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院子裏寂靜無聲,譚廷坐在書房裏,這陣氣也沒能消減下去。
父親當年出事的背後,還不知有多貓膩。
譚家宗房如今也只有他們兄弟二人,可那不的東西還日日玩樂要,他真是越想越生氣。
他正氣得狠,忽然外間有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門外響起一個和的聲音。
「大爺在書房裏嗎?」
譚廷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只是下一息,見有人輕輕了簾子走了進來。
換了件藕荷的長襖,手裏提了紅木雕花的點心盒子,見他看過去,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輕聲說了一句。
「妾替大爺拿了些點心來。」
譚廷半晌愣著沒,當真以為自己是被不的弟弟氣得出現了幻覺。
但卻緩步走上了前。
譚廷驟然反應了過來,他兩步上前。
「宜珍你怎麼來了?不疼嗎?」
項宜道無甚大礙,將點心拿了出來放到了茶幾上。
譚廷還是有些似在夢裏的覺,不住地打量妻子。
是不是,肯與他和好了?
只是項宜卻看了一眼哭喪著臉站在外面的譚建,譚建兩手被打得通紅,站在院子裏都快哭了。
項宜不得不開了口。
「妾方才過來,好似看到了院外有兩盆花,不知是什麼人搬來的花,開得那般漂亮,令人賞心悅目。」
含蓄地說了一句,輕看了譚廷一眼。
能是什麼人搬來的花,自然是譚建了。
譚廷本來還以為妻子是來看自己的,萬萬沒想到,都傷了,還來替譚建說話。
譚廷突然覺得,他打那幾手板真是打輕了,該重打那東西幾大板!
只是妻子卻在這時說了一句,「那花著實賞心悅目,可見搬來花的人,也有一顆舒展和樂的心。」
譚廷竟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他看著妻子,倒是想起了父親從前對自己教導譚建的態度。
外面的風似乎吹來了些許花香,譚廷陡然失笑。
他起了,朝著庭院裏道了一句。
「看在你嫂子的面子上,還不快走?」
譚建簡直似刑滿釋放一般,眼裏都放了,連著朝項宜行禮。
「多謝大嫂!多謝大嫂!」
說完,一溜煙地就跑走了,跑到門檻還差點絆倒。
項宜不住抿笑了起來。
譚廷又是氣又是笑,「真是沒用的東西......」
但譚建一走,又只剩下了兩人。
譚廷看著點心,知道妻子來看他,也不過是順帶著的,本意只是想救譚建而已。
他心下嘆氣,輕輕拿了送來的點心。
不想卻在這時說了一句。
「大爺準備何日進京?妾也有不東西,要提前收拾起來了。」
譚廷手裏的點心險些落下,訝然看向妻子。
見半垂著眼簾,臉上是再和不過的笑意。
譚廷愣在了當場。
「宜珍答應了?」
邊勾起微微的笑,項宜輕輕點了點頭。
......
啟程的日子就定在了二月初二龍抬頭。
此番走水路,慢是慢些,但一路向北,風無限。
楊蓁譚建早幾日就興地睡不著覺了,當下幾乎是跑上了船。
譚廷和項宜同趙氏等人辭行。
趙氏一陣一陣地頭疼,眼地看著項宜,卻在族老們面前,說不出個「不」字來。
譚蓉也希冀地想要跟去,但趙氏還在替定婚事,未定好之前,都不便出遠門。
項宜的傷好了大半,辭了眾人,譚廷護著一路上了船。
風吹得船帆呼呼鼓了起來,人在船上袍如飛。
項宜很久沒有坐船了,一時站在船頭不願回艙。
譚廷走過來問了一句,「宜珍果真不再同寓哥兒說說,讓他隨我們一道進京?」
項寓早就走了,眼下約莫都快到了。
項宜笑著謝了他的好意,「寓哥兒書院的先生對他另有安排,大爺就不必心了。」
另有什麼安排,沒細說,譚廷也不知道,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只是這時,隨同上路的秦焦走了過來。
他看看大爺,又看看大爺邊的項氏夫人,臉有一時的怪異。
「大爺,林大夫人之前傳了信過來,道是有兩位親眷也要上京,還請大爺半路上,將那兩位親眷接上。大爺看可好?」
譚廷不知是什麼親眷,但捎帶一程這種小事,自然是點頭應了。
倒是項宜在旁,默然發現那秦焦,似乎飛快地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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