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慕慎容這個房間看過去，的臥室大半的範圍都清晰可見，不用說那個大玩偶，連昨天晚上放在床頭的一本漫畫，都可以看得見。

沈嘉晨的臉控製不住地了。

從來隻知道父母的臥室在自己隔壁，而沈嘉寧的臥室在的房間對麵，一直以為自己窗外不過就是一片花園，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向都沒有拉窗簾的習慣。

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家中竟然還有一個臥室，可以如此清晰地看到的房間！

全僵地在那裏站了幾分鍾，忽然轉就衝出了這個房間。

離開家，沈嘉晨打了輛車，直接報出了慕慎容住著的小區地址。

時近春節，城市空曠了許多，通也格外順暢，隻用了短短十幾分鍾時間，沈嘉晨就在小區門口下了車。

門口的看門大爺坐在自己的屋子裏看報紙，沈嘉晨直接就衝了進去，一鼓作氣跑上樓，到了慕慎容的門前。

到了門口，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砸門，砰砰砰砸了一通，裏麵卻一點靜都沒有。

很顯然，慕慎容不在。

沈嘉晨穿著氣站在門口，咬了咬牙，轉靠著那扇門等待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從站著到坐著，從滿心憤怒到滿心疲憊，終於看見樓梯口出現了慕慎容的影。

大約是坐在門口的影太顯眼，慕慎容剛一出現在樓梯口，腳步忽然就頓了頓。

沈嘉晨依然隻是坐在那裏看著他，他頓了片刻，這才緩緩走了過來。

沈嘉晨原本以為自己見到他就會跳起來一掌呼在他臉上的，可是經過一個下午的等待，似乎已經冷靜了許多，見他走過來，也緩緩站起來，隻是冷眼看著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慕慎容淡淡地問了一句。

沈嘉晨目落在他臉上，冷笑一聲，說：“我來請你回去過年啊。”

神和語調都有些不太對勁，慕慎容看了一眼，安靜著沒有說話。

“怎麽了？”沈嘉晨偏頭看著他，“回去還是不回去，你倒是說句話啊！”

很久之後，慕慎容才低低回答了一句：“好。我收拾一下東西。”

沈嘉晨就站在他後，看著他打開門走進去，簡單收拾了一下背包，又換了件服，這才重新走出門來。

扭頭就走向樓梯的方向。

出了小區，沈嘉晨很快就打到一輛車，自己先坐進去，也不關車門。

慕慎容在車旁安靜地站立了片刻，才終於也彎腰坐了進去。

車子一路駛向沈家，沈嘉晨一直轉頭看著窗外，而慕慎容靜靜地坐著，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然而當兩個人回到沈家的時候，沈家卻是空無一人。

沈嘉晨換了鞋就徑直走進了客廳，慕慎容卻隻是站在玄關口看著，直至站在客廳中央，終於回過頭來看他。

四目相視，眸依舊清冷，角雖然有笑意，然而那笑容卻實在是僵得厲害。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慕慎容終於開口。

沈嘉晨聽了，微微偏頭看他，“你覺得有嗎？”

慕慎容沒有回答。

沈嘉晨嗬嗬一笑，“我說沒有，你滿意了嗎？”

說完就轉上了樓，剩下慕慎容在玄關獨自站了很久，才終於一點點地走進來。

原本是該吃晚飯的時間，可是沈嘉晨跑到他那裏將他喊回來，家裏卻空無一人，這樣的形實在是有些古怪。可是因為家裏沒人，晚餐自然也沒人煮，看沈嘉晨的模樣似乎是不打算吃的，而他心頭莫名沉甸，也沒有吃晚飯的胃口。

很快慕慎容也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進臥室，他習慣地沒有開燈，黑走到床邊坐下，卻意外察覺床上有東西。

他手一，很快就知到了那些是什麽——毫無疑問，應該是沈媽媽給他準備的新服。

他靜坐在那裏，許久之後，才終於緩緩抬眸看向窗戶。

從這裏看出去，其實隻能看到窗外的一片夜，然而隻有他知道，當站在窗邊往外看去的時候，可以看見什麽。

此時此刻，會在房間裏做什麽？

慕慎容這樣想著，卻並沒，依舊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很久之後，才往後一倒，躺了下來。

沈嘉晨今天的態度實在太過古怪，他沒有辦法忽視。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忽然聽見自己的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下一刻，房門被“砰”的一聲打開，與此同時，牆上的開關被按下，屋子裏燈頓時明亮起來。

躺在床上的慕慎容忍不住用手遮了遮眼睛，以阻擋這突如其來的亮，隨後他才緩緩看向門口。

沈嘉晨披著頭發，穿著睡站在門口看著他，在發現他竟然躺在床上的時候，似乎微微怔了怔，隨後卻又很快冷笑了起來，“這麽早就睡了？”

慕慎容靜靜地看著，等待著接下來的話。

果然，沈嘉晨隨後就走進了屋子，“時間還早，不打算看看節目嗎？”

慕慎容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嘉晨緩緩走到窗邊，目落在自己那間燈火通明的臥室裏，出手來撥了撥窗簾，說：“還是，你其實已經看過了，隻是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

看著走到窗邊的時候，慕慎容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了，無數的塵埃碎片充斥著大腦，發出嗡嗡的聲音，讓他再也沒辦法冷靜下來。

沈嘉晨終於再次轉頭看向他，目咄咄，“怎麽樣？我今天竟然沒有在房間裏換服，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竟然也穿了服，你是不是很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慕慎容倏地從床上站起來，似乎抬腳就想走向門口。

沈嘉晨卻快步上前拉住了他，“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那窗戶怎麽回事？你房間裏永遠不開燈又是怎麽回事？”

慕慎容看著，沒有說話。

沈嘉晨再度冷笑了一聲：“我說呢，你在我們家裏住了這麽多年，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住在哪個房間，因為在我看向窗外的時候，你這個房間的燈就永遠沒亮過！你的眼睛是有病，還是有夜視功能？還是因為不開燈的時候，你才可以盡地窺視我的房間？”

而慕慎容聽到這樣再清晰不過的指控，竟然也沒有說話。

沈嘉晨忽然就出手來用力揪住了他的領口。

他高過幾乎一個頭，要努力踮起腳來才能跟他平視，可即便如此，仍舊揪著他不放，“你有沒有看過？有沒有？有沒有？”

麵對著一聲又一聲的問，慕慎容呼吸終於一點點地急促起來。

仿佛是一件捂在上的服被人一點點撕開，他藏於心中多年的，終究還是為人所知，再也無藏。

偏偏這個人，還是最不該知道的那一個。

“你不說話，也不否認，那就是默認了？”沈嘉晨依舊地看著他，“慕慎容，你承認你看我了，是不是？”

伴隨著急促的呼吸，他的心跳終於也一點點地紊。

麵對著這樣坦直白的質疑，他說不出否認的話來。

可是他也沒辦法承認，承認……過去那無數個夜裏，或單純或誠摯，或骯髒或齷齪的自己。

“你等著！”沈嘉晨忽然鬆開他，隨後用力推了他一把，“我不會就這麽放過你的！等爸爸媽媽回來，等他們一回來我就告訴他們這件事！慕慎容，你別想蒙混過關！你別以為他們還會對你那麽好！慕慎容，你等著向我爸爸媽媽代去吧！”

說完這句，沈嘉晨轉就跑出了他的房間。

而慕慎容僵的被推得撞到門上，卻依舊無所察覺一般，僵立許久，他才終於轉走向床上，拿過自己的背包，背上之後離開了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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