗地拿著勺子，是要親自喂。

卿九拗不過他，只好讓他喂。

「等這兩日我的胳膊能了，我就把針灸的一些治療法子都寫下來。」

「我不用你寫，你說我自己寫。」

賀歸低著頭收拾著碗筷。

「也行，自己寫記得住。」

賀歸扁著，滿臉寫著不高興。

接下來的兩日，賀歸總是找各種借口說自己沒學會。

這裏不懂那裏不懂，這裏學不會那裏學不會，反反覆復地讓卿九教他。

卿九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氣惱。

「賀歸，你能不能別老是孩子氣！你也年紀不小了！我有很多事要做，等我子痊癒，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去做。」

有很多人等著去救，沒有那麼多時間耽誤。

賀歸聞言，也惱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你說的重要的事，就是去投奔顧暮舟是嗎？你喜歡他，他不見得喜歡你，他和那個北域公主投意合！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能不能醒醒，別執迷不悟了？」

「你不懂，別說話。」

賀歸什麼都不懂，有些事還是別讓他知道為好，知道的太多很危險。

「我不懂？是我不懂，還是你太天真啊！」

賀歸氣鼓鼓地說完，拿著自己的包袱就出門了。

卿九看他負氣離開，越來越搞不懂這小徒弟腦袋裏想的是什麼了。

又不是不帶他。

整天發些小脾氣。

賀歸去了鎮子上，正遇見顧暮舟騎著馬帶著人從鎮子上走過，他神肅穆，臉沉重。

狂月跟在他側:「主子，人還沒找到。」

顧暮舟握了韁繩:「還沒找到？這都多久了？還沒找到！再多派人去找！」

「是。」

賀歸抬眼看著他，正巧，顧暮舟也看了過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即，顧暮舟收回了目，騎著馬離去。

賀歸走進藥鋪，問掌柜的:「那人誰啊？」

「你不知道？」

「不認識，沒見過。」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慎王爺！」

慎王爺顧暮舟！

賀歸神一頓，眸收。

長得確實很好看，靠著這副皮囊，到底騙了多小姑娘。

「聽說最近戰事越發地張了，臨水的援軍到了，我們徐國和北域的兵力不足與之抵抗，慎王爺正想法子對抗呢！唉，這世道，也不知道有幾天安生的日子。」

藥鋪的掌柜的邊嘆氣邊搖頭道。

「他來這裏做什麼？」

「聽說是找人，不知道找誰。」

「不在前線待著，還有空找人。」賀歸嘀咕了一句。

「說明那個人肯定很重要，慎王爺這幾日經常來這裏的。咱們國主也不知道如何了，那臨水的國主手裏著我們皇上，以此要挾，慎王爺和安王爺都不敢輕舉妄，一直都是找機會，削弱他們的兵力。」

「你覺得他能打贏嗎？」

賀歸問。

「如果慎王爺打不贏，那這世間沒人能打贏了。」

「掌柜的，我的藥包好了嗎？就這些吧！」

賀歸沒再和他繼續聊下去，拿著葯匆匆回了山谷。

卿九見他回來，開口:「我給你寫了一些位的功效以及一些比較通用的針灸之法。」

「我今天遇到顧暮舟了。」賀歸放下藥道。

卿九神一頓，猛地抬眼看過去:「你看到他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聽說是找人。」

賀歸道。

卿九的心頭猛地一滯。

顧暮舟還在找自己。

手指微抖，心頭狂跳了幾下。

不能因為耽誤戰機。

現在雙還不能，手臂也在恢復中，只會讓顧暮舟擔心。

卿九拿起紙筆，立刻寫了幾句話，給賀歸。

「賀歸，下次你若是見了他，幫我把這個給他。」

賀歸看著手裏的信，一瞬間覺得無措又失落。

「你這是幹什麼？」

「你只需要幫我給他就好。」

賀歸接過那封信，頓時覺得燙手，他收了手指，心底一陣不快。

悶聲回應了一句:「知道了。」

「你還打聽到什麼？」

「我只知道，這場仗不好打，徐國和北域的兵力不足，北域那邊好像也遭到了襲擊，兩邊都不好過。」

卿九揪了手指。

還是因為顧酌，若不是顧酌在他們手裏，顧暮舟肯定能儘快解決。

「你可真夠心的。」賀歸冷哼了一聲，將買來的葯收拾好。

因為卿九這封信，賀歸故意好幾日沒去鎮子上，卿九催了他好幾次，他都說藥材夠用。

直到五天之後，賀歸的藥材終於用的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地準備去鎮子上。

卿九的手臂已經恢復好了，只是還有些疼，但是可以自如行，接下來就是雙，還有背部，都需要靜養和治療。

趁著賀歸出去，取出西藥服用，有利於恢復。

鎮子上，賀歸沒遇到顧暮舟，但是街上的人明顯比之前了很多。

他走進經常去的藥鋪，買了一些葯。

思量再三，他還是把那封信拿了出來。

「掌柜的，你若是哪天見了慎王爺，幫我把這個給他。」

「你認識慎王爺？」

「不認識，幫人辦事。」

說完，賀歸背著背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