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夏高才掀起眼皮,炯炯的目中閃出一讚賞:“丫頭,朕欣賞你的暢快直言,也欣你對承王的護,但立儲之事事關我蜀夏國的江山命脈,朕斷然不會輕易答應你,此事,容朕回京之後再給你答覆,可行?”
白心染心裡撇。你倒是真會說話!
敷衍之詞誰信你誰是傻子!
“既然皇上如此說了,那臣婦也不敢有異議,皇上若無事吩咐,就容臣婦告退。”向夏高屈膝行了一禮,白心染這次走得比方纔還要果斷。
不廢太子無所謂,反正到時後悔的又不是別人。只是盡所能及的爲自家男人爭取和其他皇子平等的機會罷了。若是爭取不到,相信憑自家男人的實力,也不會輸給任何人!
而京城之中——
男人的天堂,京城最大的人莊
華麗的房間裡,曼妙的姿妖嬈起舞,紅兜綠裳白藕臂,無一不是讓男人沉迷的景。輕紗薄之下,也不知收服了多男人的心。
在這麼一羣絕天香的人之中,一矜貴的男人即便坐在木椅上也依舊是那般冷傲冠絕,不過此刻面多衆多佳人翩翩起舞的他,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微瞇的眼眸在別人看來永遠都是高高在上、貴不可攀,可那挑剔的目卻時不時的掃向門口,明明空無一人的地方似乎比那些曼妙的姿還吸引人。
站在男人後陪同男人一起欣賞舞姬翩翩起舞的小廝見男人明顯心不在焉,忍不住彎腰低聲詢問道:“王爺,可是這些人不合你心意?”
男人回過神來,孤傲的眸閃過一幽暗。
自他年踏這片煙花之所,每一次都有那麼一個影會跟蹤他尋到此,不是大鬧人莊,就是傷及那些被他選中的人。每一次,他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被那個人追逐多年,最讓人可笑又可氣的是他不但沒功的睡上一個人,就連回到府中,對著那些妾也提不起毫興致。
他自恃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可早已過弱冠之年的他,卻未曾有過一個人,說出去怕是都沒有人會信!
可他確是從未與哪個子親近過,這人莊,他不知道來過多次,哪一次不是被那人給搞得沒了興致,就算回府,見到府中妾,他也會不自的想起那張如同母老虎一樣的人臉,敗盡了胃口,讓他對那些妾都沒了興致。
如今,說不會再追著他跑了……
“高元,讓你們盯著那人,可有何靜?”斂回思緒,他忍不住的朝小廝問道。
聞言,那高元的小廝立馬恭敬的回道:“王爺,您是擔心柳小姐再次到人莊來破壞您的好事嗎?您放心好了,小的派人盯著柳小姐呢,而且今日絕對不會來人莊了,王爺您就儘管玩樂吧。”
夏禮珣突然瞇起了眼,斜斜的看了過去:“你這是何意?那人做什麼去了?”
一聽這問話,高元顯得有些興,甚至連表都帶上了八卦的神態:“王爺,先前你沒問,小的也就忘了向您稟報。那柳小姐今日正和大學士府的白公子在南湖泛舟遊玩呢,今日您就好好的玩樂吧。小的敢向你保證,今日柳小姐絕對不會來打擾您的雅興。”
夏禮珣突然一怔,握著酒盅的手下意識的收,眸底驟然浮出的冷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那高元也沒看懂他的反應,接著還興致的說道:“還以爲那柳小姐會一直追著王爺您呢,沒想到還算識趣,知道王爺不會多看一眼,如今不再纏著王爺您,可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過就是不知道這白公子到底喜歡柳小姐哪樣,論其份,他乃大學士的公子,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居然看上了那個母夜叉……王爺,小的還聽說柳家和白家要聯姻,據說婚期就定在兩個月後。以後啊,那柳小姐嫁人了,就再也不會對您胡攪蠻纏了。”
聽著高元的話,夏禮珣的臉越來越冷,繃的的,就跟被凍過似地,連勾勒的脣角都帶上了濃濃的冷意。那雙冷傲的眼眸深,更是的浮著一團霾,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黑雲,黑黑沉沉的讓人心驚。
高元說完話,這才發現他神不對勁,剛準備再說點什麼,卻見自家主子已經木椅出了房門,留下一陣冷風朝他撲面而來,讓他莫名的打了寒,心裡也頓時詫異不解。
王爺好像不高興了?
不可能啊!
那柳小姐以前大鬧人莊的時候,王爺嫌讓他丟了臉,可是恨不得殺了纔好呢,爲此兩人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這人莊一次比一次裝修得華麗,還全是那兩人打架打出來的。王爺都不知道賠了多銀子呢。
現在那柳小姐不來鬧事了,王爺不該及時行樂嗎?
這大好的機會,又有這麼多讓人心的人,王爺怎麼能不高興呢?
而此刻在京城南湖邊上
一艘奐的畫舫裡,一男一隔著一張矮桌相對而坐,或許是第一次單獨相,兩人都顯得有些拘謹。
柳雪嵐沒想到面前的這位白公子居然長得如此雋秀,不愧是大學士府的長子,斯斯文文的樣子還真讓人賞心悅目。
讓都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自己言語不當把這俊的公子哥給嚇跑了。
畢竟好不容易有個能讓看得上眼的,且對方還不嫌棄名聲臭,若是不把握好機會那不是傻子嗎?
柳老頭果真沒有騙,這個白宇豪還真是讓人挑不出什麼缺點。子溫文儒雅,一看就是好相的人。
雖然年歲才十七,比自己整整小了兩歲,甚至還沒有什麼就,可是已經頗爲滿意了。
年歲小點怕什麼,不都說大三抱金磚嗎?他脾氣好,自己才能拿得住他,沒有功名就怕什麼,他爹是大學士,加上他年紀尚輕,再等上兩三年,只要他參加科考,說不定就能考個狀元回來,到時不就功名就了麼?
反正不管橫看豎看,對於對面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白宇豪,柳雪嵐是越看越覺得和自己很配。
而且和他在一起,覺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他就似這南湖的水,渾上下都帶著淡雅和安寧的氣息。
想想以前跟另外一個男人相時的景,再一次覺得可笑之極。就憑每次跟那個男人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的景,就應該想到他們不會有什麼將來。
就如同之前所想的那般,既然而不得,那就選擇一個自己的。
就好比現在,心放鬆,不用擔心會和對方吵架、打架,不用擔心別人會說什麼惡語來辱自己……
“嵐兒,你看這裡風景可?你若是喜歡,以後我經常帶你來遊湖,可好?”白天豪親手煮了一壺茶,一邊爲柳雪嵐斟茶,一邊溫聲問道。看向柳雪嵐的時候,那秀氣的眼眸總會帶上幾分。
這個孩子他其實早就認識了,也知道是什麼子,之所以會喜歡,就是因爲他看上了骨子裡的那活潑勁兒,那是別的子不會有也不敢有的。別人都說兇惡如夜叉,而且還蠻不講理。可是在他看來,他就覺得那是純真率直的一面,一點都不做作,很是自然和可。
特別是那緻的娃娃臉,越看越是讓他喜歡。
柳雪嵐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親暱的稱呼的名字,就連柳老頭也不曾如此。
端起白宇豪爲斟的香茶,輕輕的吹了一口,小口的抿了一下,突然咧笑道:“宇豪,沒想到你煮的茶這麼好喝。”
第一次有個男人親手煮茶給喝,這樣的覺還真不錯。
被誇讚,白宇豪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特別是看著那雙晶晶亮亮閃著笑意的大眼時,他更是連耳都有些發燙。“你不嫌棄就好,若是喜歡,以後我經常煮給你喝。”
“好啊。”柳雪嵐也沒跟他虛禮,順便打趣道,“到時我吵著要喝你煮的茶,你可別嫌我麻煩就是了。”
兩人在畫舫上就這麼簡單的聊著話,甚至許多時候彼此都較爲沉默。可是在柳雪嵐看來,這樣安靜的場景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如今面前的這個年輕男子,卻帶給了不一樣的。
人在累了、疲了、乏了之時,不得想要一個能給自己安的人,那怕只是一句簡單的話,一個簡單的作,都會讓覺到心的平靜。
或許,這就是想要的歸屬吧。
十九年的人生,過得艱辛、過得坎坷、過得疲累,如今,真的好想有個人能給自己一份安穩寧靜的生活……
“嵐兒,我這次出來,娘還特意代我,讓我帶你多去一些地方走走,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聽說京城新開了一家胭脂鋪,我許久都沒有爲自己買過胭脂水了,你能陪我去看看嗎?”
“其實嵐兒你不用那些東西也很了,不過若是嵐兒喜歡去,我定是要作陪的。到時看嵐兒喜歡什麼,我好買下送你。”
……
一壺茶喝完,一男一走出畫舫,雋秀的男子走在前面,細心又心的將子溫的攙扶走下畫舫,子朝男子笑得格外甜,那大大的眼睛瞬間笑了月牙形狀,自然、純淨的笑容得讓人心。
看著那相攜離去的兩道背影,另一艘畫舫上的男人猶如被鬼魅纏,整個俊臉都佈滿了氣,冷傲的目凌厲無比,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兩道背影,恨不能將兩人盯出無數個窟窿似地。
該死的人,果然是水楊花!
他纔剛‘死’,居然就看中了別的男人,還衝別的男人笑得如此(和諧)!
嵐兒?宇豪?這才第一次見面,就得如此噁心,果真是一對狗(和諧)男!
太不檢點、太不知恥了!
還有那什麼破茶!一個男的煮出像馬尿一樣的東西,能喝嗎?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臭人!
還買什麼胭脂水,就那張臉,難看得讓人食不下咽,還想塗塗抹抹,也不怕把人噁心死?
明明是個母夜叉,還裝得跟只小麻雀似地,認識這麼多年,他還真看不出來演技竟然這麼好,比那些戲子都要演的木三分!
這樣的人竟然還有人要?!
想到什麼,男人突然將手中的酒盅猛的砸在了地上——
……
離天牢和刑部失火已經過去了整整時日了,面對這麼大的兩個爛攤子,太子夏允浩算是從未有過的焦頭爛額。
如今天牢被燒了廢墟,奉德王到底死沒死沒有人知道,若是死了倒還好,至他還能借口這是一場意外,可若是沒死呢,那他這陣子所做的一切白費了心思不說,且還讓自己遭監國不力之責。
特別是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還未搜查到皇上蹤跡時,夏允浩再如何冷靜也有些坐不住了。
當天竟迫兵部尚書鄧超義借兵兩千將承王府團團圍住——
當夏高一行人好不容易趕回京時,就發現了這讓人大爲震怒的一幕。
上千名弓箭手包圍了整個承王府不說,且還將承王府裡所有的人都抓了,甚至還搬空了承王府裡所有的東西,連花花草草都沒留下一株。
領軍的統領在見到夏高一行人出現時,頓時就嚇得腳。
而聞聲趕來的鄧超義更是當著夏高的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皇上恕罪,臣也是被太子迫纔不得不借兵給太子的。太子威脅臣,說臣若是不借兵給他,就是蓄意袒護承王,要把臣和承王一同治罪啊!臣該死,臣該死啊!”
看著被搜繳一空的承王府,夏高被氣得險些吐。
“鄧超義,你告訴朕,承王犯了何事要被你們緝拿?今日你不給朕把實說個清楚,朕立馬讓人抄了你全族!”
鄧超義四五十歲的人了,一臉的委屈和懊悔,伏在地上連腰都不敢擡:“皇上,天牢和刑部失火,奉德王命喪天牢,太子殿下說這事和承王有關,讓人召承王進宮問話,哪知承王卻突然失蹤,尋而不得。太子說承王定是做了虧心事,所以才畏罪潛逃,遂讓臣帶兵捉拿承王。”
“什麼?!”夏高上前一步彎腰將鄧超義襟猛地抓,將他擡了起來,憤怒的眼眸中充滿的震驚,“你說什麼?奉德王命喪天牢?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偃墨予和白心染在一旁聽得也不由得皺起了眉。夫妻倆相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出不信。
那廝就這麼死了?
還有天牢和刑部失火?
到底他們那晚離開之後發生了何事?
兩人把目都看向了鄧超義,等著他給大家解答清楚。
鄧超義面帶哭相的回道:“皇上,太子懷疑奉德王私採銀礦、走私兵,讓人將奉德王抓去天牢問罪。但當天晚上不知爲何,天牢和刑部同時失火,裡面的人全都無一倖免藏火中,奉德王、奉德王他也在……”
聞言,夏高突然一個不穩,往後蹌踉了兩步,偃墨予見狀,上前將他攙扶住,並冷冷的瞪向地上哆嗦的鄧超義:“鄧大人,當日本王派承王妃前去你府中,可是承王妃未能與你說清楚?”
鄧超義朝偃墨予磕了一下頭:“承王殿下,非也,承王妃已經將您的話轉告了下。下也不想兵,可是太子他、他迫下,下也是沒法啊!”
夏高聽聞噩耗,臉幾乎都被氣的失去了,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白心染也有些不忍,遂上前朝他說道:“皇上,奉德王或許還未死……”
話還爲說完,就聽到有笑聲傳來,且那笑聲刺耳又悉無比,不僅詫異的回頭去,其他人也跟著看了過去——
只見夏禮珣坐在一把木椅上,由小廝推著走了進來。
“承王妃,沒想到你倒是了解本王的。”儘管雙腳暫時不能行走,可依舊穿得鮮貴氣的男人朝白心染勾脣一笑。
偃墨予冷著臉瞪了過去,要不是白心染將他暗中拉住,估計這會兒某個半殘廢人已經被拍飛了出去。
無視夫妻倆的怒意,夏禮珣讓小廝將自己推到夏高面前,這才斂回笑意,正道:“兒臣來遲,未能恭迎父皇回京,還請父皇恕罪。”
看著好端端出現的兒子,夏高鬆了氣,臉明顯好轉:“這到底是如何回事?不是說你已經……”
當真是嚇出了他一冷汗。他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兒子,也知道其野心不小,所以這些年纔會在朝中剝削他的勢力,讓他做了一名閒散王爺。可再怎麼著,也是自己的骨,聽到噩耗時,他還真是心痛了一把。
這些個東西,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父皇,兒臣幸得老天庇佑加之父皇龍威庇護,才讓兒臣逃過一劫,但兒臣因怕被皇兄再次刁難,所以纔不得不暫時藏起來。”夏禮珣冷傲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本正經之。
聞言,夏高連連點頭:“好好,沒事就好。”
語畢,他目凌厲的瞪向鄧超義:“鄧超義,朕命你速去把太子給朕綁來!朕要親自問問他到底他是如何監國的?”
鄧超義被夏禮珣的出現驚得一時沒回過神來,聽到夏高的旨意,這才猛然回神,趕磕頭領命。
起時,他看了一眼被搬空的承王府大廳,頓時有些心虛和尷尬的看向了偃墨予。
“承王殿下,您看這……”早知道如此,就算太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該聽信太子之話,這下……唉!
“墨予,我們現在無家可歸了。”看著鄧超義的表,白心染心裡好笑,但卻沒忘記落井下石。
敢他們的家,這些人就等著死吧!
“什麼無家可歸?”夏高一威嚴驟顯,朝白心染瞪去了一眼,“明日你倆就給朕搬去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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