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一放學就趕忙跑回了家,晚自習都上的心不在焉的。
卓季芳和沈柏裕這個點都還沒睡,客廳里燈火通明的。
“我哥呢?”林漾一進門就問。
“績出來后他就跟同學出去踢足球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難過了,這不考個省狀元也沒什麼,這個分已經很好了,全省第二,他可別什麼打擊。”
相比于卓季芳此刻的擔憂,沈柏裕則很淡定地摘下眼鏡:“他這小子,心里承能力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他本來就對省狀元這頭銜沒怎麼放在心上,725和727就相差兩分,他到了海京大學的分數線,本不在意這一兩分。”
今年的省狀元是北咸市第一中學的一名復讀生,因為家庭原因多了一項加分政策,原本總分低于沈妄,加完分后總分也就到了727。
比沈妄高出了兩分。
但實際,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第一還是沈妄。
只是沒省狀元的頭銜罷了。
但市區以及外省各大重點高校都已經開始聯系了沈家,省區那邊也打了招呼,紛紛向沈妄拋出橄欖枝要人。
那些條件全部任由沈妄挑選和提要求。
市政府那邊也要派人上門道喜。
更是把電話打到了。
林漾在家聽得嫌吵,也知道就像沈柏裕所說,沈妄一向不在乎這第一第二的頭銜,但總覺得這一次不一樣。
因為哥當初答應要給考個第一回來時,他眼中的勢在必得林漾到現在還記得清楚。
沈妄不在乎。
可怕。
沈妄會因為在乎。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林漾還是出了門。
沈柏裕和卓季芳都在書房里,正忙著和電話那邊的人周旋應付,也沒人管。
知道沈妄常踢球的那個足球場。
沈妄的確是在。
展子鑫累的不行,撐不住已經先回去了,寂靜偌大的足球場只有沈妄一人。旁邊昏弱的路燈依稀照亮那一片。
“哥,”林漾喊他,頭發被風吹散,隨意攏了下,扯著嗓子,“太晚了,沈叔讓我來喊你回家。”
風聲把的聲音吹得有些零散,沈妄踢了太久,整個服都汗了,他頭發也跟剛洗過一般,汗珠從他額頭不斷滴下來。
足球被沈妄用腳尖練踢起,他抬手撈住,一只大掌輕松握住,前劇烈起伏著:“幾點了?”
因為要打球,他摘了手表。
手機和巾也在林漾周圍。
林漾沒看手表,應他:“快十二點了。”
夏日的黑夜本就來的遲一些,一抬頭,夜幕綴滿了漫天星。沈妄也沒再踢,抱著球走過去,甩了兩下胳膊,他站在和林漾隔了兩米遠的位置,抬手:“把巾和水扔過來。”
林漾照做。
今天尤其配合。
隔著半明半暗的夜,沈妄眼皮掀了掀,視線凝在臉上頓了幾秒。
一瓶水被他喝了大半,沈妄用巾恣意地擼了把頭發,又糙地了下上的汗,才抬手,繼續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
手臂僨張有力,線條利落鋒利。
礦泉水瓶子在他手中被扁,變一團,沈妄這個時候才了口氣問:“想找我說什麼?”
沈柏裕不可能讓林漾過來喊他回家。
這個時候沈柏裕在忙什麼沈妄都很清楚,更何況,沈柏裕知道,他并沒有因為這次的高考分數而打擊。
“覺得你哥我會難過?”他看出林漾的猶豫,扯著笑,被汗水打的眉眼間依然是年放恣的傲然,
“我尋思著,725這個分數也沒那麼差吧,你們就這麼擔心我?”
全省第二、725這個分數要能用差來形容,那他沈妄兩個字也可以倒著寫了。
林漾說:“我知道。”
上的汗味被風吹得差不多了,沈妄才走過來,把足球放地上,踩著臺階問:“那就是因為省狀元?”
他的聲音聽不出起伏,角淡著:“一個第一名而已,沒考到還給你省了一份祝福禮,你哥可是給你省錢了。”
沈妄還在想著那份祝福禮嗎?
“省狀元是因為加分,真正的第一名還是你。”林漾答應他,“之前的說好的祝福禮該給的還是給,哥,你想要什麼?”
今天這麼順著,沈妄反倒有些不習慣,知道這個分數他并不驚訝,725的績跟他高考結束時估的差不多。
更何況,他覺得這個分數是真的好。
只是。
沈妄并不在乎有人的分數在他之上,他尊重每一個辛苦努力的對手,但只是這一次,也只有這一次,他對省狀元,對第一名,生出了想要爭奪的想法。
平常只是順其自然,沈妄甚至沒去看過幾次排名,但這一次,是他明確的自己想要、想得到。
只因為,林漾曾答應送他一份祝福禮。
而這份祝福禮,他早就有了要什麼的想法。
但當下,沈妄卻沒多說,轉而垂首著手中的礦泉水瓶,他把礦泉水瓶完全扁,然后兩頭對折,圍一個中間空心的圓圈,把礦泉水瓶完完全全變了一個塑料的圓形框架。
林漾不知道他要干嘛。
正要問的時候沈妄已經抬頭了一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坐這等我一會。”
他朝不遠正在打籃球的那幾人跑去,林漾看見他跟那幾個男生說了句話,似乎是在問對方要什麼東西,對方很大方的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來給他,最后還擊了下掌。
再回來時,才看清沈妄手中拿著的那煙。
“怎麼又……”
“幫個忙,”沈妄讓拿著礦泉水瓶制作的圓形框架,又把那煙豎在框架最中間,用林漾的掌心作托盤,塑料圓框作蛋糕,一煙作蠟燭——
一個簡易的生日蛋糕就完了。
林漾睜大眼,不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沈妄雖然不吸煙,但口袋里還裝著打火機,他掏出來,指腹在上面上挲了兩下,火亮起,燃了那“蠟燭”
青白煙霧逐漸飄起,在兩人間蔓延。
林漾托著手,看著猩紅隨著煙逐漸往下燃燒,隔著火跳的朦朧,凝向沈妄那雙被星火浸染的瞳眸,鬼使神差地問出口:“你是要提前給我慶祝生日嗎?”
的生日在八月,沈妄的生日在年初,只有這個推測最合理。
卻沒想,沈妄收了打火機,扶了下被風吹的“蠟燭”,淡聲道:“陪我補過個十八歲生日。”
十八歲?
他的十八歲不是已經在年初和明珩、卓曉桐一起都過完了嗎?
“當時沒許生日愿。”
那個時候沈妄說既然是十八歲的愿就該許的重要點,所以一直沒許愿。
林漾:“所以哥哥,你現在想好你的十八歲愿了嗎?”
沈妄盯著那唯一的一蠟燭,看見有煙灰被風吹散落掌心,他拿起,自己豎著,漆沉的目緩慢又認真地移到林漾的臉上。
四目相對,林漾聽見他說:“725。”
“725?”
沈妄:“嗯。”
林漾:“不是許生日愿嗎?跟高考分數有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并沒有得到沈妄的回答,許完愿他把“小蛋糕”拿起,煙頭在礦泉水瓶蓋上碾了下,燃了一半的“蠟燭”被熄滅。
沈妄抱起地上的足球:“走吧,回家了。”
林漾不知道他這愿是許了還是沒許。
更不知道自己只是出個掌心作托盤,給他充當了下十八歲“小蛋糕”的組部分,就算他要的回禮了?
那一晚,沈妄的Q.Q個簽名更改為:【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很喜歡725這個分數。】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炫耀,但只有林漾知道——
沈妄,好像是真的很喜歡725這個分數。
要填志愿的前兩天,明珩收到了沈妄的電話。
他也不墨跡,直接開門見山:“舅舅,我要填志愿了,你怎麼看?”
早在之前,明珩就覺察出來他對海京大學的興趣好像沒那麼大了,似乎有什麼其他的大學在搖,明珩站在落地窗前,“啪”的一聲點燃了一煙。
“你先跟我說,你現在自己是什麼想法?”
沈妄的想法很簡單:“要麼海京,要麼長川。”
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明珩吸了一口煙,結滾間角揚著:“沈妄,你這都已經有答案了還來問我,你想聽我給你什麼選擇?”
沈妄也輕笑出聲:“舅舅,留在長川的話我能多陪一年。”
“那如果來海京呢?”
林漾很喜歡海京,明年去海京讀大學的可能也比較大,如果……
“如果我今年去了海京,也就是提前在那邊等一年,以后我還可以再多陪三年。”
“你這不是已經做好了選擇?三年和一年,你肯定選擇了前者。”
盡管之前過年時明珩就看出不對勁,他也知道沈妄是自己有主意的人,但當下明珩還是不得不提醒:“你媽可能這段時間會回海京,你給我收斂點,該有的分寸還是得有。”
“我知道。”沈妄說,“舅舅,我喜歡的東西我自己會爭取,但放心,在要高考的這一年我不會做任何越界的事,不是因為我媽,也不是因為我爸的關系,只是因為,我不想影響。”
-
填完志愿,沈妄去了趟海京,林漾以為他是要提前過去看看海京大學的況,直到沈柏裕在飯桌上無意提起:“他媽可能過兩天要回海京。”
但沈妄已經去了海京三四天,倒也不像是特地要和他媽見面,而且他還是和同學一塊過去。
沈柏裕也沒當回事:“他舅舅什麼的都在那邊,又高考完了,過去放松放松也正常。”
“倒是漾漾,最近高三生活怎麼樣?”他轉而問向林漾。
林漾夾了塊魚,點頭:“還可以。”
高考結束了,他們一班也從思學樓搬到了逸夫樓,高三部比高一高二部多了空調,倒不會覺得夏日炎熱。
但學習任務明顯要重很多。
“多補補。”卓季芳給盛了碗湯,“就今年一年了,多努努力,向你哥學習。”
在家里,尤其是沈柏裕面前,林漾一向不會拂了卓季芳的面子,很認同地乖巧應下:“我會向哥哥學習的。”
沈柏裕又問想考什麼大學?
想考什麼大學嗎?
林漾筷子有一瞬間的停留,才搖頭:“我還沒想好,沈叔。”
“沒關系,還不急,這一年時間慢慢想。”
“對了。”沈柏裕又提起馬上要到來的生日,“今年有沒有想要的生日禮?”
卓季芳勸著:“小孩子哪有那麼多想要的,還要上學,今年就不費心辦了,到時候在家里大家一會吃個飯就行。”
“沈叔,我沒什麼想要的。”林漾道了謝,對卓季芳欣的眼神并未有過多反應。
的確不想要大辦,只是一個生日而已,林漾沒放在心上。
14年的夏天是長川市最熱的一個夏天,整個校園里只有高三年級在上課,大部分學生也都坐在班級里吹空調,不愿意出去。
后面飲水機上面的桶裝水一桶接著一桶的換,林漾也懶得跑到小超市里買水。
下午放學林漾也沒什麼胃口,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周弦思和沈曼凡過來問要不要帶飯,林漾搖頭:“不用,我書包里還有面包和牛。”
周弦思還以為是因為最近的周測績不好難過,拍拍肩安:“沒事的,排名只是下降了一點點,下次還可以升回來的。”
被這麼一提,林漾才記起上周下降了四五名的績,有些無奈:“思思,我沒因為績難,就是熱的不想吃飯。”
“怎麼不想吃飯啊?”墨跡著一直沒走的吳澤昊聽岔了話,還以為是因為績考差不想吃飯,跑過來,“你績都這麼好了怎麼還擔心?”
“林漾,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為你哥考進了海京大學你家里那些人又著你,拿你跟你哥做對比啊?”
吳澤昊早就想問了。
他總覺得林漾那一家人不對勁。
“沒有的事。”見有人看過來,林漾皺眉,“我哥考海京大學是我哥的本事,跟我沒關系,沈叔也不會因為他的績來要求我。”
話里話外都是維護。
吳澤昊不好多說,有些古怪的嘀咕:“你現在是把他們當一家人了嗎?”
“還有你那個哥,你好像很信賴他。”
林漾徹底坐起,斂起了眼底惺忪的倦意。
“吳澤昊,這些話我聽一次就行了。”
語氣里明顯帶了火。
林漾一向不喜歡把自己的家事宣之于口,更何況還是這麼復雜的家庭關系。吳澤昊說的那些話不想深層去探究到底什麼意思,但以兩人的關系,他到底越了距。
周圍沈曼凡和周弦思也看出不對勁,兩人相視一眼,沈曼凡拉著吳澤昊走:“你瞎說什麼啊,那是哥,把他當一家人不是更好嗎?”
“這樣以后還有個人一起疼林漾了。”
吳澤昊就是覺得這句話不順口,煩躁地快速下了樓梯。
被這麼一攪,林漾也睡不著了,坐在位置上寫了幾道題目,但效率都很低,本靜不下心。
拿出手機,上面多了兩通林賀的未接來電。
作者有話說:
全校都聽說了遲意追校草未遂從實驗樓二層跳下、摔斷腿住院的事。 大病初愈,遲意神清氣爽地返校。正趕上校慶,她作為高三的門面擔當去救急主持。 在后臺背稿時,被人打斷:“同學,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江遂。” 遲意茫然地看向眼前的斯文大帥比。 大帥比聲音還挺動聽:“最近有謠言說你在追我。你對此不該解釋一下嗎?” 遲意連眨幾下眼,真誠發問:“你是覺得我該行動起來?” “……” 遲意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不過先說好,我做事挺沒毅力的,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不追。” -風云校草X腦回路清奇高甜且敏感少女 -文名靈感為聶魯達的詩:“你不像任何人,因為我愛你。” -*女主“追校草未遂跳樓”是個誤會~大家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珍愛生命,愛護自己! 本文又名《聽說她在追人,可我怎麼一點也沒察覺到》,或者《17歲少女那隱藏至深又轟轟烈烈的暗戀》,又或者《距離暗戀成真只差一個遲意》
【蘇撩?重生校園?雙向救贖?偏執甜寵】 濃顏係明豔溫軟少女??陰鷙痞帥野少年 笙歌到死才知道有個少年愛她入骨。 前世初見時,玩世不恭的少年問她:“新同學,叫什麼名字?” 她怯聲回他:“笙、笙歌”。 少年笑的痞氣反問:“夜夜笙歌的笙歌?” 他說:“巧了,哥哥單名一個夜字,夜夜笙歌的夜”, 那時,她覺得他輕浮散漫令人討厭極了。 重活一世,她主動靠近, 少年將她抵在籃球架上,野痞勾著玩味: “喜歡老子?” “嗯” “那親老子一口,先嚐嚐甜不甜” 從此,夜夜有笙歌。 如果這個少年注定屬於黑暗,那麼她不要把他拉到陽光下,她要陪他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