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若是與雲侯府聯姻,這關系加了一層,日後怕是對六殿下不利。”
許皇后道:“你去鴻臚寺問問我二哥,那位回鶻的二王子何時到?”
晉朝與回鶻的來往向來切,回鶻每年都會用上萬匹馬來換上萬匹綢,其中一部分,會在他國出售,利潤相當可觀。可今年來做這筆買賣的,不是使臣,是回鶻的二王子。
二王子來朝意味著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幕僚一愣,又道:“皇后娘娘放心便是。”
——
隨鈺從尚書省出來後,便回了宣平侯府。
闔府上下都在等他。
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宣平侯夫人,都出了笑意,一桌子好菜,一桌子好久。
隨證(二房長子)本想給隨鈺灌倒,卻發現他不停給自己使眼神,隨鈺低聲道:“好二哥,我待會兒,有事想與我阿娘說,咱改日行不行。”
隨證道:“算數?”
隨鈺道:“這是自然。”
傍晚時分,隨鈺推開了宣平侯夫人的門,低聲道:“阿娘。”
“佑安?快、進來。”
隨鈺進屋坐下,輕聲道:“阿娘,我想娶妻。”
宣平侯夫人姚氏,手上的針線活一停,側頭道:“沈謠?”
說句實在話,姚氏一向不喜歡長相太過豔麗的子。在看來,男兒就該一門心思走仕途,娶妻娶賢,娶了太過好看的,容易迷了心,畢竟弱冠之年的郎君,大多沒有定力。
但沈謠呢?
又是看著長大的,品行也是沒的挑。雲侯府嫡出的二姑娘,倒也是相配。
隨鈺道:“是。”
姚氏繼續下針,漫不經心道:“這是你們兩個商量好的?”
隨鈺自然了解他自己的娘,便又道:“讓我安心考下一場。”
吏部的下一場考試,主要看四樣,相貌、口才、書法、批閱公文的能力,這對世家出的隨鈺來說,本就是手到擒來之事。
聞言,姚氏緩緩道:“阿娘覺得謠謠說的對,你這心思是該收一收,最近這些日子,就別瞎折騰了。”
隨鈺又道:“阿娘,購置聘禮、找人,這時間都不短,過六禮要是慢慢來,興許還得等上半年。”
姚氏放下手中的針線,道:“你這是打定主意了?”
隨鈺點頭,然後蹙眉道:“阿娘不喜歡?”
姚氏打了他一下道:“趕把你的眉頭松開!你與謠謠的這樁婚事,你阿耶早同我提過,我呢,心裡也是滿意的。阿娘只是怕你收不住心,這男兒自當以仕途為重,眼下是要關頭。”
“你瞧陸三郎,比你年紀還大呢,人家也沒著急。”
隨鈺聲音沉了沉,道:“阿娘到底是何意?”
聞言,姚氏歎了一口氣,這大好的日子,也不想讓他不痛快,便退了一步,“這樣,明日我就去給你籌備聘禮,找我們長安最好的人來。”
“你吏部的考試一過,阿娘親自登門。”姚氏話音一頓,又道:“你上有功名,拿到你嶽家去,也好看。”
隨鈺松了一口氣,道:“勞煩阿娘了。”
姚氏給他擺擺手,“去吧,早些休息。”
——
雲侯府,天漸晚。
雲侯夫人坐在床側,手裡拿著撥浪鼓逗沈泓,安嬤嬤道:“夫人,那郎君可是在侯爺書房裡,待了兩個時辰了。”
侯夫人笑道:“你還不知道他嗎?他要是喜歡誰,全寫在臉上。周述安無父無母,他心疼人家,又是留人吃飯又是留人喝酒的,未必是人家想在這兒。”
安嬤嬤笑道:“侯爺的心思是明顯,那不知夫人是怎麼想?”
侯夫人笑了笑,道:“你說我是不是太勢力了?這事兒要是放在幾天前,我說什麼都不能同意,眼下聽聞他中狀元,我想來想去,竟會覺得,也不錯。”
安嬤嬤也跟著笑道:“夫人這怎麼能勢力呢?是那郎君的份,實在配不得咱們府上的姑娘。”
侯夫人抬手把沈泓給娘,對安嬤嬤道:“你去把姌姌給我來,我問問。”
安嬤嬤躬道:“是,老奴這就去。”
——
半晌過後,沈姌進屋,坐下道:“阿娘找我?”
“嗯。”侯夫人拉過的手,了的手心,緩緩道:“那狀元郎,你怎麼想的?”
沈姌驚了一下,道:“阿娘是被阿耶說服了?”雲侯喜歡周述安,闔府上下都知道,早就不是甚。
侯夫人看著自己大兒,笑道:“管他作甚?你怎麼想才重要。”
沈姌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阿娘就不怕,他是因為阿耶才想提親嗎?”
侯夫人道:“起初何止是怕,阿娘本就是這麼想的!外面的流言傳的那般厲害,我一直覺得,是他做的,可後來在看看,事並非我想的那樣。”
沈姌沉默不語。
侯夫人繼續道:“你可是嫌棄他門庭不顯?”
沈姌搖頭,“絕對沒有。”
侯夫人看了一眼窗外,轉了個話音兒道:“謠謠和隨鈺那點事,我都知道。可沒人知道,我不喜歡隨鈺那個娘。”
沈姌道:“這是為何?”
“一來是條條框框太多,整日端著,二來就是這人啊”侯夫人想到了自己剛剛那點小心思,不由輕笑出聲,“的笑著的時候,總是給我皮笑不笑的覺,總之,姚婉宜那個人,比我勢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