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爍說到這戛然而止,他眼神無安放,整個人開始有些不自然。
云初醒歪著腦袋看他,眨了眨眼,嬉笑道:“小王八,你關心我?”
“我沒有。”他矢口否認,眼神飄忽不定,清了清嗓子,道:“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皇上會要了我的命。”
云初醒不疑有他,點頭哦了一聲。
比起他擔心自己,燕歸塵會弄死他這個說法更讓深信不疑。
“這事兒公爺不知道吧?”問。
裴爍雙手抄在前完后一靠,語氣不屑:“我爹那人又不知道,一張出了特別能吃還偶特別能叭叭,要是讓他知道不出一天就吹到皇上耳邊了。”
云初醒稍稍思量,覺得很有道理。
畢竟他是什麼緣由都沒有就能和邱太傅這個文人吵起來的,那上功夫可不就是非一般人所能比的。
不過好像沒去宮里看燕歸塵了,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什麼。
那天裴爍來接的時候,沒和他說一聲就走了,那個時候是想著過兩天再去宮里的,沒想到一眨眼就過了這麼多天。
“啊,對了,”裴爍突然開口,“那個,皇上來府里找過你。”
云初醒微愕:“什麼時候?”
就在昏迷的第二天,他剛回到護國公府就撞上了微服出宮的皇上。當時他還以為是皇上知道了云初醒的事才過來,弄得他心尖發。
結果發現不是,只單純地想看看云初醒,為了不讓皇上發現,他隨便扯了個理由讓皇上離開了。
“什麼理由?”云初醒凝視著他問。
燕歸塵都到護國公府了,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就讓裴爍三言兩語就打發走,除非是怕不愿見他。
裴爍支吾道:“呃,我說,你不想見到他。”
云初醒白眼一翻,果不其然。
“你還真是,好機智啊。”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
“那天不是你說不能他知道麼?那要讓他不知道這件事,可不就得不能讓他見到你。”
他說的也沒錯吧,不想讓皇上知道,那就不能見到皇上,因為一旦見到了就餡兒了。就算知道皇上來了,肯定也不會見的,略算一下,最終不還是不想見皇上嘛。
這沒問題啊。
“可你這麼說是瞞住他了,但我怎麼覺得我要有事可做了呢?”有些迷。
看來今晚得進宮一趟和燕歸塵說說清楚,事都過了兩天,現在才想著要去其實已經算遲了,只希燕歸塵不會想。
裴爍見神凝重,像是在思考什麼重大要的事,他腦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有些不敢確定地問:“你不會是想去宮里吧?”
云初醒有些意外地了他,“您怎麼知道?”
裴爍:呵呵,你就差寫在臉上好吧。
他嘆了口氣,語氣慵懶:“我看你還是別去了。”
秀眉一蹙:“為什麼?”
問了之后想到什麼,兀自點了點頭,里喃喃道:“是了,他應該都沒有閑時見我的。”
說完眸一暗,好似有些沮喪,裴爍抬眼注視,眼底神復雜。忽然云初醒抬起頭,他就忙撇過頭看向別。
“登基大典都會干什麼?”
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裴爍不由得愣了愣,半晌他才向緩緩道來。
登基大典當日皇帝會帶著群臣祭拜天地、宗祠,禮拜土地社稷。之后會在大殿文武百朝拜,接玉璽。
“最后就是昭告天下,頒布詔令。”
云初醒完了詳細完整的流程之后,一陣心累,這也太繁瑣了,
天不亮就得做好一切準備,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有任何差錯。
祭拜天地,社稷也不是燒一炷香再拜一拜那麼簡單,這過程也是繁雜得很。
見這幅神態,裴爍眉一挑:“這還沒完呢,到了晚上的時候,宮中還會舉辦晚宴,召集文武百......皇帝登基是大事,為顯新皇帝的仁慈,一般這個時候都會減免賦稅,大赦天下。”
他說著說著,一下就扯遠了。
云初醒漸漸沒了興致,思忖過后,決定還是先別去了,等登基大典過后再說吧。
日子又過了兩天,護國公和裴爍都去了宮里,今日便是登基大典了。
云初醒待在自己的別院百無聊賴,其實之前又提過想去看一下這大典如何舉行,裴爍聞言拉下臉說:“你要想被刺猬那就去。”
只得做罷,倒不是慫,而是,一個登基大典而已嘛,也沒什麼可看的,對吧。
誰讓現在心脈損,弱氣虛呢,且不說能不能在運氣推力,以后能不能再飛檐走壁都是個問題。
原本是沒這麼嚴重的,就是因為那次劈石頭給劈出病來了。
好心痛,這次是真的,真的心痛。
看著屋里堆著的白花花的銀子,一點都不覺得好看了,好他娘的刺眼。
以前喜歡金銀財寶,是因為有婆婆他們要養活,現在孑然一,不愁吃穿,要這銀子還有什麼用呢。
終于不用事事顧忌,左顧右盼了,但這樣的日子,好像也沒了盼頭。猝不及防地傷起來,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也不復存在了。
曾經是為了云翎,現在是為了云翎和燕歸塵,好像也進了很多人。也許現在的覺還沒有多強烈,但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
既然選擇了走下去,就得去接一些事。比如失去的,又比如得到的,不論好壞,才不枉走這一遭。
想,婆婆他們舍命去護著的時候,也是希能這樣想通,然后好好地接新的生活吧。
竹螞蚱被在手里,反復地看,不知不覺鼻子就酸了。
原來想念就是這樣的覺,不是非要見到那些人,只要想起一句話,一件事,一個想法,都能讓人難潸然淚下,不問緣由。
清月抱著一個酒壇子走進院子,發現伏在石桌上,手里還拿著一個竹螞蚱。
走過去輕聲喊:“小姐你怎麼趴在這里,夜里冷,著涼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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