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有一言, 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聽。”

明霞實自心中都有一個非常遠大的抱負，書讀得了，道理懂得了, 便漸漸覺得為子, 只要你想，也未必會不如男子。

自認在才學和眼界面比世上很男子都要好的，那麼，那些男子能夠輕而易舉就得到的東西，為何不能嘗試去爭取呢？

若爭取了之後，失敗了，不後悔。可若有個心、有個想, 卻始終不行、不爭取，那想，會一輩子都憾。

從某些面說, 和姑姑的志向最投契的。都不願墨守陳規, 骨子裡都有一種“叛逆”和傲氣在。

如今姑姑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想，既然懂的心, 為何退不願幫呢？

大家都以為趙家的大姐素最端莊敦肅，乃京名媛閨秀的典範和表率。但實只有自己知道, 實不。

心裡比誰都自由, 外面的世界。能夠如男子一樣去外面闖下一片屬於自己的空。

也想建功立業做大將軍，也想榜上有名朝為。

從些想或許都只被在了心底，但如今，如今有姑姑起了個頭, 便喚起了心深最為真實的想。如今便想繼續做那個父母長輩眼中的好兒，也做不到了。

也有自己的想和打算。

“明霞，你快勸勸你姑姑。”李氏以為自家個大姐突然站起會站在那邊的, 所以，氣憤之餘，不免也希寄託在了明霞上。

而此刻，趙映月也希集中在了明霞上。因為知道，明霞早就知道了的想，明霞理解的。肯不會出言阻止自己。

明霞先朝李氏福了個，而後才說：“明霞想問叔祖母，不願讓姑姑隨父兄上戰場，不擔心的安危。”

李氏愣了一下，然後回：“當然。”

明霞則說：“可堂叔，還有叔祖父，他上戰場去，也隨時都會有危險的。難道，叔祖母您不擔心他嗎？”

“明霞！”盧氏輕斥，“怎麼和長輩說話的？快坐下。”

明霞既然開了口，自然就會要說下去。不理母親，只繼續說：“自古以，都默認建功立業考取功名乃男兒該做的。可大家有誰想過，或許，在閨房中的郎，也有份心的。”

“姑姑自在北境長大，從也隨家中父兄上過戰場的。論起騎功夫，論起作戰經驗，也不比誰差。可為何男兒能做得的，我兒家卻做不得？難道，只因為我兒嗎？”

李氏說：“自古以，男之間不都樣的嗎？男守外，守，規矩。”

“可規矩人的，自然也可以改。”明霞說，“自我很的時候開始，父母和老師就教我讀很書，我從就在思考一個問題，男之間到底有大的區別，種區別能大到讓個世道去默認子該做什麼，男子該做什麼。若說建功立業，子有手有腳，會騎馬會箭，如何殺不得敵人？若說考取功名，子也會讀書，也有見地，也能為朝廷做一番建樹，為何考不得功名？”

“後我漸漸明白了。不子不能，而男子不讓，數千年傳承下的種男尊卑的思想束縛了大家，也荼毒了所有人。若真有一，子亦可上沙場建功立業，亦可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為朝廷效力，子也能做出一番功業的時候，人就不會默認子不行了。”

“所以。”明霞轉看向趙映月，“姑姑有樣的心，我十分贊同的。不但我贊同，我還要以為榜樣，向學習。”

“明霞！你不愧個家最懂我心的人了。”趙映月高興得跳了起。

明霞則朝李氏福了一禮，致歉說：“明霞才有得罪叔祖母之，明霞給您賠罪了。”

李氏則說：“你被你姑姑給帶壞了！”和老太君訴苦道，“當初，就不該讓映月丫頭去和明霞住一起。都映月做的好事。”

老太君深深嘆了口氣，才笑著開口說：“哪裡不好了？我覺得好得很。要老侯爺還在，指要更疼倆丫頭了。咱家的孩子，不論郎君還郎，都不會差。明霞說的也沒錯，為何男兒做得的事，兒就不行？”

盧氏和柳氏互了眼，彼此換了一個眼神。實，二人原也都有幾分爭強好勝之心的。明霞如今能說出番話了，二人心中再贊不過了。

只，嬸娘考慮的也不無道理。關心兒安危，心疼自己閨，也沒有錯。

所以，不管老太君怎麼說，二人始終都保持沉默的。

不摻和。

李氏都要急哭了：“我就一個兒……”

老太君也說：“我也只有一個孫啊。”老人家心裡未必比李氏的擔心，只，老太君畢竟跟隨老侯爺上過戰場的人，會比一般子堅強許，“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有父兄在，你也不必太擔心。再說，月丫頭的騎功夫連兩位堂兄都有□□讚的，便上了戰場，那也只有敵人畏懼的份，誰也別想輕易傷了。”

現在見祖母都幫自己說話了，趙映月心激。

李氏卻一直在哭。

老太君給孫了個眼，趙映月會意，就到了母親邊說：“兒答應您，以後每個月都給您寫信，會自己上發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都匯報給您。且向你保證，等戰事結束後，不管兒到時遇沒遇到心儀男子，都會回嫁人。”

李氏還哭。但卻沒再說什麼反對的話了。

老太君還有話和對母說，就讓明霞先都散了。

盧氏柳氏結伴同行，明霞跟在邊。

出了老太君的溢福園後，盧氏則問兒道：“你才說那樣一番話，你不心裡也憋什麼壞呢？別告訴我，你也想和你姑姑一起上戰場去。”

明霞說：“但凡兒有姑姑那本事，或者說，兒懂醫，也都要跟著去了。只，兒除了會讀書外，別的本事沒有的。”

柳氏則問：“明霞，你不心裡有什麼打算？”

明霞想了想，才說：“母親，嬸娘，明霞想出門遊歷一番去。”

“出門遊歷？”盧氏柳氏同時詫異。

明霞點頭：“我自讀遍各種書，卻從未出過京城的門。有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若只關起門死讀書的話，實能學到的始終有限。若能出門，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屆時必然會有一番心得。”

或許有趙映月赴戰場在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或許，兒如今所說出口的些，也曾經盧氏心中過的，所以，此刻不但不反對，反而心中還有些嚮往的。

柳氏見盧氏不說話，就知道估計會答應了。

柳氏也覺得沒什麼。祖父年輕時常常帶著祖母出遠門，若不後嫁了個京中有軍職的男人，無皇命離不開京城的話，指也會和丈夫一起兩三年出一次門的。

“我覺得很好。”柳氏說，“只到時候，得讓你父親給你差派幾個暗衛跟著。另外，的丫鬟和嬤嬤也不能。出門在外，諸事不便，你姑娘家，安問題得考慮到。”

明霞高興說：“謝嬸娘。自然的。”

見兒般高興，盧氏瞥了一眼，不由提醒：“此番高興，未免還太早了些。件事，你還得去和你父親說。他那個人，你最知道的，他自己被困在京城，出不去，他就嫉妒別的能出門的人。你勸說他，得好好先做一番籌謀，屆時好應對於他。”

明霞就笑說：“只要娘答應，爹爹答不答應的，有區別嗎？”

盧氏柳氏聽後，都笑了。

笑了一陣子後，盧氏才故作嚴肅說：“不許樣說你父親！”

明霞只抿笑，也不說話。

事實證明，明霞說的對的。趙侯爺雖然擔心兒，也捨不得年紀就一個人出門遊歷，但，最終還點頭同意了。

只不過，沒有即刻就讓兒。馬上就要冬了，趙侯爺希兒可以在家過了年，等年開春春暖花開時，再。

明霞也沒打算說就，畢竟趟出門打算至得在外面遊歷個兩三年的。出發需要做的準備很，總得出些時間好好做個出行計劃才行。

再有就，弟弟還，如今正好玩的時候，也有點捨不得弟弟。

趙瑜年頭正月初八的生辰，如今也有十個月大了。孩子聰明，像他父親，眼下不但能口齒清晰的喊出“爹”和“娘”，有些比較簡單的字，他也能說出口了。

你和他說什麼，他有時候也懂了。

盧氏的孩子趙瑜，只比柳氏生出的對龍胎姐弟大三個月。柳氏看到大房兒子兒都般聰慧，心中也有些羨慕。

柳氏夫妻長趙明薇，次子趙珏。之所以沒有從長子“趙書瑾”取名，而隨了大房的趙瑜取了名字，因為，柳氏夫妻都覺得，長子墩哥兒之所以不好讀書，可能就因為名字中有了個“書”字。正所謂，求什麼，偏得不到什麼。

因趙瑜趙珏和明薇三個都差不大，所以，平時都放在一起養的。

孩子都願意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趙瑜看不上比自己還的趙珏和明薇，只願意和墩哥兒玩。但墩哥兒畢竟也六歲了，比三個大出一截，他也不可能時時都和他三個呆一起，很時候，他都要讀書要練騎的。

再說，他也只想跟著長姐玩，他也不覺得一周歲都不滿的三個蘿蔔頭有什麼好玩的啊。

於最後況就變，墩哥兒不時，趙珏明薇就去討好趙瑜，然後趙瑜沒辦，只能和姐弟兩個玩。但只要墩哥兒了，趙瑜立馬甩開趙珏和明薇，只討好的朝墩哥兒笑。

墩哥兒有時候還願意過看弟弟妹妹的，因為，只有和他在一起時，他才會覺得自己被需要的，自己在個家還有地位的。

明霞不在的時候，墩哥兒老大，說什麼就什麼，弟弟妹妹可願意聽他的了。但明霞一，墩哥兒立馬屁都不敢放一個，老老實實呆在一邊，和弟弟妹妹一起等待長姐的教誨。

明霞比幾個都大了好，而且心理也比同齡人更一些。所以，很時候看他之間的那些“明爭暗鬥”，都覺得很想笑。

因過完年就要了，所以，年的段子，明霞盡可能的和弟弟妹妹呆一起。

北邊的戰事，因有趙家軍戍守，所以北狄人也沒有討著便宜。趙志義將軍領兵趕過去時，三打了兩次打勝仗，狠狠的了敵軍的銳氣。

另外，到年底時，已傳捷報，說連失了五座城池已經奪回了兩座。

趙家有等軍功在，便太皇太后，也不好再在個節骨眼上提納妃之事了。也正好，眼下近年關，也該準備起過年的事，宮裡也沒空再討論選不選妃的事。

便要選，也得等到年春再說。

而過完年，到了年春，明霞早一切準備妥當，準備出門遊歷去了。

明霞邊自就伺候著的兩個丫鬟果芹肯要跟著去的，另外，還跟了個嬤嬤。嬤嬤明霞的娘，自就照顧明霞一應起居飲食。

趙侯爺到底不放心自己閨，從未離開過自己邊的魏青給了兒，且吩咐若自己兒哪怕傷著一手指，回後也得家置。

甚至，明霞出發的一夜，趙侯爺還一個人躲在書房掉了幾滴眼淚。

他想躲著一個人難過的，但卻被盧氏看到了。件事，盧氏後笑了他好一陣子。

明霞要出門遊歷一事，沒和蕭衍說。等蕭衍得到消息趕馬出去追時，明霞早已經遠了。

此時已夕西下，十六歲的年騎著大馬站在土丘上，著南。落餘暉照在一人一馬上，年落寞垂頭，馬兒似能覺到主人此刻的心一眼，也跟著垂頭，且還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年順了順馬脖子上的鬃，有些落寞的腦袋在馬脖子上。

但過了一會兒，突然的，年沖著南邊的向喊：“明霞！朕會等你回！”

幾乎用盡力氣喊完一句後，蕭衍則調轉馬頭，立即打馬回了城。

而此刻，在路上的明霞卻突然車簾探出頭，往的向看。

“姐，你在看什麼？”果問。

明霞了一會兒，見車後什麼人也沒有，不由撂下了車簾，然後搖頭說：“沒什麼。”或許，出現幻聽了。

開春後，太皇太后提了幾回納妃的事，但無一例外的都被新帝給擋回去了。似乎自從個年過完後，新帝就有些變了。

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也更加忙碌。去歲秋冬時邊境的戰事，今年夏時西邊發了洪水，到了冬，有地雪下得太大，發生了雪災……一年到頭，新帝幾乎沒有一能好好休息的。

所幸，心倒還有些寄託在。

明霞從沒有給蕭衍寫過信，不過，卻給宮裡的太后寫過。但每回寫給太后的信中，都會加一句“問聖上安”。蕭衍每哪怕再忙碌，但只要想著句話，他都覺得自己的子沒那麼難。

他原以為明霞出門遊歷最一年就得回的，可第一個年沒回，第二個也沒有，等到第三個年還沒有回時，到了第四年，蕭衍自己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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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出門遊歷已有三年整了，從承德四年春時出發，到如今承德七年春，正好整整三年時間。

出門時，還一個十二歲的荳蔻。而如今三年過去，已經長了亭亭玉立的妙齡郎。

而三年，明霞自然也過許山山水水的。有去過富饒的江南地帶，也有去過一些窮山僻壤的山村。

最近也在準備著一本書，打算寫一本遊記，就記錄三年所經歷的一切。

“姐，京中信了，夫人催您趕回去呢。”果舉著一封信遞到明霞跟。

明霞長大了，的兩個丫鬟果芹自然也出落了大姑娘。

如今他所呆的地大晉朝最南邊的一個鎮，三年，他一路從京城一直往南的。明霞想著，到裡也算差不了。

也該時候回家了。

“母親的信拿我瞧瞧。”明霞接過母親的信，一邊讀一邊笑，認真讀完後，和果說，“娘說姑姑回京了，帶了門親事回京的。讓我趕回家去，說姑姑說，若我不回去看著嫁人，就不親。”

果笑：“那姐咱什麼時候啟程？”

“就幾吧。”明霞說，“我先給母親回一封信，好讓他安心。”

明霞正在屋裡寫信，鎮上的人卻再次哄鬧起。聽到外面靜，果忙去外面打聽況，回後和明霞說：“外面人都說，海盜要了，讓家家戶戶晚上睡覺關門窗。”