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說實話，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陪嫁丫鬟看到我會那麼吃驚？”將他閃躲的神收眼中，白心染心中已經確定了一半自己的猜想。

如今事已塵埃落定，偃墨予也沒覺得有何可瞞的。就算現在瞞著，等過兩日回門之時，肯定也會被看穿。

抿了抿脣，他收斂了溫和笑意，視線沉沉的看向一側，緩聲道來：“白老夫人蓄意讓你們姐妹份互換，意圖讓白心碧嫁承王府、讓你嫁到尚書府。”

聞言，白心染瞇起了眼，看著他冷峭迷人的側臉，心裡猶如波浪翻滾。雖然猜到有這種可能，可當真知道真相時，還是無法做到坦然從容。

“你早就知道那老太婆的心思了對不？所以之前你要我到承王府來住，昨日又讓影將我打暈，就是怕我破壞你的計劃？”

收回視線，偃墨予低頭看著，深邃的眼底再次多了一抹溫，擡手上了消瘦得讓人心疼的小臉，點頭：“不告訴你，只是不希你被們影響了心。你是我的人，我自是要保護好你的安危。”

這話，的帶著一霸道。可此刻在白心染聽來，就如同一粒石子撞擊著的心口，讓心口猶如平靜的湖面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

安危？從小到大，不管是哪個白心染，都沒有會到被人捧在手中的覺。別說安危了，能吃飽喝足，就已經算是人生大幸了。

這個男人眼底的溫和在乎不似作假，而也想不出他作假的理由。

在外人看來，是廢、是草包、是能給人帶來災禍的掃把星，他一直糾纏這樣的一個人，對他有什麼好？

“對你來說，我真的那麼重要？”第一次覺到被人捧著，不心那是假的，又不是冷。

面前的人，雖然清瘦，卻掩飾不住緻的樣，除去看似弱的皮相，在上還有一種別人沒有的特質——的韌和堅強。

這一點，早就茅山村初遇的時候他就覺到了。

那樣的環境，還能讓保持著一份樂觀的心，他知道，很不容易，就是因爲這份不容易，讓他罷不能，越加的想要和接近。

褪掉茅山村的那一破爛糟糕的形象，此刻的人面容秀、有著屬於自己的俏麗傲，更讓他欣喜的是此刻居然看到小兒似的樣子。

四目相對，他深邃的眸凝視著探究的眼神，不由得揚高了脣角，心思一，他低頭吮上了小巧香的紅脣。

“我從未如此在乎一個人……染兒，試著接我，將自己完完全全的給我，好麼？”

他一吻結束，白心染雙有些發，要不是腰間有他的手臂將摟住，險些都快站不穩。

裡還有屬於他的味道，鼻尖裡吸的也是他的味道，對上男人深的樣，大腦又有些空白起來。

貌似從昨天與他發生關係之後，這種況就時常出現。也不知道這種況是好還是不好，但面對這男人越來越甜言、越來越深的樣子，心就沒法平靜。

這個男人太出，出的讓覺得不真實。要不是一被他在牀上折騰出來的痠痛提醒著，都要覺得這一切全是虛幻的。

對於他問話中的含義，不是不懂，只是說起，對來說還沒找到那種踏實，如何能答應他？

長卷的睫了，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不是要去見你母親嗎？趕去吧。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從他手臂裡掙開，低著頭站到他後。

嘆了一口氣，偃墨予神黯淡了一瞬，他知道他有些之過急了。不過既然人已經是他的了，他自然會耐心的等，等徹底的放下某些包袱和疑慮，將自己徹徹底底的給他。

執起纖細如蔥的小手，將其包裹在自己厚實的大掌之中，擡腳，他領著朝梨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皆是保持沉默。

梨院裡

邱氏坐在廳堂裡，喝著麗容沏的茶，除了神一如既往的嚴肅外，倒也顯得耐心十足。

“老夫人，新王妃是不是太不懂規矩了。這都什麼時辰了，居然還不過來給您敬茶。這才進門第一天，您看到底是何意思啊？”站在邱氏後陪了一早上的麗容顯得就沒那麼耐心了，人的臉上全是爲邱氏著想的神。

抿了一口香茶，邱氏側目淡淡的撇了一眼，隨即放下茶盞，用絹優雅的了角，這才說道：“那白氏自小就在鄉野里長大，能知多規矩？我聽人說回白府以後，連生活都無法自理，全靠別人打點，就這樣的，若能來看我，我都知足了。何況今日一早，予兒就派人來傳了話，說有要事理，要晚些才能帶人過來。”

麗容暗自扁了扁。說實話，也看不出這老夫人對那新王妃到底是怎麼想的。哪有婆婆看著兒子娶一名廢居然還無於衷的？

“老夫人，新王妃的過去已經不是了。可如今嫁到了承王府，我們是否該找人好好教教新王妃府中的規矩？您看啊，雖然大家都能理解新王妃的，可是承王府畢竟不是其他普通人家，新王妃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承王府、代表著王爺，若是不加以教導，萬一以後做事不小心失了分寸，豈不是給咱們承王府丟了臉面？”

聞言，邱氏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頓了頓，微微蹙起了眉，“只是聽說既不能聽又不能說，這讓人如何教導規矩？”是可以跟著學，可是也要讓理解所學的言行代表的是什麼意思才行。否則，豈不是白教了？

麗容一時啞口。也是，也沒想到這一點。

見沉默起來，邱氏嘆了口氣，說道：“此事以後再說，人剛進門，我們若這個時候做些讓爲難的事出來，怕是會被人揹地裡說我們欺負弱小。”

還沒清楚予兒對那子的態度，若是新婦一進門，就急著給對方下馬威，萬一予兒替打抱不平，豈不是傷了他們母子的和氣？

爲一個廢人傷和氣，這就有些不值得了。

“是，老夫人，是賤妾多想了。”麗容乖順的應聲。

就在這時，有丫鬟進來稟報說王爺已經領著新王妃進到梨園了。

邱氏讓人前去迎接，而則是嚴肅的繼續坐在高位上，等著人前來。

知道自己兒子不喜歡人多，今早邱氏故意早早的譴退了前來請安的其餘偃墨予的妾室，只留下麗容在其邊。

當看著自己兒子牽著一名瘦不拉幾的子走廳堂，即便心裡有過許多猜想，可當真看到這謠傳中的廢時，邱氏還是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

進來的子不看起來瘦弱無力，且一副膽小如鼠的樣，要不是被兒子拉著手走路，估計都不知道被摔了多跟頭了。

特別是新婦神中對周圍一切流出來的陌生和怯意，更讓邱氏無語。

真不知道予兒是如何作想的？什麼子不好娶，偏偏娶這等廢回來。

不過，若仔細想想，娶這種人似乎也可行，總比娶一個明的回來與對著幹要強的多。

“兒子帶染兒來向母親請安。”放開人的小手，偃墨予規矩的朝邱氏躬行了一禮。

而站在他側的白心染則是睜大眼睛圓溜溜、傻呼呼的看著他的作，就像在無聲的詢問當事人在做什麼一樣。

這般白癡似的傻勁，讓邱氏和後的麗容神都有些難看起來。

這新婦太丟人了不是！

一路上，影都如同形人一般跟在兩人後，這會兒到了廳堂，見到邱氏對白心染的打量，影上前，拉了拉白心染的袖，然後無聲的朝做了一個跪下行拜的作，並手指了指邱氏。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在教白心染如何行禮。

白心染心裡都快笑翻了，裝聾作啞、裝癡賣傻那是一種習慣了，可這影同學居然演得比還戲三分。

不得不說，這丫頭潛力無限啊……

有人在邱氏的腳下放了一塊繡墊，一看就是專門爲新婦敬茶所準備的。

白心染故意視而不見，隔著繡墊老遠的距離就朝邱氏跪了下去。

這等傻氣，讓邱氏面有些黑沉。隔著這麼遠敬茶，難不還讓上前去接？

就連面無表的影都忍不住的了一下角。好在低著頭，沒人會看到的怪異。

見自己人這樣，偃墨予是好氣又無奈。這人，非得讓所有人知道是傻子不？

看著這般樣，他心梗得有些難。沒人知道他有多想告訴所有人，他的人不是傻子，更沒有殘缺……

可是他也知道，既然選擇這樣，就代表著對所有的一切都不信任，寧願屈讓人恥笑，也不願意讓人知道的。

這傻丫頭……

人跪都跪下了，總不能讓一個聾子起重新跪一遍吧？

邱氏嘆了口氣，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影從一名丫鬟手中接過一杯香茶，朝白心染遞了過去，待白心染雙手捧著茶準備往自己裡送時，影再次了角，趕手製止，然後指了指高位上的邱氏，並高舉雙手做了一個敬茶的作。

對於地上子的一切行爲，邱氏看在眼中，差一點連耐心都沒有了。

廢果然是廢！

白心染乖順的學著影的作，將雙手舉過頭頂，傻乎乎的眼中帶著幾分怯意的看向邱氏，似乎嚴肅的邱氏下一秒要吃人似地讓還故意哆嗦了一下。

上方的中年婦人，一眼就瞧出了對方對自己的不喜。對於這樣的婆婆，白心染直覺也是不喜的。這婆婆穿著打扮皆是不俗，雍容富貴外加氣質嚴肅高傲，五雖然漂亮，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貌，可那眉眼間流出來的傲和凌厲，這哪能是善人所擁有的？

來之前，還在想，要是這個婆婆爲人和善，對的態度能與常人不同，那麼或許會選一個時間告訴婆婆自己並非聾啞的真相。

可眼下，看著這婆婆凌厲傲然的姿態，立馬收起了自己的想法。

從小盡了別人的白眼，讓的心比平常人更敏銳。什麼人對是真好，什麼人對是僞裝，幾乎一眼就能分辨。

這婆婆讓真的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影從手中接過茶盞，走到邱氏面前，代爲奉上：“小的替王妃代爲敬茶，祝老夫人富貴又長壽。”

邱氏冷著臉接過，放在脣邊淡淡的了一下。

“扶起來吧。”一邊吩咐影，一邊從右手上取下一隻碧玉的手鐲，遞給了影，“順便替戴上。”

影走到白心染邊，按照邱氏的話一一做了。

“母親，若是無事，兒子就帶染兒下去了。子本就不好，昨夜又累及了，懇請母親見諒。”看著該做的事已經做完，偃墨予手將白心染拉到後。

“王爺。”邱氏還未答話，站在後的麗容就主喚道，一雙目像灌滿了春水一般，要有多嫵人就有多嫵人，“王爺，今日賤妾原本該前去給王妃姐姐請安的，既然王妃姐姐來了，不如您和王妃姐姐在梨院陪陪老夫人吧？賤妾前幾日跟大廚學了幾樣可口的菜餚……”

“不必了！”偃墨予幽深的目冷冷的掃了一眼。頓了頓，他突然朝邱氏說道，“母親，染兒天生有疾，又生膽小，以後各位夫人請安之事就請母親代爲傳話，都免了吧。染兒的況想必母親也看到了，希母親能格外關照於，讓免了來梨院請安。兒子在這裡代向您謝過。”

聞言，麗容低下了頭輕咬起了下脣。這兩個多月以來，王爺對們姐妹的態度越來越冷漠，難道都是因爲他邊的那個聾啞廢人？

要真是這樣，們姐妹還有面嗎？想們姐妹之中，各個姿容俏麗，隨便哪一個也比這個傻子強啊！

邱氏一直都沒言語，不過心裡也贊同兒子的話。這傻子般的人還真讓人眼疼的，既然兒子都發話了，那如此也好，免得每天一大早看到這種傻乎乎的東西影響自己的心。

“的事母親也知道個大概，既然如此，母親自然也不會爲難。我們承王府規矩雖然多，但也不是沒有不通的。”

“那兒子就代染兒謝過母親了。”垂眸，偃墨予俊臉微沉。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是個好相的人，可即便這樣，他也不喜歡母親對的態度。

就在他轉準備帶白心染離去時，邱氏突然問了一句：“予兒，你們可是圓房了？”

當著衆人的面，邱氏似乎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問的極爲坦。

“是的，母親。”雖然不知道邱氏要做何，但偃墨予還是如實回道。

聞言，邱氏半瞇起了眼，心裡多有些詫異。之前只當兒子是爲了報恩所以才娶這個人回來。可眼下，貌似跟想的有些出。

就這傻子一樣的子，這兒子居然也能有興致？

探究的目在小兩口上來回掃了一遍，越是看白心染傻氣的樣子是越是覺得頭疼，於是皺眉揮了揮手：“既然子不適，你們就回去吧。”

“兒子告退。”禮貌的行了禮，偃墨予轉牽起那隻小手就朝廳外走去。

影依舊默不知聲的跟隨在後。

待人走後，麗容咬著脣，目一直瞪著三人離開的方向。

“你也別抱委屈了。”自己的人，邱氏怎麼可能看不的心思？側目冷冷的一瞥，說道，“怕自己被冷落，就要學會主。有我在，予兒也不敢對你如何，整日裡就知道苦喊屈的，有何用？現在那白氏剛進門，有予兒護著，加之新鮮尚在，你們姐妹幾人是要些冷落。可你也看到了，那子如同廢一般，予兒即便護一時，也不可能護一世，你們姐妹幾個認真想一想看如何才能挽回予兒的心。若是連一個廢都比不上，那我留你們有何用？”

邱氏的話雖然說的有些無，可在麗容聽來，這些話無疑就是對的鼓勵，頓時讓心中升起一希，甚至還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