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一邊傾訴著這幾日的心，一邊不時的抹著眼角。

“我說你們也真是的，怎麼能把母親丟在府裡不管，自己到跑呢，若是出了何事，你讓母親怎麼去面對偃家的列祖列宗？”

偃墨予眸底一閃而過的冷，但也只是一瞬間，快得本讓人捕捉不到。看著邱氏爲自己擔憂泣哭的樣子，他溫聲勸道：“母親，事出突然，所以纔沒來得及通知你，讓您擔心，是兒子的不是，還請母親莫要介懷。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雖說承王府暫時無法住，但皇上已令太子賠償承王府全部的家當。所以您不必擔心，暫且就在別院小住幾日，等承王府重新規整後，我們再搬回去。”

極聽到兒子溫聲細語的邱氏顯得有些寵若驚。“其實住哪都無所謂，母親只要看著你平平安安的就放心了。”

偃墨予的回道：“母親不嫌棄別院窄小簡陋，那是因爲母親大度，但我貴爲承王，又豈能讓母親在外吃苦累？以前，是兒子不懂事，對母親多有不孝，還母親莫要放在心中。”

聞言，邱氏心裡除了喜悅之外，甚至還有些意外。意外這個冷麪無常的兒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著後的幾名承王府的妾，默了默，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現在兒子剛回來，而且對自己態度明顯好轉，還是先緩一緩再說，看兒子是不是真的有所改變再說。萬一兒子還是不願意接這幾個人，豈不是又要讓他們母子倆鬧得不愉快？

既然兒子知道自己以前太過冷漠，有心想要悔改，那也就不急了。等日後再慢慢的把這些人塞去他房裡。

“對了，染兒呢，怎的不見？”關心了兒子，邱氏這又開始關心起兒媳來。

偃墨予眼睫了，掩蓋住眸子的一微冷的緒，對著邱氏突然勾了勾冷的薄脣，輕笑道：“母親，染兒這幾日也尤爲辛苦，這會兒怕是還未醒來，母親若是要見，我這就差人去喚過來。”

邱氏趕示意：“不了，想必這幾日在外，也辛苦了，就讓多休息吧。”提起白心染，邱氏一臉的懺悔，“我以前是有些執拗，對是有些偏見。如今我已徹底的悔悟，覺得自己以前做的的確不夠好。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從小就沒有爹孃在邊，可我還那般嚴厲要求……以後啊我定是會是如己出，好好的與相，好好的待。”

“母親有心了。”偃墨予站起了，朝邱氏拱手行了一禮，“染兒從小沒過什麼教導，子是有些魯莽，以前多有得罪母親，還往母親大人大量不要同計較，兒子在這裡代向您請罪了。以後兒子定會嚴加管束，讓多加孝敬您。”

聞言，邱氏目中更是出一分喜。子說的沒錯，只要暫時放下段向那個人示好，就很容易接近他們。果然，這示好纔剛開始，兒子就已經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看來以後還得多加努力一些，爭取早日贏得這兩人的心。

“予兒莫這樣說，我們是母子，你不必如此見外。你越是這樣，母親心中越是不快。作爲婆母，包容、疼兒媳是我應當做的，以前我有太多不是，如今我也大徹大悟，真心想對好。想我們母子倆，極有這般愉悅相的時候，以後啊，我希每天都能夠這樣，我們一家人和和的在一起。”

偃墨予順從的點了點頭。在邱氏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快速的閃過一厭惡。

邱氏坐了近半個時辰才離開，且頭第一次帶著笑容離去。只不過跟在後的幾名子就顯得尤爲沮喪和失落——只因們慕的那個男子從頭到尾都沒看們一眼……

待走後，白心染才現走進廳堂裡，邊走邊自己的手臂。

“艾瑪，這人可真夠麻的，差點沒把我噁心死。看看，看看，這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

什麼‘是如己出’、‘包容、疼兒媳是應該做的’，這邱水豔，說這些話，自己都不覺得噁心嗎？

這人，在們去盧雲山之前就突然向示好，不是送這樣就是送那樣，現在更是表現得尤爲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以爲慈母好婆婆一般。

到底想要做何？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這老姑婆可不止一點點的獻殷勤，那幾乎可以用‘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來形容了，就是不知道背後想要搞出多大的鬼來。

看著手臂的作，偃墨予有心好笑，待走近，他將雙手握住帶到自己懷中，甚至替起手臂來。

“可是睡足了？”

白心染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起的啊？都不我一聲。”

“見你睡得，不忍心喚你起來。”他眼底含著溺，著手臂的厚掌漸漸的轉移了方向，移到腰間。

白心染的輕笑出聲。瞧見他眸底漸漸生出的闇火，趕將他不規矩的手給捉住，嗔的瞪了他一眼，順帶轉移了話題。

“沒想到你也會演戲，竟然把那人給哄了。你都沒看到走出去時的樣子，估計心裡快樂翻了吧。”

提到邱氏，偃墨予眸微微一沉。“我一直都知道有野心，就是不知道野心有多大。”

白心染附和的點了點頭，“沒事，以後監視嚴一些，別疏忽大意了。你看現在做出來的樣子，想必是在謀什麼。總之這人是咱們重點監視的對象，不能太掉以輕心。”

偃墨予很是贊同的話：“爲夫已經安排妥當，你無需擔心。既然要做戲，我們也就陪演下去。”

晚上，兩人用過食，偃墨予突然帶著白心染去了另一地方，等到了才知道那是聖醫奉亦楓的家。只是當他們去了之後並沒有見到奉亦楓本人，而是一名八九歲的小藥接待了他們，並告知他們奉亦楓不在家，且還拿出一封書信給了偃墨予。

看過信之後，偃墨予神有些凝重，也帶著濃濃的失。

兩人回到別院後，白心染才問道：“是不是聖醫出什麼事了？”

在聖醫住的地方他一句話都沒多說，看了信就將帶了回來。可還是看出他眉宇間流出來的不安。

偃墨予走到桌邊坐下，沉默良久，才道：“聖醫回國了。”

白心染有些不解：“他不是蜀夏國的人？”

“不是。他是西雲國人。”

“哦？”嗅出一些端倪，白心染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好奇的問道，“那他怎麼跑到這裡來開醫館，還自封那什麼聖醫？聽影說，他來蜀夏國已有近十年，可是真的？”

“嗯。”偃墨予頷首，見充滿好奇的樣子，也沒瞞，將聖醫的底給說了出來，“他乃西雲國二皇子，十年前因被人陷害逃亡至此。”

白心染蹙了蹙眉：“那他現在還回國去做什麼？這不是送死嗎？”

“他母妃命在旦夕，這次回去應是去見他母妃最後一面。”

聞言，白心染嘆了一口氣。

這聖醫的背景一聽就十分複雜，倒不是很關心。現在只知道要讓聖醫幫忙的事可能要推後了，至也得等到他奔喪完才行，而且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回蜀夏國。這一拖，婆婆和北原王的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線索。

看來，現在只能把希放在那老姑婆上了……

實在不行，也只能自己去查找醫書，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資料。

……

大學士府

白翰輕再一次因爲兒婚事與太夫人賀蘭氏起了爭執，想到先前因爲賀蘭氏的自作主張讓兒嫁給了賀家的二公子，這一次，當賀蘭氏要干涉其子白宇豪的婚事時，白翰輕說什麼也不讓再手了。

“母親，豪兒他不小了，他自己堅持要娶柳家小姐，你就讓他自己做主，不要干涉他，可行？”雖說那柳家小姐不是嫡出，可是也算是柳博裕的親，這些柳博裕已經私下暗示過他了。最主要的豪兒自己堅持要娶那柳小姐，他也是勸說無用才同意的。現在母親聽說那柳小姐只是柳家的養，就鬧著要他去柳家退婚，這門親事已經定下了，讓他如何去退？

那柳博裕還多次暗示過他，嫁妝方面絕對不會讓柳小姐委屈，而他也打聽過了，那柳小姐雖說份見不得，但頗柳博裕寵，可以說柳博裕那麼多子當中，就柳小姐最爲寵。

這門親事看似有些不般配，可實則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

且他也清漣都同意了，可是現在母親卻非要出來阻攔，這讓他如何不惱火？

賀蘭氏同樣也在氣頭上，自己就這麼一個孫子，如今卻要娶一個份這麼卑微的人，想想就替孫子到不值。

“我不管，這樁婚事說什麼我也不同意！婚姻大事須由父母做主，豈能讓他自己選擇？這是娶妻，不是納妾，豪兒的妻子以後會是我們白家的當家主母，怎麼能選擇那樣一個子爲妻？這說出去，豈不是丟了咱們白家的面？更何況，我聽說那柳小姐一點都不檢點，小小年紀就同那奉德王來往不斷、牽扯不清，這樣的子怎能我白家的門？你這樣貿然的答應這樁婚事，你讓我死後怎麼去見白家的列祖列宗？”

聞言，白翰輕乾脆閉不說話了，坐在椅子上獨自生起悶氣來。

可他不迴應，不代表賀蘭氏就會罷休。

“總之，我是不會讓那人過門的！你們也不想想，那子不檢點不說，且還比豪兒大了兩歲，哪點配得上我們豪兒？世上子那麼多，難道就不能爲豪兒選個更好的？”

白翰輕實在有些不想聽下去了，黑著臉站了起來：“母親，這樁婚事已定，你就不要再過問了，總之豪兒他願意，我們就沒意見，你若是不同意，你自己同豪兒說去。”

賀蘭氏瞪大著老眼，也是怒容滿面：“我們白家如今就豪兒一獨苗，你竟如此草率對待他的婚事，你還配當他爹嗎？那子還未過門就把豪兒迷得神魂顛倒，我看就是個妖，定是給豪兒下了什麼迷藥，這樣的子你們居然還讓嫁到白家來，就不怕禍害我們白家嗎？別說豪兒娶爲妻了，就算納做房妾室，我都不同意！”

“母親，你怎能如此蠻不講理？”白翰輕面鐵青鐵青的。這些話好在母親只是對自己說，要是傳到那柳博裕耳朵裡，那兩家還不得鬧僵？

他白翰輕混到如今的地位，在朝堂之上可是從未與人紅過臉，如今母親不但不知道爲他著想，反而得罪於人。再如此下去，他的仕途怕是都要毀在手裡！

“放肆！”賀蘭氏聽到兒子的責備，頓時忍不住怒斥起來，“你這個不孝子，枉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如今你有地位了、翅膀了，就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放在眼裡了？”

白翰輕氣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最後乾脆鐵青著臉轉就走了——

而賀蘭氏見他如此，也氣得險些站不穩，兩邊丫鬟見狀，趕將扶回了房。

“太夫人，您先消消氣，可別把自己子氣壞了。”房間裡，丫鬟一邊替賀蘭氏順著氣，一邊關切的安道。

賀蘭氏心裡怒氣難消，就連回了房也是怒聲不斷。

“那子肯定是狐貍轉世，竟把我孫兒迷得團團轉，如今連我兒都蠱幫說話，如今還未過門就讓我們白家鬧得家宅不寧，你們說這樣的子我怎能容？不行，我不能讓豪兒跟那子再繼續往來下去了，這樁婚事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改天我非要親自去見見那子，讓離我家豪兒遠點，不準再接近我家豪兒！”

……

因承王府在整修，白心染隨偃墨予在別院住下，一晃就是好幾日。

自從回京之後，偃墨予又開始忙碌起來，加之太子被廢，他連著好幾日都是早出晚歸。

白心染已經開始讓影幫忙蒐集各種醫書，每天，就靠著看書打發時間。不過書看多了，也有覺無聊的時候。

這一日，和影穿著一男裝混到了街上——

某酒樓裡

白心染點了幾碟小菜，可影說什麼也不與同桌，沒法，就只好自己一個吃著東西，一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還沒吃幾口呢，突然間看到街對面停下一頂轎子，這坐轎子其實也沒什麼，原本也沒在意的，可是當看著從轎子裡出來的某個老太婆時，突然放下了手中筷子，皺起了眉頭。

只因爲某個老太婆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怒氣衝衝的走進了所在的酒樓——

白心染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白家的老太婆進來找，頓時就有些疑了。

那老太婆不是來找鬧事的？

那幹嘛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還真是好奇了，還有誰能惹那老太婆生氣的？

“影，去看看，白家太夫人在哪個房間？”

影應聲退下，沒過多久返了回來，將賀蘭氏所在的房間告訴了白心染。

白心染也沒猶豫，直接尋了過去——

在一間雅房外，賀蘭氏的聲音清晰的傳來，那帶著怒氣的嗓子尖銳而凌厲，聽起來就像有個老巫婆在裡面捉妖死的——

“你這個妖，識相的就趕離開我孫兒，別怪我沒警告你，若是你再出來迷我孫兒，我定是不會饒你！”

噗！

白心染哧哧一笑，還真好奇，是那個妖能把老人家的孫兒給迷住？

擡腳，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這一看不打，險些讓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而那妖正冷著一張娃娃臉，突然見到白心染走進來，頓時愣了。

賀蘭氏盛氣凌人的老臉見到白心染，就猶如見到厲鬼到來般，唰的一下就白了起來。

“你來做何？這裡不歡迎你！”最先出聲的是賀蘭氏。

白心染正眼都沒看一眼，朝柳雪嵐走了過去，在旁坐下，面帶調侃的看著：“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還真是巧啊。出來吃飯麼？怎麼選在這個地方？對著這樣的老東西，你吃得下嗎？要不去我那邊坐坐？”

柳雪嵐原本冷颼颼的臉突然就咧笑了起來。差點都忘了，面前這位承王妃可是對面老太婆的孫。只是這祖孫關係……

“承王妃以前是不是經常對著這種老東西倒胃口？”

白心染搖頭：“我一般不會對著這種老東西吃東西，否則至三天都沒食慾。”

柳雪嵐突然嗔怪的瞪了白心染一眼：“你也真是的，爲何不早說？害得我在這裡坐了這麼久！慘了，我起碼半個月都會沒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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