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們的檢結束之後沒多久,慕慎容很快也拿到了沈嘉晨的檢查結果。
低糖,輕微營養不良。
慕慎容看著這個檢查結果,久久沒有說話。
他想起此前他刻意折磨的那些夜晚,明知道已經用工作將自己的非休息時間填滿,他偏偏還要霸道地占據僅剩的幾小時休息時間——偏偏又固執,那樣辛苦也撐了下來,長此以往,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似乎並不奇怪。
“也沒什麽大礙。”醫生見他臉不好便開口道,“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行,飲食上稍微注意一點。”
好一會兒,慕慎容才開口說了兩個字:“謝謝。”
檢結束之後便是正常上課時間,沈嘉晨按照自己的備課給孩子們講了新課文。
一節課結束,有活躍的孩子出去跑了一圈之後沒見到慕慎容,便過來跟說了:“沈老師,慕老師去哪裏了啊?他的車也不見了!”
沈嘉晨聽了,微微一擰眉,隨後隻是笑笑,沒有回答孩子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慕慎容去了哪裏,可是卻還是基本確信,他應該不會就這樣離開。
果然,在放學之後,沈嘉晨將孩子們送上返家的路再回學校時,就看見了慕慎容停在先前那個位置的車。
回到學校的時候,慕慎容正站在屋簷下,靜靜地看著來的方向。
沈嘉晨沒有看他,準備徑直走向廚房的時候,慕慎容卻忽然開口:“我準備給孩子們找一個廚師,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挑一下人?”
沈嘉晨腳步驀地頓住,隨後才轉頭看向他,“這裏不需要什麽廚師。”
“那是你不需要。”慕慎容說,“哪所學校的孩子不需要廚師?”
“這裏統共也就十三個學生,他們的要求都很簡單,我可以滿足他們的午餐要求。”沈嘉晨緩緩道,“況且這所學校就這麽大,供不起一個專業的廚師。”
“你自以為能夠滿足他們的午餐要求,可對他們來說未必是真正的滿足。”慕慎容說,“還是你希他們都在長的時候變得像你一樣,又低糖又營養不良?”
聽見這句話,沈嘉晨目微微一凝,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然轉就走進了廚房。
見到這樣的反應,慕慎容也並沒有強求什麽。
這一夜,慕慎容仍舊住在自己的車裏,沒有打擾到沈嘉晨分毫。
第二天,沈嘉晨在給孩子們上課的時候,學校裏忽然就多了一個人,正是慕慎容為孩子們找來的廚師。
那時候沈嘉晨站在講臺上,一轉頭就可以看見那個陌生的男人手上拎滿了食材,一麵走一麵跟慕慎容說著什麽。
像是察覺到的目,慕慎容很快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對上他的視線,沈嘉晨很快收回了目。
這天中午,孩子們果然就吃上了廚師做的飯菜。雖然這位臨時找來的廚師未必有多專業,可是對比沈嘉晨半生不的手藝,真的是好了太多。
孩子們都吃得非常開心,沈嘉晨坐在屋簷下,端著自己的飯盒默默地挑飯吃。
那位新來的廚師就坐在邊,而慕慎容就坐在那個廚師旁邊。
廚師不斷地跟搭話,的回應卻一直很,慕慎容也一直沒怎麽說話。
“咱們這邊條件雖然不好,可是難得慕老師這樣的熱心人給孩子們創造了這麽好的條件,加上沈老師你的奉獻,咱們這邊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沈老師,你說是吧?”
沈嘉晨隻是淡淡一笑,吃得差不多之後,便收起飯盒走進了廚房。
廚師笑瞇瞇地看著離開,隨後才又轉頭看向慕慎容,說:“慕老師,你是為了沈老師才來這裏的吧?你對沈老師可真好啊!”
慕慎容轉眸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仍是沒有說話。
下午,沈嘉晨上完課之後送孩子們離開學校,回來之後發現廚師也已經離開了,而廚房裏竟然還準備了和慕慎容的晚飯。
正站在廚房裏失神的時候,慕慎容從外麵走了進來,看一眼,隻說:“吃飯吧。”
沈嘉晨安靜了片刻,在昏暗的廚房裏張羅開兩個人的晚飯,隨後便坐下吃了起來。
慕慎容在對麵坐下來,也拿起了筷子。
他吃得慢,沈嘉晨卻吃得很快,不過五分鍾,已經放下自己的碗筷,準備起離開這張小小的餐桌。
就在放下筷子的同時,慕慎容卻忽然出手來按住了的手。
沈嘉晨看他,他看著麵前的那隻空碗——雖然是空碗,可事實上盛飯的時候就隻盛了半碗。
“再吃一點。”他說。
“我吃好了,你慢用。”沈嘉晨站起來,可是那隻手卻仍舊被慕慎容按著。
“你聽不到醫生說你營養不良嗎?”慕慎容說,“你這是吃的什麽飯?”
沈嘉晨緩緩抬眸看向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嗎?”
慕慎容與對視了很久,才終於開口:“不是。”
沈嘉晨聽了,忽然就用力想要回自己的手,可是慕慎容手勁太大,的手嵌在他的手心,本紋不。
“沈嘉晨。”他聲音沉沉地喊,“你也知道你欠我的,在欠我的沒有還清之前,你憑什麽這樣放任自流?”
仿佛兩天的沉默拉鋸之後,兩個人終究還是又回到了這樣的話題上。
沈嘉晨扯了扯角,“那你到底還想怎麽樣?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慕慎容看著,一字一句地開口:“你知道我想要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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