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鵬從不會因為錢而發愁,我們卻要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勞累。
本來我也是不愁的,掌管烈火酒吧,有固定的工資和提,還有份和灰收,一個月幾萬塊錢不是問題。
但洪衛軍之前說了,胡文瀚的事一完,我就有多遠滾多遠,所以這并不是個長久之計。
我們想要賺錢,得去開拓其他路子。
看到董星他們為了幾十塊的紙殼子這麼費勁,說實話我心里難過的,想帶他們賺錢的心思,也就更加強烈。
我想了想,說:“趁我現在還是烈火酒吧的經理,咱們要把這個資源最大化地利用起來。吳凡、董星,你倆去和酒廠談談,爭取做個一級經銷商,先給烈火酒吧供貨,再往其他ktv、飯店發展,不說壟斷整個襄縣的酒業市場,起碼也要占下一定的份額吧。”
烈火酒吧的酒雖然種類繁多,但大多是假酒,就是周邊鄉鎮的小作坊里產的,這種假酒喝不死人,就是味道有些差勁,反正客人都摻著飲料喝,很有人能察覺到不對勁。
再說,有幾個人嘗過真酒是什麼味道的?
我的想法是,先利用烈火酒吧,給吳凡和董星打開市場,等他倆有了一定的資本后,再慢慢往其他店里輻。
即便我將來不在烈火酒吧干了,在這行業起碼也有一席之地。
至于阿發、阿財和曾小寶,可以繼續呆在烈火酒吧,等吳凡和董星發展起來了,再跟著他們干不遲。
幾天下來,我一直在考慮這事,這次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了。
但,供酒不是個小買賣,本就在那里放著,即便是假酒也不低。
吳凡和董星要去和酒廠談,還想當一級經銷商,沒有資金是不行的,哪怕是第一次,也得至七位數。我這雖然能賺的,但花起來也厲害(比如他們的醫藥費),現在手頭只有十萬,董星倒是自己有產業,但也只夠溫飽,只能湊幾萬塊。
阿財前段時間中了大獎,和阿發一起拿出來十萬塊。
曾小寶別想了,分文沒有,飯都得蹭。
我們幾人湊來湊去,也才二十多萬,忍不住回頭看向郭文鵬。
郭文鵬打著呵欠說道:“別看我了,我爸嚴我創業,吃喝玩樂還行,投資一分沒有……我靠他賞錢花,就得看他臉。如果是差一二十萬缺口,我還能給你們填上,現在差太多了,我也無能為力。”
確實,現在很多富一代對自家孩子的要求就是別創業,買車、買房、吃喝玩樂能花幾個錢,創業可是分分鐘就把家底敗了!
大家正犯著難,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竟是齊駿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后還跟著他的小兄弟俞嘉嘉。
之前在按會所,我給齊駿一頓錘,看樣子傷還沒完全好,竟然就敢往我這邊湊了!
這麼大的底氣,難道還帶了其他人?
這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跳了起來,我本能地拔出一柄匕首,其他人有拿輸瓶的,有把凳子抄起來的,吳凡第一時間躺在床上,還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假裝自己還在昏迷。
只有郭文鵬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笑呵呵地看著我們。
“郭!”齊駿進來以后,先沖郭文鵬打了個招呼。
“哎!”郭文鵬點了點頭。
“想干什麼?”我手握著匕首,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你不是說,讓我三天湊五十萬送過來麼?”齊駿臉發白,沖俞嘉嘉擺了擺手。
俞嘉嘉走上前來,直到這時,我們才注意到他手里拎著個箱子。
當著我們的面,他把箱子打開,出里面一沓又一沓的紅鈔票。
我有些愕然地看著這個場面。
我之前確實跟齊駿說過這話,但我只是想提醒他,別忘了吳凡和董星還在醫院,你要報警的話,咱們一起玩完,本沒想過他能真的把錢送來!
在我印象里,齊駿本不是這種慫人,他能在桃園村和董星互砍,渾飆也不躲不避,怎麼可能因為我扎了他幾刀,就把五十萬送了過來?
這家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是我要來送的。”顯然看出了我的疑,齊駿輕輕咬著牙說:“我恨不得弄死你,但瀚哥一定要我跑這一趟……”
瀚哥,自然就是胡文瀚了。
“但你也別誤會。”齊駿繼續說道:“我們都承認你是個很難纏的角,洪衛軍這次確實找對了人!不過,瀚哥并不怕你,只是很欣賞你,這五十萬,是他的見面禮。另外,瀚哥也準備開個酒吧,就在烈火酒吧對面,規模、資金都要更大,想讓你過來當經理,工資翻倍、提翻倍,份占百分之五十,你看怎樣?”
這番話一出口,病房里頓時一片寂靜。
胡文瀚這是要收買我!
吳凡把被子從頭上揭下來,巍巍地坐起,略帶激地說:“好,我替李虎答應……”
“別胡說!”我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吳凡臉上出不解,但還是沒吱聲。
郭文鵬仍舊笑臉盈盈地看著我們。
我又轉頭看向齊駿,說道:“謝謝瀚哥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把錢拿回去吧!”
齊駿不解地說:“為什麼?是嫌錢不夠多?你想要多錢,開個價吧……”
“多錢也不行。”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從牢里出來以后,只是個無人問津的小癟三,是軍哥重我、提拔我,才有了我的今天!軍哥待我恩重如山,我絕不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回去告訴胡文瀚,讓他洗干凈脖子,我遲早殺了他!”
說完這番話后,四周眾人均是一片容,似乎被我的“大義”所了。
“牛。”郭文鵬輕輕說了一句。
殊不知我只是考慮到劉福生的案子還沒破,暫時不能離開洪衛軍而已。
是的,王偉真是拿我死死的,他知道我最恨這種狼心狗肺的罪犯,哪怕一分錢賺不到,也想把他繩之以法!
所有的一切,從我捅死老富的那天起。
似乎就注定了。
就像他說的一樣,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做線人了。
“……不是,你才認識洪衛軍幾天啊,至于這麼給他賣命嗎?!”齊駿愣了半晌,終于開口說道:“你瘋了啊,這麼護著他!你去打聽打聽,劉福生是怎麼死的,就知道相信洪衛軍是件多麼愚蠢的事了!”
“怎麼死的?”我反問他。
“呵呵。”齊駿卻又不再說了,只是嘟囔著道:“人倒是有的,可惜他媽是個傻子,信誰不好,信洪衛軍,我等著他把你吃干抹凈、一腳踢開!”
說完,齊駿轉往外走去。
“拿走你的臭錢!”我罵罵咧咧。
“瀚哥說了,是那倆小子的醫藥費!”齊駿頭也不回。
“阿發,給他丟出去!”我惡狠狠道。
“放你的屁!”阿發還沒手,吳凡突然輕如燕地從床上跳下,一把將錢箱撲到下,面發狠地說:“人家說了,這是給我和董星的醫藥費!誰敢一下,我讓他嘗嘗什麼拼命三郎!”
阿發指著他說:“你能啊,以后自己拉屎撒尿,我和我弟可不伺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