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喜轎去哪了?
門外
柳博裕一來就見倆丫鬟守在房門邊。
“小姐呢?可是在房裡?”
倆丫鬟見他突然到來,趕行禮:“老爺,小姐似乎心不好,正在房裡睡覺。”
聞言,柳博裕蹙了蹙眉,讓丫鬟打開房門,揹著手步走了進去。
看著那蒙著腦袋的兒,他上前沒好氣的將那捂頭的被子給掀開。
“你也不怕悶死的?”這孩子,要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人心?
見到他來,柳雪嵐頓時沒好氣的給他白了一眼過去。“你來做什麼?今日我心不好,你要敢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揍你!”
“混賬!我是你老子!”柳博裕黑著臉罵道。別人家的閨都是溫心的,就是他其他的幾個兒,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半分,只有這個兒,從來就沒把他當父親看待過,想說什麼從來都不忌口的。
他上輩子就是欠了的!
要是以往,柳雪嵐早就和他對掐板了,可今日對於吵架,似乎興趣缺缺,就似沒看到柳老頭黑臉一樣,拽過被子再次將自己腦袋矇住。
“老頭,我今日心不好,你別來惹我!”警告聲從被子裡傳來。
“……?!”柳博裕哭笑不得。這哪是他來惹,分明就是欠教訓!
坐到牀邊的繡墩上,他再次將柳雪嵐腦袋上的被子給掀了,大手一抓,直接將人給提起來。
當看到柳雪嵐紅著的兩隻大眼睛時,他突然怔愣住了。
“你這是做何?不就是那人派了手下過來嗎?難道你還忘不了他?”他也是聽說了奉德王府的人來過才特意過來看看。一想到這兩人還牽扯不斷,他心裡沒好氣。
柳雪嵐咬著脣,不語。
“你!”似是看穿了的心思,柳博裕有些恨其不爭氣的斥道,“你不是說跟他沒有關係了嗎?爲何他還要派人到府中來找你?你可別忘了,你馬上都要嫁人了!而且他也是快要娶妻的人了,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都沒有你的份!”
柳雪嵐無打采的垂著頭,聽到他的話,更是顯得沒有一生氣,“老頭,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我沒有說我對他還有什麼想法,我就只是在生氣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不好?我當然知道他要親了,可是那都不關我的事。”
柳博裕瞪眼:“那你哭何哭?”
柳雪嵐懨懨的看了他一眼:“我傷一下難道不行嗎?回憶過去又不代表我還想著他,我要真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還能坐在這裡等著嫁給別人嗎?”
柳博裕想了想,貌似也有些道理,只是看著就跟被了魂的樣子,就顯得有些不確定:“你說你對他沒想法,那你告訴爲父你在屋裡躲著做何?還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柳雪嵐白了他一眼:“你這老頭會不會說話?我哪失魂落魄了?我不過是被氣得沒力氣罷了。”
聞言,柳博裕角了。“……?!”
頓了頓,他問道:“他派人來找你做何?”
柳雪嵐默了默,最後撇道:“我怎麼知道?”
柳博裕瞇起了眼。最近府外總有奉德王府的人出現,這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可是他又搞不清楚,那奉德王明明已經被皇上賜了婚,且同時正妃側妃都齊了,他不忙著籌備自己的婚事,整日盯著他們府中要做何?
那人的子和德行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準。
想到上次他到府中對他的威脅和警告,他就有些不安,可是他有無計可施,因爲人家也沒做什麼過分之舉。
但這樣子分明就是不正常的!
眼前這婚事還有十來天,這期間可不要出什麼問題纔好。否則他怎麼向白家的人代?
唉~真是冤孽!一個兒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現在又加上奉德王,真是讓他沒一刻安寧日子可過。
“嵐兒。”將柳雪嵐的肩膀扶住板正面朝自己,柳博裕嚴肅的說道,“我不管你對白宇豪是否真心,我也不管你對奉德王是否還念念不忘,但你必須得給爲父記得,你同白家的婚事不是兒戲。我們白柳兩家在京城來說也算是權貴人家,不管你有多恨爹,但爹都請你以兩家面爲重,莫要任妄爲。知道嗎?況且這門親事是你自己點頭應允的,就算爹當初迫你要你嫁給白宇豪,可爹也是爲了你好。先不說白家在京城的地位,就是那白宇豪爹也是極爲欣賞的,那樣子的男人,以後你嫁給他,纔不至於他欺負,不管你有多恨爹,但你要相信爹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柳雪嵐擡頭看著他,那一雙明犀利的老眼中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認真,甚至還帶著幾分不安。這讓柳雪嵐心裡突然閃過一異樣,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麼,總之心裡極度的不舒服。
吸了吸鼻子,移開視線,似有些鄙夷的說道:“老頭兒,你能不能別搞得這麼煽?我是嫁人,你應該高興纔對,以後你終於不用因爲我而心煩了。”
“你!”柳博裕咬牙瞪眼,“你這沒良心的,你看爲父像是這樣的人嗎?”這就是一個白眼狼!
柳雪嵐撇了撇。
“你啊,這子得好好改一改,以後嫁去了白府,可不能像在自己家裡一般隨意了。知道不?那白大人和白夫人還算事理,看在爲父的面上他們也不敢對你如何挑剔。可是我聽說白家太夫人就有些尖酸勢力,你嫁過去之後可得好生討好那太夫人才是。”
聞言,柳雪嵐突然瞪大了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讓我去討好那老巫婆?”
“閉!”柳博裕怒道,“沒大沒小的,那是你未來夫君的祖母,你是晚輩,自然要討好,難不還讓人家來討好你?”
這話柳雪嵐就有些不聽了,險些炸跳起來:“老頭兒,你搞錯沒有?要是別人欺負我,我也要還要去討好?”
“就你這德,有誰能欺負你?”
“我什麼德?我再怎麼也比那老太婆德好,你都沒看到是如何罵我的,你還在這裡幫著說話,你這老頭兒,到底是誰的爹?”
那一個‘爹’字一出口,不進柳博裕呆愣了一瞬,就連柳雪嵐自己都愣了,隨即轉開頭賭氣的不看他。
不管上喊不喊‘爹’,但柳博裕心裡多被這一個‘爹’字安到了。至他知道心中還是把他當爹的。
“你呀,就該改改自己的脾氣,別整天沒大沒小的,那太夫人爲人是有些讓人不喜,但你若是安安分分的和白宇豪過日子,難道沒事還會來找你的茬嗎?”
柳雪嵐哧道:“這也說不定哦?”那次在酒樓,那老太婆將約出去,不就是故意辱找的茬嗎?
柳博裕氣結:“……?!”
那太夫人的爲人他是有所耳聞,不僅對下人嚴厲,對兒媳、兒孫都頗爲嚴厲。可是他還不是相信一個老太太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柳博裕在朝中說什麼也是一名重臣,難道還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自己的?
看著人總算神正常了,他也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顧柳雪嵐擺出來的臭臉,照舊警告叮囑了一番要安分的待在家裡,然後才離開了。
等到他一走,柳雪嵐拽住被子再一次將自己腦袋蒙上。
眼前著婚期越來越近,突然就有些後悔了。不是說不喜歡宇豪,說實在話,還是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儘管看起來斯文弱弱,可對人誠懇,對也很心,什麼事都以爲重,這樣的男人真的很適合做夫君。
可是現在突然又有些不想結婚了,就覺得這樣子一直下去其實也好的。不用嫁到別人家去看別人的臉,特別是一想起白家太夫人,就頭痛,還真怕哪一天自己衝起來一個沒忍住將那來太婆給打死了。
要是不用親那該多好!可以跟繼續這樣溫馨的過下去,也不用去面對其他的人。
現在一想到還有十多天就是親之日,甚至都生出了逃婚的念頭。
要不自己乾脆跑了算了!
免得那個混賬男人還要來找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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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噁心死了!他一次娶三個,還嫌不夠,還要來糾纏,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如此噁心的男人?
他簡直是比柳老頭還髒!比柳老頭還人噁心!
……
大學士府
白翰輕被自家老母親險些弄的神經衰弱了。
他們夫妻倆好勸歹勸,老母親非但不聽,最後反而鬧得更兇了。
眼看著老母親就要把事鬧大收不了場了,白翰輕同張氏商量以後,最後決定就以老母親年邁子不適爲由將賀蘭氏暫時送往別。
否則再這麼折騰下去,到親那日還不得讓親朋們看笑話?
這是他們家娶媳婦,哪裡丟得起這個人?
……
奉德王府
皇上一次給奉德王選了三名妃子,其中正妃一名、側妃兩名。
考慮到奉德王年方二十四了還未正式親,爲了讓兒子對這幾名未來的妃子加深印象,竟提議讓兒子將這三位正、側妃一併邀請到奉德王府做客。
皇上如此重視自己,夏禮珣自然全都應下,當真讓人給三位未來的正、側妃府中送去了請帖。
這日午後,三位閨中小姐如約前往奉德王府。
看著金碧耀眼、富麗堂皇的奉德王府,三位小姐從大門開始就一直充滿了驚豔。
這一府邸四的裝潢和景緻,每一都極爲講究、絕倫,簡直都快比過皇宮了。足以可見這府中主人的財大氣、貴不可攀。
碧波亭中
某爺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看著對面三位端莊得且還有些張的子,冷傲的眼角莫名的就閃過一厭惡。
三一男在亭中坐了快半個時辰了,居然沒有一人說過一句話。
這氣氛,說不來的詭異和尷尬。
看著對面那高高在上的男子,渾都散發出矜貴而冷傲的氣質,三名子被就小心翼翼又拘謹不安,被那渾天的傲氣一震懾,本就不敢擅自發言。
但不說話不代表不敢看人。
特別是男人如雕刻般菱角分明的俊臉讓們是看一眼又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三眼,那細長而冷傲的黑眸,幽暗深邃,顯得狂傲不羈,斜飛的劍眉、英的鼻樑,削薄輕抿的薄脣,每一完的讓人不想移開眼,特別是的脣角上那一抹淡淡的弧度,讓他顯得格外邪肆。
即便男人姿態慵懶,可依舊帶著一種孤清而盛氣人的氣質。
特別是男人高大碩長的軀,更是散發出一種魅人的氣息。即便四景緻別雅優,可在這個男人面前似乎都失去了。
這樣的男人,除非沒見過,若是見過,哪有不傾心的?
時不時的打量讓三位子姣的面容上都布上了紅暈,那不經意間流出來的讓人一覽無。
對於人們眼中流出來的慕,夏禮珣從頭到尾似乎都視而不見。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裡是有多麼的煩躁。
就猶如以往的每一次,但凡有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他腦海中總是不經意的就會出現一張圓潤的娃娃臉。就跟得了魔癥一樣,他走到哪,那臉就出現在哪。
此刻在他面前,同樣的,他腦海中又浮出那一張臉,而此刻,對面有三張面孔,但每張面孔上似乎都是那個人的影子,就跟大白天遇到鬼一樣,讓他想抹掉都抹不掉。
以前出現這樣的場景,他從來沒有去深思過到底是什麼原因,只認爲是那個人太讓人厭惡所致。
可如今,那人都不出現了,但他腦海中的這個影子卻始終都抹不掉。
恍惚間,他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多年前——
依稀記得第一次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跪在他面前乞討的樣子,一破爛髒得沒法形容,用那髒兮兮的手拉著他的襬讓他賞些銀錢。
他記得他當時厭惡得恨不得一腳將踹開,可是大街上有不人看著,他爲了把那髒兮兮的小花子給打發走,就讓人給五十兩銀子。
不曾想這個小花子貪得無厭,彷彿把他當搖錢樹一樣的賴上了他,不管走到哪都有的影。他曾經煩不勝煩,還手下將攆走,可是沒想到卻懷武藝將他多名手下打得不人樣。
爲此,他有好幾次出府都不敢走正門。
而突然的某一天,這小花子穿戴一新、打扮得鮮亮麗的來找他,當時的笑得異常興和得意,他明明沒有刻意去銘記,可是那天的笑容卻深刻得讓一直都無法忘記,他甚至還記得當時對他說過的話——
說:“奉德王,我喜歡你,等我及笄之後我嫁給你好不好?如今我也有份了,再不濟我也是柳家的閨,應該配得上你吧?”
他記得他當時嗤之以鼻,滿心的嘲諷。就這樣的份居然還想嫁給他?這簡直就是比做白日夢還讓人覺得可笑。
七年,他沒想到從那五十兩銀子開始,他與就已經經過了七年了……
這七年,他們之間最多的不是爭吵就是打架。
他不明白,明明以自己的實力,想要除掉這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爲什麼他卻從來都沒有那種念頭,甚至容忍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自己邊。
直到在天牢裡,告訴累了,追不了,以後再也不會追著他跑了。看著絕然清傲離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才發覺自己心窩充滿了涼意,那一瞬間,就似有什麼東西正從裡漸漸的消失一般,讓他短時間的呆愣無措。
他以爲這都是擒故縱的話,目的就是想引起他的目,可是他沒想到是真的要與他劃清界限,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況下,就同其他人定下了親事。
知道的那一刻,他狂躁不安,甚至是從來沒有過的憤怒。
怎麼能如此狠心無?在闖他的生活這麼多年之後居然還想著翩然退出。把他當什麼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開嗎?
看著跳湖中的那一刻,他從來沒有過的慌,所以他跟著跳了,那一刻的他沒想過是否能活命,他只想著要牢牢的抓著,不讓他從自己的生命裡消失。因爲看見落湖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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