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起站在窗前,看著屋外的景。
夕沒地平線,將最後一縷輝灑在茂的叢林,餘暉的順著葉子照進了木屋裡,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
影里,卿九似乎看到了那張悉的臉龐。
思緒也跟著飛遠,飄散,再逐漸匯聚那個影,彷彿就在前。
好想他啊!
「過幾日,我去一趟鎮子上,你們想吃什麼,」賀歸一邊收拾著采來的草藥,一邊問。
「你問問酌兒吧。」
卿九沒什麼心。
心心念念著顧暮舟的安危。
顧酌說顧暮舟了傷,但沒有命之憂,只不過憂思過度。
不過,又不能將顧酌一個人留在這,賀歸的醫,還有些不放心。
賀歸聽了卿九的話,扭頭去問顧酌。
顧酌也不客氣:「朕想吃的東西你買不到,算了,你把鎮子上點心鋪里所有的點心都買一份。」
賀歸:……
「皇上,我沒那麼多錢。」
賀歸擺著一張苦瓜臉。
顧酌白了他一眼,直接從腰間取出一塊玉佩丟給賀歸:「拿去!」
賀歸看著手裡泛著綠的玉佩,眼睛頓時亮了。
他從未見過這麼好的玉佩,而且還是皇上給的,肯定很值錢。
「您就等著吧,我到時候一定給您買來。」
賀歸捧著玉佩,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放進隨的包袱里。
三日後,賀歸背著一筐草藥去了鎮子上,依舊是那家藥鋪。
一進藥鋪,他便覺得氣氛不太對。
鋪子里坐滿了人,都是士兵打扮,為首的是慎王爺顧暮舟。
他神有幾分疲憊,從賀歸進來開始,他就一直盯著賀歸看。
賀歸心裡發,握了背簍的,抬眼看向掌柜的。
不等他說話,顧暮舟率先開了口,問掌柜的:「是他嗎?」
「回王爺,就是他。」
賀歸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就被狂月提著領子帶了出去,屋子裡的士兵嘩啦啦地一起跟了出去。
「喂,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真是夠了,最近遇到的人怎麼都喜歡提著他的領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是幹什麼!」
掙扎無果,賀歸放棄了。
狂月將他定在牆上,問他:「上次你給掌柜的那封信,誰給你的?」
賀歸愣了一下,看了眼顧暮舟,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
顧暮舟是徐國之人,不會對卿九如何,卿九又給他傳信,賀歸便也沒瞞著。
他道:「那是我師傅給的。」
「你師傅?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卿九。」
卿九……
顧暮舟的眸陡然一,上前幾步道:「帶本王去找!」
「那個,王爺,你先讓你的手下放我下來。」
狂月鬆了手,催促道:「你快點!」
「急什麼,我還得買點點心回去,這可是大人要吃的。」
賀歸理了理襟,心裡在竊喜。
師傅若是知道了,慎王爺要見,肯定樂開花了吧!
畢竟,普通人這一輩子可能都無法見到慎王爺這樣的人啊。
師傅肯定很激他。
聞言,顧暮舟隨手一揮,狂月立刻會意,將周圍的點心小吃都買了一遍。
他遞到賀歸面前:「夠了嗎?」
賀歸:……
「夠……夠了。」
「快走。」顧暮舟眼中好似有一團火在燒,不停地催促著賀歸趕走。
賀歸蹙眉。
這慎王爺怎麼如此猴急!
該不會,他真的喜歡三妻四妾,想納了自己師傅吧?
那怎麼行啊!
路上,賀歸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慎王爺,您……不是只喜歡王妃一人嗎?」
「您該不會是想娶我師傅吧?」
「我師傅確實生的好看,但您不能娶。」
「王爺,您聽我說,我師傅已經有喜歡之人了。」
……
「聒噪!」狂月踢了他一腳。
「你這侍衛怎麼那麼兇啊!」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從懸崖上丟下去。」
賀歸笑嘻嘻道:「嘿!我摔不死!下面是潭水,我師傅當時就是掉進了潭水裡,被我給救了!你扔了我也沒用!」
狂月:……這個人怎麼那麼賤啊!
「你說,掉進水裡被你救了?」顧暮舟突然開口:「傷的重不重?現在如何了?」
「王爺別急,剛開始那幾日,師傅渾都不了,癱了你懂吧。但是,後面憑藉我高超的醫,師傅現在已經可以下地隨意走了。」
賀歸沾沾自喜,狂月直接打破了他的謊話。
「肯定是你師傅教你的醫!」
「你這個人真不識趣!就算是師傅教的,那也是我手的,我絕對有功勞!」
狂月:……
顧暮舟聽了后,眉心鎖。
想不到,九兒了那麼重的傷。
一想到渾是傷的模樣,顧暮舟的口就一陣疼。
他現在迫切地想見到,然後告訴,他很想。
他想抱著,地抱著。
走了半個時辰,幾人才到賀歸的木屋下方。
見他停下來,狂月四周看了看:「怎麼停了?」
「到了。」
「到了?」
賀歸抬起頭,示意他們往上看。
狂月和顧暮舟這才發現,樹上竟然有一個木屋,木屋整都被樹葉遮擋,不仔細觀察,還真發現不了。
怪不得,他們好多次在這片山谷搜索,沒有找到蹤跡。
這山谷里就沒有其他人住著了。
賀歸仰頭喊了一句:「師傅,您看我帶誰來了?」
卿九順著窗口往下看去。
那一瞬間,四目相對,的眼眶在一瞬間潤,鼻尖也湧起一陣酸,嚨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著下方的顧暮舟,好似隔了一個世紀沒有看到他。
他下的鬍鬚長了……也瘦了,神更是憔悴了不,皮也黑了。
從前的意氣風發,變了如今這副略顯頹靡的模樣。
顧暮舟的眸子微微抖,一張一合,只說了兩個字:「九兒……」
「顧……顧暮舟。」
再也顧不上其他,卿九奔出木屋,順著梯子下來。
過葉片的隙灑下來,影子斷斷續續,在地上被分割好幾塊。
打在顧暮舟的臉上,更讓他看起來憔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