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秀水村往京城去,途中要歇幾個晚上。趙家辦喜事,沿路需要停歇的客棧,自然一早就有人打點好了。所以,每到一,自然都是服務周全,柳香沒分毫的勞累。
趙家下聘來的聘禮,柳家只撿了幾樣收了起來。餘下的所有,再加上柳老太太和柳家夫妻給的補,一併都做了柳香的隨嫁之跟著一起又抬走了。
這樣一來,雖然柳家小門小戶的,但至嫁妝單子上是好看的。日後迎親車隊了京,那浩浩的“十里紅妝”,和京中的那些勳貴千金家小姐的出嫁排場比起來,也不算丟臉。
柳家本來院服侍的丫鬟也不多,柳老太太為了孫,把在柳家最忠心、侍奉時間最長的幾個人都給帶走了。其中春鈴秋鐺兩個,算是柳香的侍婢,還有一個婆子尹媽媽,是老太太還年輕的時候就跟著老太太的,老太太最是信任,老太太也給了孫做陪嫁。
這三個是近伺候的,另外,又臨時去買了幾個丫鬟。新買的幾個都是老太太親自掌眼的,個個都算老實本分。
這是院的人。
至於外面的,需要管著外頭孫的這些田莊鋪子的,老太太想了想,最後求了尹媽媽。尹媽媽雖然是柳家奴僕,但嫁的男人卻不是。
所以,老太太就託了尹媽媽的男人跟著一起京,幫忙打點外頭的一些事。
柳老太爺和柳老太太於尹媽媽有救命之恩,尹家一家都十分念舊。所以,尹媽媽回家後和丈夫兒子一商量,就決定全家一起跟著小姐來京城,伺候小姐、孝敬小姐。
不過暫時就尹媽媽一個人先跟著過來,鄉下的事需要理,丈夫孩子一時還離不開。何況,老太太也說了,等過完年,老太太也就京來了。等到那時,他們再跟著老太太一起過來,也是可的。
除了柳家給柳香準備的親信外,趙家這邊,趙佑楠將自己母撥來給了妻子。趙佑楠母人稱錢媽媽,是趙佑楠母親鄭氏從滎老家帶來的,後來鄭氏離世後,錢媽媽就一直伺候在趙佑楠院子裡。
錢媽媽雖是母,但因和鄭氏主僕深厚,所以,對趙佑楠這個小主子,也十分盡心盡責。
如今見小主子終於“改邪歸正”肯娶個良家回家做妻子開始好好過日子了,的興程度不比趙家老太君的小。小主子撥來侍奉未來的主母,也是相當樂意的。
一路過來,隨行侍奉在主母邊,錢媽媽也是盡心盡責,說了不趙侯府裡的事給聽,也是希日後做了趙家兒媳婦後,和形形的人打道時,能夠心裡有個底。
柳香從錢媽媽那裡得知了趙家如今的大概況,趙侯爺這輩有兩房,都是老太君嫡出。趙侯是長房,老侯爺去世後,他承襲了祖上爵位。二老爺常年不在京城,多年來一直都是外放為,二老爺和二夫人夫妻深,所以,自外放後,二房全家都是跟著他一起去任上的,平時鮮回京。
本來這回趙佑楠這個侄兒親,他們該是要趕回來的。但因為日子選的特別急,時間上安排不過來,所以,估計到正期那日,也只有賀禮奉上,人是趕不回來的了。
大房這裡,如今的侯夫人是續弦,續的是原配鄭氏娘家的堂妹。錢媽媽只說二爺和這位繼室關係一直很差,但怎麼差、為什麼會差,錢媽媽也沒細說。只告訴,夫妻為一,日後是要仰仗二爺過日子的,所以對這個繼婆婆,只需做到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不必多心。
要想孝順,還是去孝順老太太的好。
柳香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原因的,但人家明顯不太願意說,所以,也沒追著問。
趙家關係並不復雜,再有就是如今的世子爺這一房了。趙佑楠行二,上頭還有一個兄長,前幾年封了烈英侯世子。
世子爺沒有從武,走的是科舉的路子。早早就中了進士,如今不過才不到而立的年紀,就已經是不小的了,十分得聖上倚重和喜。
世子爺早年娶了一個文家的兒為妻,婚後二人得了一,世子爺給兒取名明霞。明霞小姐雖才四歲,但聰敏可,很得世子爺和大的喜歡。
世子爺房裡很乾淨,幾年來一直都是只有大一個。即便是大生下明霞小姐四年後肚子一直再無靜,他也毫沒有納妾的意思。
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十分恩。
錢媽媽還說,大是家小姐,有才學不說,子還十分溫和善,待下人們都好,是個好相的。還代柳香,說大爺二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二人深厚,要日後可多和大房走。
錢媽媽這些日子來所說的每一句話,柳香都牢牢記在了心裡。趙家的人關係,都理清楚了。各人的以及和趙二爺的關係,也都牢記在了心中。
“二快點休息吧,明兒一早得進京了。到時候,一整天都有的忙的,會比這幾日在途中還要勞累。明兒得早起,可千萬不能誤了吉時。”
柳香見錢媽媽起,也站了起來,一路送錢媽媽到房間門口後,才說“媽媽也好生歇著。”
錢媽媽說“二快回去歇著,天冷了,回頭別凍著了自己。”
如今天的確是越來越冷,雖說沿路客棧一早就有趙家的人打點過。但客棧畢竟不比家裡舒服暖和,條件有限。屋裡還好些,有炭盆,屋外就冷得多了。
柳香如今不是一個人,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生命在。哪怕為了孩子著想,也不會不合時宜的矯,所以也就只是送到門口,錢媽媽轉後,就回屋呆著了。
今兒是十一月十七,今晚也是在郊外住的最後一個晚上了。明兒一早就得繼續趕路進京,然後要趕在吉時前到趙侯府大門口。
這幾天柳香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像在夢裡一般。尤其到了此刻,更覺得像在做夢。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本來其實還覺得沒什麼的,反正那位趙二爺也和說清楚了,親一來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二來也是他就想娶個小家碧玉為妻,正好出合適。一年後,等孩子生了,就可和離。
本來想著,也就這一年功夫,咬咬牙熬一熬,就過去了。
但現在,不說除了和趙二爺外的旁人並不知他們其實不過只是契約關係,趙家老太君包括祖母,都已經接了彼此的家庭了,對他們未來的生活也都有了規劃,如果一年後和離,們一氣之下病倒怎麼辦。就說婚後的日子,和趙二爺,難道要同床共枕嗎?
到時候,房里肯定有很多伺候的丫鬟,總不能日日和趙二爺一起演戲吧?
當時沒想到這一層,現在是越想越覺得日後艱難阻阻。肯定日子過的會不太舒服。
不過此刻也不容多想,就被春鈴秋鐺兩個丫鬟催促著去床上躺下了。趕了一天的路,著實累,才沾了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柳香就被起,然後由著好幾個喜婆一起上陣來給梳洗打扮。
今天要拜堂,要鬧房,妝容方面毫馬虎不得。
而此刻趙家那邊,大連軸轉忙了一個月,總算是把一切都歸置得像模像樣了。今兒是最後一關,更是馬虎不得,所以,一大早就來老太太這裡問安請示了。
到了巳時正,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已經快到侯府門口了。
侯府這邊得知,立馬點了炮竹。劈裡啪啦一頓響,響完後,正好迎親的車隊抵達門口。
府上世子爺趙佑樾和趙家幾個宗親,早早等候在了門口。只等新郎新娘子一到,就迎進家門去。
趙佑楠率先從馬背上翻跳下來,走至新娘子乘坐的馬車邊,手從喜婆手中接過新娘的手來握在掌心。之後,一路扶著人過擱在大門前的火盆,往府裡去。
此刻廳上,趙侯正一人端坐在堂上,接一對新人的叩拜。
柳香頭上蓋著大紅蓋頭,瞧不見人。但約聽到耳邊有趙家這邊親戚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問這麼重大的日子怎麼不見侯夫人。
柳香聽到另一個人回說“趙侯夫人子不好,怕衝撞了新人,所以刻意避開了。”
如果沒有聽之前錢媽媽的一席話,柳香或許會信了這個理由。但聽了錢媽媽那些話後,心裡就有了自己的猜測。
給公婆奉了茶後,然後柳香就被一群人圍堵著去了新房。再之後揭蓋頭喝合卺酒,再接趙家這邊一眾親戚的相看,然後趙佑楠帶著一群人先走了。
一屋子的人都撤走後,柳香終於自在了些。
錢媽媽過來說“二累了好幾日,一會兒先吃點東西,然後再歇息會兒吧?養足了神,晚上還得累。”
有些事,柳香已經早就懂了。所以當錢媽媽說這句晚上還得累時,立馬就紅了臉。
忽然的,整個臉跟火燒了一般,燙得厲害。然後,不知是不是這幾日趕路太辛苦的緣故,或者是天冷了涼的緣故。總之從今兒一早起來開始,有幾回,忍不住的心裡犯噁心。
但程度也還好,不是很厲害的那種。忍一忍,或者吃個橘子,就好了。
可這會子,那種覺忽然又來了,並且比之前的厲害。
柳香有點沒忍住,突然就摀住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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