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生命垂危

對於夏禮珣的反應，夏高豈能不理解？

可是，這種事哪能隨兒子胡鬧的？

“皇兒，不得無禮！他乃你王兄，以後不可再說這種罔顧倫常的話！”夏高瞪眼，威嚴盡顯。以前是他做的不夠好，沒能教導子之間要相互和睦，才造他們之間矛盾重重，以至於釀今天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歸咎而言，是他這做父皇的沒有盡到責任。

如今年皇子之中，就這兩個兒子最爲出衆，他不希類似的悲劇再度發生。

夏禮珣閉了，可是口起伏依舊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心。

都說立儲立長，原本以爲大王兄死了，他就是兄弟之中最年長的一個，不說要得到父皇多寵，至能讓他在某些時候能佔一定的優勢。哪知道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兄長出來，這還讓他如何冷靜？

大王兄他可以不放在眼中，可承王呢，承王自小聰穎過人、能文能武，且心思縝、事穩重，再加上又得父皇寵，如今大王兄一死，他一躍了兄弟之長，以後這皇位不得他的了？

對於夏禮珣的心思，若說以前夏高忽略了，那自從天牢一事過後，他就不敢再小看這些個兒子了，見他心有不甘，不由得擰眉嘆了口氣，從龍椅上起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的說道：

“你莫把你二王兄當做仇敵，他到現在還未承認朕是他父皇，恢復他的份，是朕做的主。”

“……？！”夏禮珣詫異的瞇起了眼，“父皇是說他不想做皇子？”

夏高皺眉，反問：“你從何看出他想做朕的兒子？”

這些個兒子，整天都在琢磨個什麼東西？

夏禮珣依舊不信。雖然他知道承王在皇位上並沒有多大的野心，但他還是不放心，他可是自己上位的第一塊絆腳石。

見他疑，夏高不由的瞪起了眼：“你在外所做的那些事別以爲朕不知道，朕沒同你計較那是因爲朕相信你不會做危害我蜀夏國的事，你的這些行爲若朕真同你計較起來，你早就被拉出去砍了！福德王沒拿到你的罪證，你以爲是自己技高一籌？朕告訴你，那都是你二王兄在後替你擋著的！若不是他，以你所做的那些事，就算朕要保你，朝中大臣也不同意！如今讓你他一聲二王兄，難道還委屈你了？是不是你也想同你大王兄一樣落得一個不得善終的下場你才甘心？”

說道最後，夏高眸底泛紅，那痛心疾首、恨鐵不鋼的樣子讓夏禮珣心口一震。或許是他想得太多了，就如同他之前也想到過的，承王本沒有與他爭奪的心思。

如果他是承王，以現在的形勢，別說不想做皇子了，怕是會用盡手段一鼓作氣將皇位奪下來。

“父皇，兒臣並未有針對承王的意思。”見夏高惱怒，夏禮珣趕伏低，“兒臣只是因爲消息來的突然一時無法接罷了。”

聞言，夏高緩了緩嚴肅的神，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父皇知道你能力非凡不輸任何人，但做大事不能自私隨，要懂得知人善任，莫要嫉賢妒能，你們都是這蜀夏國的子民，都是朕的兒子，你們的所言所行皆會影響到我蜀夏國百年來的基業。誰做皇帝不一樣？難道做了皇帝就能自私自利、爲所爲嗎？”

夏禮珣垂：“父皇，兒臣知錯了。”

夏高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自從朕登基以來，就以仁治國，朕的皇位接掌者，同樣要有一顆寬厚仁的心，你懂嗎？”

“父皇，兒臣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好了，你纔剛回京，想必這段時日也苦了你，這幾日就在府中好生休養，過段時日父皇再予你一些事做，你可別讓父皇失。”

聞言，夏禮珣心中一喜，擡頭目炯亮的看著夏高：“是，父皇。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失！”

夏禮珣是氣急敗壞進宮的，但離去的時候卻是意氣風發、神采爍爍。

看著那滿懷雄心壯志的背影，夏高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皇上，奉德王這般不喜承王，這以後？”德全忍不住小聲的問道。實在是福德王的死讓他也良多，讓他不忍心再看到皇上爲了這些王爺們傷心難。他也是看著他們長大的，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可真是讓人無法言說。

夏高走回龍椅之上，輕嘆一口氣才道：“這孩子從小就孤傲，朕曾經也是不喜的。可在盧雲山，他能捨救朕，就說明朕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他心不壞，只是爲人驕縱過度，這點讓朕著實不放心。”

德全忍不住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他朝夏高說道：“皇上，奉德王年紀也不小了，但至今還未婚，不如皇上爲奉德王選一良配，能有一名德才兼備的子在其邊，想必奉德王會讓皇上省心不。”

聞言，夏高眸中一亮：“對啊，朕怎麼沒想到呢！奉德王早已過了弱冠之年，如今連個正式的婚配都沒有，唉，都怪朕一直將他疏忽了！”

德全掩笑了起來。出了這麼多的事，皇上心煩抑鬱了這麼久，是該有一件喜事來沖沖這些鬱事了……

……

得知柳雪嵐回來了，白心染趕讓殷杜去準備了一些禮，然後與偃墨予一同去了提督府。

柳博裕正在房裡教訓剛回家的兒，聽到承王夫妻倆到訪，趕讓人將夫妻倆請到大堂，自己又回房換了裳這才急匆匆的出來迎客。

“下恭迎承王、承王妃駕臨，未施遠迎，還請承王、承王妃恕下不周之舉。”

“本王今日是陪拙荊前來探柳小姐，與朝政無關，提督大人無需多禮。”高位上，偃墨予雖說一便服錦袍，但那渾然天的優雅和矜貴卻依舊讓他風華耀眼，此刻冷峭的俊臉上了幾分冷酷，自然而然的多了幾分隨和。

對於承王的到來，柳博裕那是真心歡喜和敬重的。

自己兒死皮賴臉的在承王住養傷，人家夫妻倆不僅沒嫌棄，還悉心照顧，這已經讓他面增了，兒出事，人家夫妻倆不但沒推卸責任，還派人大力搜救，如今兒能平安回來，這份恩、這份榮耀他怎能不銘記在心？

更何況如今的承王不單單是一名親王，更是皇上親口承認的皇子，論其份，比曾經更爲高貴。

能與承王府攀上，這可是他從來沒想過的，卻在無意中讓兒給他拉了這線。

想到這些，柳博裕面上的敬重之意更加明顯。

看著他雙眼有些紅腫，白心染都有些詫異，雖說柳雪嵐說他這個父親花心，但至他作爲父親，也算是有責任、有心的。

“柳大人，今日我們夫妻過來探一下雪嵐，若是有打擾之，還請你見諒。”

聽到白心染的話，柳博裕趕作揖：“承王妃嚴重了，你們能臨寒舍是下求之不得的事。下之讓承王、承王妃能如此關心，下激於心，在此向承王、承王妃謝過，請下一拜。”

說著話，就要朝偃墨予和白心染跪下去。

見狀，白心染趕起，上前將他虛扶住，溫和的笑道：“柳大人，你這是做何？我們來這，可不是來向你討謝的，你若這般客氣，我跟王爺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柳博裕一聽，趕作罷。

“好了，柳大人，我們今日來只是探雪嵐，你就隨意一些，讓我們也自在一點。可行？”

“是是。”柳博裕趕點頭。

“我去看一眼雪嵐，順便看看傷勢如何了，你就同王爺說說話吧。”白心染接著說出此行的目的。這古人不講理就罷了，一講起理來，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看來以後這禮儀方面的知識自己應該要多學學纔是。否則以後遇到這麼些人，還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柳博裕趕讓人帶白心染去柳雪嵐院中，而自己則是畢恭畢敬的招待起偃墨予來。

……

看著房裡那個大眼睛紅紅的孩，白心染揚著脣角走了進去。

“這是做何啊？到底是你欺負你爹，還是你爹欺負了你啊，怎麼都紅了眼呢？”

柳雪嵐見進來，趕抹了抹眼睛，恨恨的道：“那柳老頭太可氣了，我這才一回來，他就開始罵，早知道，我還真不該回來的！”

看著口是心非的樣子，白心染是好氣又好笑。這父倆前世是冤家吧？

“好了，你別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你這麼個爹在乎著，我睡覺都能笑醒。你丫還不知道好歹，沒看到他眼睛都是紅的，一把老骨頭了還替你哭，你也真夠不讓人省心的。”別怪說話重，還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柳雪嵐撇了撇，突然就沒聲了。

白心染轉了轉，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個院子雖小，可都佈置得緻別樣，算是用了心的。想起自己在白府住的那段日子，越想越覺得心寒，那就是打發一個過路人，隨便挑個地方就讓住下。

“怎麼樣，在外這段時日還好吧？”走到牀榻邊坐在柳雪嵐旁，白心染關心的問道。

“嗯。”柳雪嵐點了點頭，聲音還在哽咽中。

“回來就好。”拍了拍的後背，“你不知道，你們這一出事，好些人都沒睡好覺了，都擔心的要死，看你沒事，我也放心了。”

“心染。”柳雪嵐擡頭，認真的看著，“謝謝。”

出了事，他們不放棄的尋找他們的下落，心存，不過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行了，我們都不是這種婆婆媽媽的人，就別說這些酸溜溜的話了。我們也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別放在心上。”白心染笑著安道。說白了們也是有著相同命運的人，只不過自己嫁了個稱心的男人，而有個的爹。

“對了，你跟奉德王那廝怎樣了？”說起來，還好奇這兩人的。那奉德王看似不可靠，沒想到關鍵時刻還靠譜，這種捨命相救估計沒幾個人能做到吧？

柳雪嵐眸微微一黯：“別提了，我跟他沒什麼的。”

白心染角了。這都以相救了，還沒什麼？

這丫之前還對人家一副花癡相呢，即便兩人鬧了矛盾，這次事之後，應該也和好了吧？

有幾個人不爲奉德王的行爲的？

見白心染不信，柳雪嵐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我跟他永遠都不可能。不管以後他做什麼，都與我沒關係了，我現在只想安安分分的嫁人。”就是不知道出了這件事之後，宇豪會不會多想？那太夫人本就不中意，不知道宇豪會不會跟提出解除婚約。畢竟和姓夏的一同消失了這麼久。

白心染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的想法：“我看奉德王在意你的，爲何不選擇和他在一起？”

柳雪嵐搖頭，臉上更加黯然失：“心染，要是讓你去做別人小妾，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娶別的人，你會同意嗎？”

白心染愣了愣，隨即搖頭：“我肯定不會！”別說會了，真要遇到這麼一個男人，厭惡都來不及！

“我也不會。”柳雪嵐眼底染上了一層水霧，臉上也出一抹心傷，“我娘就是做的別人的小妾，而且還是見不得的小妾。所以我才比別人低了一等，甚至被別人喊孽種。我知道這種不被人待見的滋味，所以我不會重蹈我娘走過的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地位就沒有生存的餘地，我娘正是因爲沒有份、沒有地位，所以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若再學我娘，那以後我也會同我娘一般，不止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聽著說的話，白心染的心也微微被震著。古代子的悲哀在婚事上面可是現得淋漓盡致。

可是這個世界的人，有多不是做了人家的小妾？時代讓們無從選擇，認命的那就只能遵從時代帶著一僥倖去謀取自己的幸福，不認命的就只能咬牙拼搏，希自己能與衆不同。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

“雪嵐。”拍了拍柳雪嵐的背，白心染一臉堅定，“我支持你！”

這世上一心一意的男人又不是沒有，幹嘛非要吊在一顆歪脖子樹上？

做人就得這樣，拿得起放得下，不被社會風氣污染，用原則去保護自己的尊嚴，不爲任何人折腰，這纔不丟人的臉！

柳雪嵐愣了，但當看到白心染眼中的鼓勵時，突然會心的笑了，兩朵梨渦深深的，儘管大眼紅紅的，可掩飾不了這一刻釋然的笑容。

兩人在屋裡聊了好一會兒，白心染想到還有一個男人在外面等著自己，也不好久留。

不過臨走時，柳雪嵐拉著的袖，就跟個賣乖的小孩似地，可憐的著：“心染，我想搬出去住，要不你再收留我一段時間吧？”

聞言，白心染只差栽倒在地了。一頭黑線麻麻的往下掉，數都數不清。

這是待嫁姑娘說的話？

他們要搬回承王府了，若是在這個時候住他們府上，就不怕未婚夫提前休妻？

不是小氣不讓去，而是這傳出去，指不定別人說跟自己男人有什麼呢！

擡手重重的了一下柳雪嵐的額頭，白心染恨恨的道：“你丫就消停消停吧！沒看你爹爲了你都紅了眼了？趁著沒嫁人，趕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別整天想著往外跑。”

無視某個人一臉的失，搖頭嘆氣，趕離開。

夫妻倆拒絕了柳博裕的盛款待，直接回了承王府。

昨日就讓人整理好了東西，今早就讓人搬去了承王府，他們現在只需要空手回家就行了。

如今的承王府被修整一番，看起來就跟新房似地，白心染一回去，別提多興了。

只是兩人剛回府不久，還沒來得及參觀府中的變化，就聽到殷杜來報，說奉德王來了。

“墨予，那廝是不是派人在監視我們，怎麼我們一回來他就找來了？”對於夏禮珣的到來，白心染很是不滿。一想到他們的私被人侵犯，心裡就不舒服。

偃墨予深邃的眸微微閃了閃，不過神並沒有多大異樣，了的頭，溫聲對說道：“你先回房，看看缺些什麼，好讓人去添置，我去見見他就回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